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晴。
太平集的人終于感到生活變得有些不太平了,于是他們紛紛躲在家里,輕易不大出門,熱鬧的街道雖是正午也鮮有行人,縱使有,也是些打扮怪異的江湖中人。
幾天前左悠然與七星劍將帳篷撤掉,搬進了一座大院子里。因為她們要等的人已經來了,一批一批的,短短幾天工夫,小小的太平集已聚集了二三百人。大家紛紛搭起草棚或帳篷,其中大多數人只是來看看熱鬧,有司馬堡、素劍宮在,誰還有膽量去爭呢?
方天龍與明玉光到太平集的時候,太平集上盡是江湖中人,每個人似乎都在尋找著什麼,眼楮死死盯著每一個可見的角落,卻又不敢大肆地搜索。
明玉光悄聲道︰「看樣子都在找乾坤神殿的入口。」
方天龍一臉高深莫測,道︰「可見到素劍宮的人?」
明玉光道︰「素劍宮一直想引我們出來,她們一定會主動來找我們的。」正這樣說著,他看見街的另一頭有個穿淡藍色衫子的女子在朝他們招手。「那個就是左悠然,花惜語的得意弟子,也是這場密謀的參與者。」
方天龍眯起眼,仔細打量她,五官甚是周正,卻也算不上很漂亮,至少在他看來,這樣的女孩子只能算是普通,即使見過幾次面也難以記住她的長相。他勤于武功,對女,色不甚熱衷,自然也不怎麼留意女人的相貌。
左悠然走近他們,道︰「明公子,咱們又見面了。你們想必也是為了乾坤神殿而來的吧。你們來得晚了,一定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前面有戶人家,剛剛搬走,屋子還空著呢,不如去那里吧。」她大方地說著,仿佛一個好客的女主人,已在前面帶路了。方天龍跟在她身後,才注意到她左手腕上系著一只彈珠大小的小鈴鐺,鈴兒穩穩當當,偶爾出一丁點輕微的聲音,不禁暗暗佩服她腳步之穩。
「啊,到了。」左悠然在一座小院子前停住,推開院門,里面整整齊齊,似乎是剛仔細整理過一般。
「左姑娘,我們還有幾位朋友要來,這里住得下嗎?」明玉光問。
左悠然笑笑,道︰「若都是男人呢,擠一擠,住個七八個人應該沒問題,倘若有女眷,恐怕就得另想辦法了。」
「沒有女眷,全是男人。」明玉光道,「讓姑娘費心了。」
左悠然粲然一笑,道︰「我們就住在斜對面的大院兒里,雖然我們兩派相隔較遠,但現在總算是街坊,彼此應該照應。」她說話時眼楮只看著明玉光,絕不瞟向別處,直到把話說完才看向方天龍,極有禮貌地問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明玉光道︰「這位乃是敝教主,名諱方天龍。」
「原來是方教主,久仰大名,果然是年輕有為。幸會幸會。我不打擾二位休息了,二位請自便。」她嘴上雖甚是恭維,但語氣卻平淡得很,微微點頭,然後出了院子。
明玉光站在院子中,曬著太陽,雙臂抱胸,悠悠道︰「教主覺得這個女人怎麼樣?」
方天龍冷冷道︰「一個笑里藏刀的女人。」
明玉光長吁口氣,道︰「她很不簡單,不僅對我的過去十分清楚,而且心中似乎隱藏著極大的秘密,連她的同門都不知道。此事與本教密切相關,我們要不要再去打探一下?」
方天龍道︰「這種事展昆最擅長,就由他去做,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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