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回府。從族譜中棄姓除名,好遁入空門青燈古佛。
再入山寺,草木郁郁蔥蔥。一領袈裟,一卷經書,在佛前,求三生三世。
後來,水晶簾動微風起,滿園梅花笑春風。唯一不開的,是那株枯樹。想來生遇見你時歲月靜好︰
遠遠寒山寺,汩汩冷澗泉。
郁郁新楓葉,落落舊枝檐。
空空小柴扉,喑喑墟里煙。
暖暖梅花姬,依依望嬋娟。
來生,做一個落魄江湖的書生,三千功名只當作塵與土。
只有你。
惜,怕是這輩子都不得了,意薏看了一眼壁畫之中的那個女子,一臉的自然和恬靜,遺世**,這個凡塵俗世原本與她無關,卻為了那句,我怕踩疼了這梅花,放棄了永生,其實,永生真的沒有什麼好的。
「呂灝,若是今生都辜負了,何求三生三世?」
她不知道他們能否懂得,其實到了最後,凡梅都不曾後悔過,卻還是躲不過被禁錮一生。
「若是我是那凡梅,定不會那麼容易妥協,她只怕……顧念著自己的母族和那個和孟之的孩子吧。」
呂灝沒有接話,他只是怔怔地望著意薏,而後把她擁到自己的懷里,堅定無比地說道,「意薏,我不是孟之,我沒有那麼迂腐。」
听著他那認真的語氣,意薏反而了,「知道你不是。」
孟之要過于迂腐,而你足夠狠絕果斷。
收斂了心神,意薏看著那幾個打開的門,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向前,看了一眼身側的呂灝,「你說我們要不要往前走?」
「我們沒有退路。」此時答話的是祿申滕,他方才還是一臉的沉思,而此時,卻隱隱帶著一些喜悅。
意薏不解地望著他,難道因為被困在這里,他很開心嗎?
祿申滕也之注意到意薏的舉動,但也沒有怎麼解釋,他不過想到了一個計策,但也得有名活著回去再說了。
呂灝原本就很小心,此時更是擔憂,因為,他現了一件事情,此此刻根本使不上內力。
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祿申滕,淡淡問道,「我內力好像沒有了,你的呢?」
其實這樣是很冒險的事情,若是祿申滕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知道了這個消息,定然是肆無忌憚的,更何況,他對意薏,從未死心過。
但是,此時他們都被困在這里,都生死未卜,祿申滕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祿申滕原本還有一些奇怪的,但是听他這麼說,試了一下,沒有絲毫的動靜,不甘心地再試了一次,還是那樣。
「看來,我們都一樣,內力都消失了。」
意薏不說話,她不是不擔心,只是擔心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她靜靜地注視他們的周身,好看的眉毛都皺在一起,一幅幅浮雕上,並沒有記錄以離開此地的法子,而他們,難道就要在此孤寂終老嗎?
「攸瀾族湉晏之女,請谷冬聖女出來一見。」
意薏的手里緊握著絡玉簫,她的話音一落,眉間的絡玉簫便閃爍了一下,惜她並未察覺,倒是祿申滕看得仔仔細細的,對意薏的身份,更加的好奇,確切說,是對攸瀾族。
沒有聲響,一片死寂,意薏原本也不過是嘗試的心態,此時,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我等犯了什麼錯,要將我們關在此地?」
意薏的聲音再次不甘心地想起,沒有猶豫,卻帶著無比的恭敬。
一陣風拂過,意薏不由得往呂灝的懷里考靠了一下。
一個幽幽的女聲在這琉璃頂蓋的大殿響起,「你是攸瀾族的子民?」
意薏看不到人影,但還是單膝下跪,這是他們攸瀾族對尊敬的人所行的禮,「林意薏正是攸瀾族的子民。」
原本以為那個聲音會再次響起,是,半響之後,依舊沒有什麼話語,意薏雖然心中有疑惑,但面上不敢露出一絲的不耐煩,依舊恭敬地行禮,直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哎,你是一個好孩子,你且起來吧。」
意薏起了身,但也沒有四處打量,依舊低垂著雙目,一副謙恭的樣子。
「我應該是攸瀾族的罪人,你何須對我如此敬重。」
感覺到有一重人影立在眼前,意薏驀然回首,正對著一張傾世的容顏,這般的相貌,怕是這個天下都沒有幾人。
特別是眉間的梅花妝,傾生傾世。
意薏收回了打量的目光,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聖女不必如此,畢竟,您也沒有錯。」
「哦,為什麼?」
那虛洞的人影上前了一步,儼然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意薏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已經恭敬地再次行了一個禮,而此次是帶上了呂灝。
「聖女為天下蒼生所做的沒有錯,聖女追求刻骨銘心的愛戀沒有錯,攸瀾族的事情,即使沒有聖女之事,怕是在天庭……」
這些話,她不敢繼續說下去什麼,但卻看到那個女子的身子晃了一下,立即有些模糊,但還是即刻恢復了過來。
「你倒是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子,只是……今生必定是坎坷多災啊!」
意薏握緊了呂灝的手,依舊淡淡說道,「我不怕。」
是的,有呂灝在,她什麼都不怕。
那個近乎透明的身影搖了搖頭,卻沒有道明是什麼意思,而卻淡淡說道,「我並非谷冬聖女,我只是一瓣梅花,谷冬聖女已經返生投胎了,這個殿宇里,此時除了我,便只有一個千年的梅樹魅。」
她的聲音很好听,哪怕不帶上絲毫的情感。
而後看著意薏和呂灝說道,「但願二位,不要錯過彼此。」
這樣的話,不僅僅是呂灝,饒是意薏听到了,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但除了面色微沉,也不敢作什麼。
那個虛影卻仿佛什麼也沒有看到一般,徑直飄到了祿申滕的面前,「殺戮太重,終究有些事遇不求,更不要逆天道而為之。」
祿申滕的臉色不大好看,自己的心思就那麼被點破了,而他卻一點法子也沒有,顯然眼前的這位,並非是普通人,而他根本斗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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