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就是喜歡他,師父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是阿墨救了她,師父說他們的命都是琉菁教的,可是,她卻固執的認為,自己的命,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哪怕他一丁點也不愛她。
「沒有听到我說話嗎?」阿墨回來之後,脾氣越發地暴躁,很多下屬都不敢主動接近他,而唯獨黛綠,仿佛不被影響一樣。
阿墨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看在她對琉菁教還有用的份上,他絕對會要了她的明的,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了,反正也就是孤兒一個,想來,他小的時候,脾氣更暴躁,而只有那兩個小鬼冷冷地看著他,並不當一回事。
而意薏甚至說,「有特點的人,不容易被同化,也是最容易被發現的。」
「喂,怪小孩,我們三人都怪,就一同作伴吧。還有,怪是一個特點,要保持。」說著,順便把他掉落的下巴給拾起裝上。
「喂,怪小孩,我們不怕毒蟲蛇蟻,就去給你捉一些毒物吧,你好煉一些毒藥。」當然,毒藥歸她。
……
情不知何時起,一往而深……
「你怎麼還不走?」這一下,已經不是不耐煩,而是滿臉的陰鶩,黛綠怔了一下,還是低聲答道,「我想陪你。」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稱他為護法,那樣生疏的下屬和主子的關系,讓她覺得不是一般的難受,她只是想靠近他一點,意薏給不了的,她可以,她也願意。
「我的話,從來不會超過四遍,除非……你在琉菁教待膩了。」說話的人很平靜,而听得人卻連連後退了三步,她知道他必定是說到做到的,而他,也確實有這個權利,教主對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會過問,而意薏又不在教內,阿墨的話,能夠即刻奏效。
抿著嘴唇,眼里在眼眶之中打轉,卻還是不情願地走了,順帶合上了門,這是她第一次流露了不該有的心思,慘白……
阿墨除了盯著外面的幾株梅花,卻沒有其它的動作,而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慢慢長夜,一個人,終歸是寂寥的,更何況,還牽掛著他人。////
意薏和他說過,覺得呂灝和他很相像,那時,他只是覺得意薏瘋了,而現在,他覺得自己瘋了,他對呂灝,竟然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即使,他搶走了意薏,自己也恨不起來,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呢?
酈約國的暗樁都已經重新布置好了,但因為時間緊迫,而祿申滕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根本得不到什麼可靠的消息,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在布置些什麼,危險的氣息帶著壓迫逼近,他最近的動作太頻繁了,雖然是極力小心地調兵,但是,這麼多人馬,他們是不可能毫無察覺。
其它事情,他們管不著,但是,他不能讓他對意薏不利,看來,自己得再去一趟酈約國了,因為兆磬國的可靠消息,酈約國怕是和兆磬在一個方面達成共識了,這件事,他不相信呂灝會不知道,但是,京都至今還未傳來什麼消息,怕是他也在暗自謀劃著吧。
這個天下,怕是要亂了。
「左護法。」又是一個黑衣男子進來,面色沉靜,眼底卻是掩藏不住的疲憊,甚至,他的進來,帶進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但是,呈上了一封信之後,便不再言語。
阿墨甚至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即刻打開看那封信,嘴角上揚,眼底卻是寒意一片,臉說了三個好字,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酈約國和兆磬國結盟,兆磬要求解除闐汶國的束縛,也就是不想繼續當附屬國,這唯一的辦法,或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滅了兆磬,而祿申滕的要求,竟然是意薏。
