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梟堂待了兩天,還是沒個頭緒,正想請韋航幫忙調查一下太平堡的事,卻听說晉州地面出現了幾個奇怪的人,韋航帶人去調查了。左悠然很好奇是怎樣奇怪的人,便獨自上了街。
街上一如平日般熱鬧,這里大多都是漢人,偶爾也會有些蒙古商人,並未發現有什麼奇怪的人。左悠然好奇的四處張望,冷不防看到一個身穿深灰色短衫的男子站在牆角看著她。仔細一辨認,覺得有些眼熟。男子朝她招招手,然後往城外走去。左悠然趕緊跟上去,兩人隔著十來步遠。出了城,到了荒僻無人的地方,男子停了下來,慢慢轉身道︰「左姑娘,在下林楓,好久不見。」
左悠然忽然想起來,這男子就是一個多月前在一個雨夜跟她交過手的那個劍客。當時是夜晚,他的面容她看得不清,但聲音一听便認出來了。
她原本以為林楓已經離開了,沒想到在這里突然相遇,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倒有些又驚又喜。「你來找我比武的嗎?」左悠然淡淡笑道。
林楓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確實有這個想法。」
左悠然來了勁頭,從背後抽出長劍道︰「今日偶遇正是良機,要不我們現在就切磋切磋?」
林楓眼中閃出光芒,道︰「我們不是偶遇,我一直在跟蹤你。我跟你說過,我是受人之托在跟蹤你。」
「那又如何?你只管跟蹤你的,我們比我們的,兩者互不相干。」
林楓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從腰間緩緩抽出彎刀,道︰「好,今天天氣很好,很適合切磋武藝。左姑娘,你要竭盡全力才可。」
左悠然笑道︰「這句話也正是我要說的。」
映著耀眼的陽光,左悠然的長劍劃出一道明亮的光線,隨著她的身影朝林楓撲去。
剛回到天梟堂的韋航就听屬下說左悠然和一個男子在城外動起手來,韋航大吃一驚,一口水都顧不上喝便又沖出門去。
傅夫人遠遠看見,嘆道︰「韋香主已經夠忙的了,還要保護左姑娘,可憐他這幾天都瘦了。」
一旁的侍女如意嘻嘻笑道︰「夫人您不知道,韋香主心里說不定樂著呢。我好幾次看見韋香主跟左姑娘在花園里說說笑笑,好像挺談得來的樣子。」
傅夫人有些吃驚道︰「真的嗎?這可怎麼好?」
如意道︰「這有什麼不好?韋香主跟左姑娘挺般配的嘛。」
傅夫人皺起眉頭道︰「左姑娘是教主的人,怎麼能跟韋香主……唉,我得跟堂主說說,萬一鬧得韋香主被教主見怪可就糟了。」
如意也變了臉色,道︰「難道教主也喜歡這個左姑娘嗎?可是我看左姑娘好像更喜歡韋香主呢,哎呀,這可怎麼得了?教主要是吃醋了,韋香主豈不是要慘了……」
兩個女人兀自嘰嘰咕咕的,韋航若是知道了大概會馬上退回來,可惜他現在什麼都听不到,一听說左悠然有危險,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去。
趕到城外,果見左悠然與一黑衣男子正斗得激烈,那男子雙手握刀,刀身細彎,不似中原兵器。其刀法凌厲凶狠,每一刀下去似乎都可將人劈為兩半,不禁手心里沁滿了汗。他生怕自己一出現會令左悠然分神,只得遠遠站著。
左悠然與那人直戰了二三百回合,仍然勢均力敵,兩人雖是傾盡全力而戰,卻不覺殺意,仿佛只是切磋武藝。但見左悠然的藍衫一晃,兩人同時躍開數尺,朗聲笑起來。
韋航冷著臉慢慢走過去,和那男子面對面,道︰「在下韋航,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男子道︰「在下林楓,韋兄有何賜教?」
韋航笑道︰「不敢。方才見兩位交手,實在很精彩,忍不住想認識一下。」
左悠然有些不悅道︰「我們只是切磋武藝,又不是拼命。你不要多事。」
韋航瞪她一眼,卻仍對著林楓道︰「看林兄的刀法很是奇特,不知師從何派?」
左悠然氣憤道︰「他是我的朋友,請你不要這麼問他。」
林楓對二人的反應微覺詫異,「韋兄跟左姑娘是……」
「我們是……」
「什麼都不是。」左悠然搶道,「他是來監視我的。林大哥,今天咱們打了個平手,以後再一較高低,如何?今日就此別過。」說罷,拉著韋航就走。
直回到大街上,左悠然才放開他,氣呼呼道︰「你不是說過咱們各管各的嗎?干嘛干涉我的事?」
韋航不悅道︰「你跟人比武,萬一受傷了怎麼辦?而且那個人來歷不明,江湖上又有諸多對你不利的傳言,我怎麼放心得下?」
左悠然道︰「你為什麼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麼是危險,連爹都放心我的武功,你卻這麼婆婆媽媽……」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要是別人,被人大卸八塊我都管不著,就因為你是我……」韋航突然住口,他的眼楮看向左悠然的身後,臉色已微變。
左悠然回頭一看,就見兩個西域打扮的怪家伙左顧右盼,仿佛在尋找什麼。「他們是什麼人?」
韋航拉著她躲到一間屋檐下,面色凝重,「你可听說過‘沙域之魔’申吾沙?」
「沙域之魔……我听爹說過。听說這魔頭一直在西域,從不踏入中原半步,難道這兩人跟這魔頭有關?」
「看打扮很像是沙域門下……難道二十年之禁已解……」韋航沉吟。
「什麼二十年之禁?」
韋航看那二人進了一間酒肆,便道︰「你先回去,我看看他們想干什麼。」
「要小心啊。」左悠然見他如此嚴肅,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心也懸了起來。
韋航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微笑,便也向那酒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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