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語悠悠 第九十七章

作者 ︰ 煙波微茫

三天後,左悠然抵達了太平堡。已故堡主葛松風遇害不過半年時間,這里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哀戚之色。左悠然換了身男裝,戴上斗篷,不想讓人認出自己。她在太平堡附近的客棧住下,觀察著太平堡進出的人,希望能現白麗仙的行蹤。然而三天過去,完全沒有看見白麗仙的影子。韓綺君曾經說過,白麗仙和葛林雲的關系很曖昧,兩人很有能是情人關系,既然如此,白麗仙應該有很大的能留在葛林雲身邊。她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能去哪里找白麗仙,如果沒有她的行蹤,至少也要弄清葛林雲的動向。

一天夜里,她穿上夜行服悄悄潛入了太平堡。太平堡在江湖中曾經輝煌過一段時間,但也只是曇花一現般的,很快便沒落下去。堡主葛松風十幾年前還在盛年之時就退出了江湖,專心在家教導子弟。這種淡泊寧靜的態度在江湖中一時傳為美談。誰能想到這位江湖名宿竟然會在剛過半百的年齡突然辭世,而且還是被人殺死的。當初左悠然被誣陷為凶手時只想為自己洗刷罪名,對誰是真凶並沒有興趣知道,但是現在情勢生了變化,韓綺君的失蹤跟這件事有著莫大的關系。韓綺君曾經來太平堡調查過,現了白麗仙和葛林雲的曖昧關系,這會和葛松風的死有關嗎?應該說葛松風的死跟白麗仙與葛林雲的曖昧關系有牽連嗎?說到底,葛林雲才是更重要的線索。

找葛林雲不難,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房間還亮著燈,燈下一個枯瘦的人影煢煢孑立。左悠然悄無聲息地倒懸在屋檐下,透過窗欞的縫隙,隱約以看見葛林雲呆呆坐著。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一名侍從推門進去,說︰「堡主,少林寺又來人了。」

葛林雲道︰「他們想來就來吧,什麼都不要說。」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蒼涼的味道,讓人听了很難受。

侍從應聲是,悄悄地退了出去。葛林雲幽幽長嘆一聲,還是沒有動。

左悠然暗想︰少林寺還真是不死心,這對太平堡來說應該是好事,是葛林雲好像一點也不希望他們來調查,難道葛林雲知道真相?

正想著,屋子里的燈熄了。葛林雲的身形宛如一道幽靈慢慢晃出了屋子。左悠然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頭,只見他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來到一片小花園的門口。葛林雲駐足片刻,往花園里走,徑直走到一座假山前。不過眨眼工夫,葛林雲就不見了蹤影。左悠然吃了一驚,靜下心來一想,明白了,這假山中一定有一個洞口通往別處,葛林雲便從這洞口進去了。她不清楚這里的情況,不敢貿然跟進去,便離開了這里。

一連幾天,左悠然都會在半夜悄悄跟蹤葛林雲,現他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從那假山進去,但沒有馬上出來。左悠然決定冒險進去一次,她準備了火折子、短刀、繩索,跟在葛林雲的後面。葛林雲的武功應該也不算差,但是他像個失了魂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離他不過十來步之遙。密道比左悠然想象中的要亮堂一些,葛林雲進去後就點燃了一只火把,能夠照亮他身邊幾步遠的地方。有了這點光亮,左悠然很容易地跟著他走到了密道的深處。不知怎麼的,她覺得這密道有些眼熟,仿佛自己曾經來過。她忽然想起來,對了,這密道正是當初在太平集打算困死方天龍的密道。原來這密道就在太平堡的下方。這個時候,她突然很想念方天龍,如果有方天龍在她身旁該多好!

不知轉過了多少彎,密道仿佛長得沒有盡頭。葛林雲終于停了下來,只听得一個女人的聲音道︰「怎麼每天都來得這麼晚?」

左悠然心里一驚,果然是白麗仙。怪不得到處找不到她的人,原來她一直躲在這密道中。是她為何要躲在這里?左悠然躡手躡腳地跟近了些,身子緊緊貼著石壁。

葛林雲那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道︰「事情很多,少林寺每天都有人來問情況,我都煩死了。」他嘴上說煩,語氣中卻一點情緒都沒有,像個死人一般。

白麗仙似乎嘆了口氣,道︰「還沒有左悠然的消息麼?她再不來,那個女人就要死了。」

左悠然心里又是一驚,那個女人?難道就是韓綺君?

葛林雲道︰「仙兒,不能就此收手嗎?那個女人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就算左悠然死了,你也未必能當上宮主。不如我們……」

「住口!你真是……若不是為了你,我又何至于有今日?當初你爹不許我們在一起,是你苦苦糾纏,我才決心要做一番大事給你爹看看。誰知……」她說道這里,竟抽泣起來,良久才喘了喘氣,道︰「你若是有一點骨氣,就照我的意思做。我並不想害死她們,只不過事到如今,她們都不能活,否則我就不能活,你也活不下去……」她的聲音十分淒厲,在密道中听來很怖。

「仙兒,要不然我們逃走吧,逃到沒有人的地方……」

「不,我不。逃走?虧你想得出來!當初你怎麼不說要跟我一起逃走?你留戀這里的財富,留戀你少堡主的身份,現在你倒想逃了,我又能得到什麼?」白麗仙厲聲道。

葛林雲半天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那個女人就快死了,你打算怎麼辦?」

白麗仙也半天沒有聲音,好像在思索這個問題。

左悠然卻再也忍不住,現出身形,大聲喝道︰「白麗仙,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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