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以為此時是非死即傷的意薏,再等了片刻之後,卻不見那周身漫天的羽箭了,意薏有些疑惑,一抬頭,正好對上直接往下跳的呂灝。
原本便是大紅色的袍子,此時卻盡是口子,甚至還丟了袍子的一角,已經被全全給割斷了,臉上滿是血污,這樣的呂灝,真的不曾在意薏的印象之中出現過,一看便知方才經歷了一場浴血奮戰。
意薏的心里不由得一陣澀酸,而後又是一陣微甜,直到他已經攀在自己的身邊冷眼看著祿申滕,關鍵是,看著他的手。
「多謝國主搭救本王的王妃,還請國主先上去療傷。」
呂灝說的溫和有禮,而且自稱是本王,說意薏是王妃,無論如何,祿申滕都是,沒有資格再抱著別人的妻子的,是,祿申滕卻沒有即刻松手。
「孤要怎麼相信煜王,若是孤沒有了意薏這個人質,怕是一上去便會給刺成刺蝟了吧。」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心里卻是無比的清楚在,這件事情八成是皇帝自己搞的鬼,而呂澈是完全不知情的,而現在,上面應該全是呂灝的人了。
看他滿身是傷的不管不顧跳下來救意薏,饒是他也有不小的觸動,惜,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祿申滕,此時更是把不會輕易放手的。
「國主又何必謙虛呢?上面至少還有國主的一批人馬還未出現吧?」
呂灝也不肯退讓,上面現在都是自己的屬下,若是當真叫祿申滕抱著意薏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難免以後不會有什麼想法。
祿申滕的目光沉了沉,沒有想到,自己這麼隱蔽的手法,竟然還是給他瞧出了端倪,看來,呂灝當真不簡單啊!
至少,要比他那兩個兄弟要強的多,凌王雖然武藝不錯,但論計謀和膽識,卻遠遠不及呂灝的,而且,那個凌王……怕是也不儻蕩。
「既然煜王已經看出了,孤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只是,孤最不喜的便是放冷箭的人,不知煜王準備怎麼處理這些人呢?」
「這自然是……」
「你們再多說幾句,就直接把已經血流干的我扔下去好了,省得麻煩了。」
這時候,二人才注意到了受傷的意薏,而意薏的臉色,卻是不大好。
「勞煩國主送一下手,讓意薏的相公帶意薏上去,至于國主的顧慮,還親國主信意薏一回。」
意薏有氣無力說著,手上的傷口依舊滴答著血,都說原本剛強的女子,柔弱起來格外的惹人疼惜,意薏大概就是這樣的。
原本還有些不大願意的祿申滕,此時卻悻悻地松了手。
而意薏便順勢往呂灝的懷里一靠,而後有些疲乏地說道,「我們上去吧。」
呂灝沒有言語,而是朝祿申滕微微頷首,足下一點,便離開了,徒留有些頹然的祿申滕,自己終究是不夠狠心,難道舍不得她受傷,看不得她落淚,只是想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哪怕一同面臨著危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
祿申滕有些迷糊,但是心里的那種感覺卻越地強烈起來。
其實呂灝自己也傷得不輕,等他們上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警覺了起來,是叫意薏吃驚的是,竟然全是呂灝的人,而皇帝和方才上去的人都不見了。
看到意薏的疑惑,呂灝也不解釋,而是掏出阿墨的藥丸,倒了一顆到自己的手上,才現,自己的手很髒,猶豫著要不要把這顆藥遞給意薏。
而意薏看到後,只是無力地笑笑,便低頭一口吞下,柔軟的唇落到掌心,卻引起全身一陣酥麻麻的感覺。
「阿墨的藥很難得的,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呂灝緩過神來,而後才看到她受傷的手,看了一眼那些侍衛,「誰有傷藥?」
他們的傷藥怕是丟在了那瓊樓玉宇了,此時意薏的血流雖然止住了,但是,傷口還是要包扎一番的,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那已經被血浸透了的袍子。
一個年級稍小的侍衛,拿出一個瓷瓶恭敬地呈上,又不知從何處找到了一條干淨的布條,本想呂灝夸他幾句的,是此時呂灝正忙著,便一句話也沒有說,倒是意薏,笑著說了謝謝,卻叫那個少年侍衛頓時臉紅了。
也就是比稷塍小一些,怎麼差距那麼大呢?稷塍那沒臉沒皮,有十分惡劣的人,是不會知道什麼叫害羞的。
「你若是再盯著他看,怕是等一下我會控制不住自己,要了他的小命。」
這個聲音不輕,那個少年侍衛又離他們不遠,自然是一陣哆嗦。
意薏這才收回了視線,「方才把他和稷塍比較了一番,所以有些走神。」
算是合理的解釋了,自己那只是走神,真的不是看痴了。
呂灝只是冷哼一聲,也不再所說什麼,這個時候,祿申滕上來了,而他一出現,原本還躲在林子里的人就全都出來了。
雖然呂灝早就知道祿申滕是安排了人手的,是看到這麼一批訓練有素的人,還是吃了一驚,若是方才不是祿申滕和意薏在一起,而是自己,此次怕是真的要命喪此地了。
「國主厲害啊!」
意薏仿佛根本看不到這兩批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不由得出聲贊嘆道,卻成功地叫呂灝的臉黑了三分。
是意薏接下去的話,有叫他頓時明媚了,「相公,我們回去吧,你的傷口也要處理了。」
而兩幫人馬都不由得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意薏到底有多麼凶狠勇猛,他們都是清楚的,而這樣的撒嬌,卻叫他們不由一陣後怕,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今天壞了。
而祿申滕的面上,卻不是一般地難看,但也沒有再繼續僵持下去,他那嵌在臂膀的羽箭,還會隨著他生氣抖動身子和晃動,也是該處理一下了。
回到營帳,意薏摒去了眾人,便替呂灝處理起傷口,袍子已經全爛了,這只是小事罷了,是,呂灝里面的衣服卻和傷口粘連在一塊了,不由地叫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一頓怒火。
「你是死人嗎?」
這是意薏媽呂灝的開場白,而且,每一次,呂灝都是不還嘴的,雖然他根本不是死人。
「為夫的身體強壯著呢,這點傷……啊啊啊,林意薏,你謀殺親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