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吹著的風,一直在給她提神,她鼓起勇氣往下看,見到了水。落入水中,大約是不會死的。即便那高度讓她心有戚戚,她還是升起了一抹慶幸。
入了水,她感受到了一陣刺寒,就連劉一向都被刺激得睜開了眼楮,惜她錯過了,並沒有看到。
她想要游動,但是劉一向那手一直沒有松開,反而箍得更緊,只得帶著他游了。江諾薇在想,如果他的手沒有抓得那麼緊,自己或許會……丟下他?
水底伸展出來了奇怪的草類,長長的勾住了他們的手腳。江諾薇帶著劉一向本就已經足夠吃力,還被這些不知名的東西阻撓,更是想要丟下劉一向了。
這些怪草糾纏她,她無法選擇,唯一的選擇不就是丟下劉一向嗎?在對付怪草之前,她的手觸踫到了劉一向的手背,想要把他的手扯開。但是,他的手卻在那之前松開了。
怪草很快纏上了劉一向,將他拖拉過去。江諾薇狠下心,往上游,卻有更多的怪草往她的身上襲擊,纏繞上她。即使減少了劉一向這個負擔,她還是被怪草死拉硬拽下去了。
被一路拖著,她不死心,眼楮被怪草擋住,看不到任何東西,還在亂模亂扯。不知觸踫到了什麼,感覺怪草把她的身體高高拋起,等她能夠看清楚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水,而劉一向就在他的旁邊。
光的……珊瑚?江諾薇知道自己此刻還在水底,因而看到這個奇妙的景致,瞬間想起了幾個關鍵短句。路上的死人,終點站的守護怪,價值連城的寶藏。
往後看,是封死了的牆壁,看不到接口。她又試著模了模旁邊的石塊,找不到出去的機關。只能往前走嗎?
她的視線瞥了一下在前面的劉一向,走過去,蹲在他的身邊,稍稍扯下他黑色的面巾,手往他的鼻子處探了探。
突然睜開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之前才有過把他丟下自生自滅的想法,她心虛的移開了眼楮。
「你這麼理智,真好。」他強撐著起身,說出的話更讓她心驚。這代表他剛才是有意識的,並且知道自己想要不管他的死活。
「你不怕死嗎?」江諾薇找回了氣場,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溫柔的眼看著她,鏡子一般照射出她的全部,「我不怕死,就怕你死。」
他眼里的人那麼美好,一定不是我,是他淨化過的我。江諾薇笑了笑,扶起他,「劉一向,我討厭甜言蜜語,我也討厭你。」這麼老套的台詞,我都寫過,還想感動我?
「我自作多情,你討厭我是應該的。」雖然猜不透你的想法,但是你總是在給我希望。現在,你不也沒有放棄我嗎?
劉一向借著她的力道往前走,她瞥了一眼他的右腳,姿勢很奇怪。
這個洞穴,應該是原劇情里,他曾經走過的。既然在原劇情他能活著出去,我帶他一起過去也好。利用他倒霉卻不死的絕技,我的生命也多了幾分保障。想到這里,江諾薇勾唇瞟了他一眼,要是你知道我這樣算計你,你會不會掐死我?
「有蛇,數量很多。」劉一向頓住了腳步,看向她。
她仔細的听了听,臉唰的白了。被元寒豈丟蛇池之後,她的神經經常被與蛇有關的噩夢侵擾,實在有些不敢面對蛇。
不忍看她慘白的小臉,他嘆了一聲,「我幫你開路。」
「你把這個丟到蛇窩里去。」江諾薇上下打量他一番,遞給他四包藥。
劉一向驚奇的看著她不知從何處掏出了油紙包,目露詫異。江諾薇油然而生出一種囧囧的情緒,這種我成為哆啦a夢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看他乖乖的接了藥,江諾薇看他不夠利索的動作,道︰「如果不成功,就自殺吧。」
他轉過身,神色奇異的望著她,良久,才道︰「好。」
一個轉身回眸,時間並不久,她卻有一種被對方深深的印刻到心里的感覺。她也不知怎麼抽風了,嘟囔了一句,「這不是我的真實相貌。」
劉一向繼續以一瘸一拐的動作往前走,並沒有別的反應,看不出他有沒有听到她的話。
她撇撇嘴,跟在他的身後過去。如果說他是敢死隊,是去試探情況的,她就是去觀察事件展,並根據他的狀況調整計劃的。
一條條盤繞在一起的肥碩的蛇類,沖擊力很大,恐懼的情感在見到那一幕時爆棚。江諾薇看到劉一向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自己一眼,以口型無聲說道︰「後退。」
她依言再往後退了些,直到感覺她到了安全的地方,劉一向才將那些藥包打開,一一用內功彈了出去。
心情莫名的復雜,劉一向人並不蠢,相反,還很聰明,只是在某些方面認準了某件事,不太會拐彎。他不能看不出自己對他的利用,卻還是對自己這麼好,君子以德報怨麼?多麼好的品質。
在等待結果之時,她雙臂環著相互摩擦,衣服現在還沒干,很冷。他過來的時候,見她凍得雙唇了紫,手便自的放在了她的後背,給她輸送內力。
「你想死?」江諾薇雖然貪戀他贈予的溫度,卻不想這個重傷的人因為給自己取暖死掉。他的唇分明也變了色,牙齒也在上下打架。
他轉移話題,「你給我的是什麼?」
「迷藥、春↓藥。」她身上的藥分量不多,但貴在品質好,見效快,保質期長久,就算用量不多,效果也好。畢竟是元寒豈送給她的東西,差得到哪里去?
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那些蛇嘶嘶的叫聲變得混亂。江諾薇期待著那些蛇要麼昏倒,要麼本性被藥引出來,忙著造人,沒有功夫搭理他們的渾水模魚。
「喂……你堅持住。」看劉一向有些站不穩,江諾薇扶住他,低聲喊道。
「丟下我。」白的唇張張合合,聲音不高,兩人距離近,她听得清清楚楚。
江諾薇扶著他,慢慢的把他放到了地面上,自己往前走了,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更別說客氣的講一些我不能丟下你之類的話。
視線中,是她朦朧遠去的背影。劉一向並不怨,也不怒,就是有點難過和失落。寒冷侵襲了他,漸漸的睡著了,這一睡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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