他還是小瞧了祿申滕,竟然有這樣的雄心壯志,就不知道呂灝知道了這件事情沒有,知道了也會有什麼反應,後又覺得自己很無聊,竟然去想這個事。
看了一眼屋里的那個男子,隨手扔給他一個藥瓶,「敷上,休息幾天。」
很平淡冷漠的話,那個下屬卻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左護法的藥,可是可以和靈丹相提並論的,他的傷,肯定是能好全的,最關鍵的是,阿墨在他們面前一般不多話的,能得到這幾個字,也算是恩賜。
阿墨看著他強忍著激動離開,心底不由地一片感概,意薏,我也只有對你那麼好。
只是因為,我們都孤獨地徹底,卻又高傲,我們都是怪小孩。
他一生下就是孤兒,即使嵩山老頭對他再好,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們一進嵩山,就被告知,能力覺得今後他們在琉菁教的地位,那些師父也是不盡人情的,奴顏卑膝,反目成仇,兄弟相殘,在這里天天上演,有時候,只是為了一頓飯。
沒有人能夠例外,即使是重病之時的稷塍,或是受傷流血不止的意薏,看盡了人世的冷漠,他們二人的扶持和相互照顧,讓他羨慕地嫉恨,所以,他是沖著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去的,但意薏還是接受了他,理由很簡單,他會醫術,能夠減輕稷塍的病痛。
意薏的嘴真的狠毒,人也不知一般地壞,但對他,還是好的,其實算是討好吧,但是,那時他總是固執地認為有一份真心在里面,因為她會露出暖暖的笑顏,而自己被責罰,她會送飯。
吃食,在一群孩子中間,比什麼都重要。記得一次考驗,冰天雪地之時,他們硬生生地吃了一個多月的生蛇肉,而意薏,凍得嘴唇發紫,也不曾吭一聲。
受不了的可以放棄,而最先放棄的二十個小孩就要被淘汰,換句話說,趕出嵩山,很殘忍,甚至沒有人性,所有的孩子都是孤兒,最大的也就十幾歲,離開了嵩山,不一定能過活,但是,嵩山老頭卻說,你仁慈,也是需要資本的,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世界。
而他們三人,硬是撐到了任務結束。
從那以後,意薏畏寒,即便夏日依然是手腳冰涼,本來天生便有些原因的,再加上這麼折騰,即使後來習武,身體依舊不好。
而兩件事,只有他知道,環境復雜,她怕有野獸之類的,他們三人是輪流坐在山洞門口守夜,意薏和稷塍才九歲,意薏什麼都沒有學會,學會了點穴,他本來是不知道,但是,一次她在點稷塍的時候,他恰好醒來了。
從那以後,他才知道,這麼一個來月,她是最辛苦的那一個,她休息的時間最少,白雪皚皚的,他們看不出是什麼時辰,但是,意薏確實是守得時間最長的一個,只是因為,稷塍本來就有傷,而自己在和一豹子搏斗之後,傷了腿,一直她照顧著他們二人,而等他知道以後,他們便快要離開了。
他們的任務是活著穿過那片雪谷,所有的吃食,不過是路上以吃的,蛇也不常見,稷塍馱著受傷的自己,而意薏負責找食物,他開始會抱怨,對于意薏給他的蛇肉,他連看都不願看一眼,即便是看著她和稷塍吞下去,他也會覺得喉嚨里難受地要死,那個時候,他是有過放棄的念頭的。
意薏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冷冷說道,不要連我一個小姑娘都比不過,你現在放棄,以後後悔的還是你。
可能是受不了她冰冷的話,或是不想丟了顏面,哪怕他很清楚,即使自己現在放棄了,師父也不會有多大的為難他,還是硬生生地吞下了離開二字,直到實在是餓的沒有辦法了,他吞下了她遞來的蛇肉,是直接吞,甚至不敢嚼,有了開端,以後便好多了,每次看到自己和稷塍分到的蛇肉是一般多,他還是滿意的,也就不再抱怨。
有次他獵到一條長蛇,學著意薏的樣子,割開蛇皮,取出內髒,然後用匕首切成一塊塊,但是,他突然發現,每個人得到了,還沒有意薏分的多,這麼長的蛇,不可能會少于意薏平日分的呀!更何況,自己是平均分的。
對,平均分。
看著三份蛇肉,他生平第一次想要保護照顧那個瘦小的女孩,他覺得血腥難咽的食物,她卻是舍不得自己吃,每一次,她留給自己的絕對不超過兩塊,而每一次處理掉蛇,他都找不到蛇皮和內髒,問她,她只說怕引來野獸,埋了。
蛇血腥冷,根本引不來野獸,而那時,自己竟然信了。蛇肉已經難以下咽了,而帶著鱗片的蛇皮,和帶著腥血的內髒……
給讀者的話:
不知道是後台抽風,還是電腦網不好,現在才發上去,齋齋抱歉,明天準時,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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