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穿越了眾人,二人的視線就像是沒有受到任何阻隔似地,能夠準確的找準對方的方位。
她想,是不是劉一向沒有按照劇情被砍傷手臂,所以這劇情轉移到自己身上了?這樣想著,自嘲的笑了。
他親眼看著她掉了下去,她沒了初時的慌亂,臉上帶著嘲弄的笑意,這樣的表情弄得他心生不安。是這群人是來殺他的,他不能為了救一個玩具,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
她那嘲諷的表情分明是在笑自己,他方才往前兩步,就已經被牧端擋住了。
「閣主,這里危險,請回去!」牧端勸誡道。
那個時常會與他頂嘴的少女已經閉上了雙目,栽到了水里。
「救她!」元寒豈低沉的嗓音朝著自己的下屬們說道。
牧端的臉色不變,心中卻極快的閃過一抹疑慮。閣主從不在乎一個玩物的生死,為何在這個時候要費力救她呢?
身體沉入水底無限次往下掉,腦子里堆積了鉛,帶了甸甸的沉壓感。血液從傷口冒出被江水沖刷變淡,所有的聲音都遠了。
你知道被世界拋棄的孤獨和恐懼嗎?當你伸出手的時候,身子往下沉墜,沒有人出手救你一把。元寒豈那冷至骨髓的漠然眼神,如影隨形,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動。不斷有人在眼前晃動,卻都帶著與元寒豈一樣冷漠的表情,寒漠到讓人如墜冰窖。
劉一向,救我……在水里是看不到淚水的,但她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眼淚。原來所有的惡意報復,只是因為她還在乎著那個人。用寫虐文這種方式報復,傻氣又搞笑,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有的,也只是平復她怨氣的作用。她想用寫一片虐文的時間來忘記他,忘記那七年。
你以為喜歡一個人那麼久,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嗎?在那七年的時間里,他幾乎成了她的唯一。也是七年的時光里,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沒有人會救我,劉一向和雲透在一起了。
元寒豈不會,關宣不會,亂破不會。她足夠清晰的腦部思維,一直在告訴她各式各樣的噩耗。她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只能有自己而已。
江諾薇,你只能依靠自己了。你只能自己保護自己,這是一場孤軍奮戰的游戲,別人都不會幫你。不是他們幫不了,是他們不會幫你。
手費力的抓住了傷口,撕裂,讓疼痛刺激自己,感官終于再次恢復了些許。她睜開了眼,以自己現在的體力沒有辦法游太遠,到不了岸邊,必須找到船只上去。
手腳都快麻木了,遠遠看到的船只,好像一直和自己保持著同樣的距離,怎麼游都是徒勞無功。前面就是救命的稻草,卻只能看著,過不去。那船在遠處,好似在譏笑自己永遠都游不過去。
機械的游著,別的都看不到了,只看到那艘船。劃動水的手變慢了,身子再次不受控制的往下,她想自己是真的累了。或許,听從老天的安排休息一下才是正道。
爸、媽,那個時候,我和你們一起死了,才是最好的吧。那樣,我就還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而他也將是我最完美的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