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嫂夫人。」那兩人看到秦恭將藥喝了下去,俱是驚喜。喜之余便是感激。同時,也因為兩人此時幾乎相擁在一起的動作,而確定了兩人的親密關系。
苑如搖頭︰「我還不是。」至于旁的,她也沒有再多解釋。
對于他們說的,秦恭從來不讓別的女人近身的事,她其實半信半疑。她覺得,也許秦恭只是不讓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靠近罷了。畢竟,他是看過他背著個女子,千里奔跑的。甚至讓女人半臥在他的膝上。
兩人相視一眼,卻並沒有再繼續︰「不管如何,多謝……夫人。此後幾天,秦大哥這里,還請夫人費心。」
苑如點頭,「我本為此而來,自當盡力。」
「如此,有勞夫人了。我等還有事……」
「兩位公子請便。」
臥室里終于清靜了,大夫依舊在,因為秦恭能喝下藥了,開了許多的藥出來,一碗一碗的送過來,中間還夾著水和湯。
秦恭一直昏迷,出恭都是秦大處置。
到了傍晚,無憂也被接了來。看到秦恭的樣子,便是已有心理準備的他,也紅了眼。
在將軍府里,無憂無塵都被照顧的很好。除了晚上,他們都不願離開苑如。最後便在秦恭臥室相對的側間里給他們安放了個硬榻。
灌了一天的藥水,到了晚上,秦恭依舊還是發了熱。
一發熱,那些大夫又是松了口氣,又是擔憂。
松口氣,是因為他的血脈終于接了起來。苑如听不懂大夫們的話,卻明白了一個最根本的意思,這血脈接上了,生機也會回來了。
可是這熱也是極凶險的,而他想活下來,這熱必須得退。可大夫沒有退熱的好辦法,又不能開疏散的藥。因為秦恭傷在肺腑,此時正需要凝血聚氣。一旦疏散,那好不容易提起的一口氣,就又得散了。
一個標,一個本。自然是本更重要。但這標不治,也是要人命的。
「夫人。」秦大堂堂血汗子,也是急紅了眼。
苑如皺眉,本以為這些藥喂下去了,他就能好了。結果,竟依舊凶險。
「那里……怎麼說?」苑如突的問秦大。
秦大搖了搖頭,「那里這會兒正亂著,怕還顧不到這邊。」只派了御醫過來,可他們卻不敢用……畢竟,這是先皇的人。新皇上位,可是半點不敢放松。
秦恭此次雖有從龍之功,但同樣也得罪了另兩邊的人。也因為這樣,他們才這麼小心。
苑如也是心焦,卻不你秦大他們這麼害怕。因為好知道,秦恭一定會活著,他還要當忠王呢不是?她覺得,就算她什麼都不做,秦恭也一定能挺過去。
只是,怕是真的要像之前那大夫所預示的那樣,廢了。
「找些酒來。」苑如的主意極為簡單,之前她就曾用酒將差點去了閻王殿的秦恭給拉回來,這一次,她就不信,拉不回第二次。畢竟,她如今釀的酒里,靈氣比之前有的酒,更濃郁了些。
「酒?」秦大不解。
「用酒擦拭他的身體,可以降溫。我之前曾用此法為秦將軍治傷,也讓他退燒。」
「是嗎,太好了。末將立刻就去準備。」邊說,人已沖了出去。不過片刻功夫,便擔了一擔,三壇一疊,共六壇酒過來。
苑如也不在意,只是看了一下屋里,「你替他擦拭,還是我來?」
秦大臉僵了一下︰「還是得麻煩夫人了。」
「那麼,請所有人出去,門窗關好。」
「好。」
秦大出去,所有人也全都躲得遠遠的,只苑如一人在屋里。酒,她換成了空間的靈酒,但也極為節省,只用在傷口上。至于別處,她則直接用秦大拿來的酒。
她還給他喂了一些,當然,不是酒,而是果汁。
靈氣不能包治百病,但讓人更有生機,溫養身體卻是一定的。且效果極快,根本靈氣的多少而有區別。
她沒想她這些事情一做完,他立刻就活蹦亂跳,只想著,讓他活著,讓他活得更……更好一些。不像上輩子她知道的那樣,明明有著高貴的身份,卻沒個人樣。
一遍一遍的給他擦試,溫度也隨之起起伏伏。時不時的喂些果汁……到了後半夜,他開始□□囈語,嘴里亂七八糟的說著胡話。
一會叫苑如,一會兒無塵,一會兒叫妹妹,一會兒叫皇上。苑如十分好奇,他到底陷入了怎樣的夢境。竟是這麼錯綜復雜。
直到天快亮時,他才將將睡去。幸好,溫度也終于降了下來!
天方亮,大夫又來把脈。把完脈,一臉慶幸道︰「秦將軍的燒退了,這命是保住了。只要他醒過來,以後好好調養,是能恢復的跟常人差不多的。」
說到這里,大夫也有些遺憾,一位國之的棟梁,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卻只能勉強跟常人差不多……這是多麼人唏噓的事情啊!
可惜,可惜了啊!
關心秦恭的人,暫時還想不到這些。他們只為了他活下來而感到高興!
然爾,這高興只維持了兩天。
因為,秦恭,一直醒不過來。
第一天,大家還只以為是傷後虛弱,他要多睡睡,也是正常的。
然後,第二天,一天過去,他依舊未醒。這下,大夫就急了︰「這若是一直不醒,可就麻煩了啊!」
一個人,不能吃不吃喝,再加上不能動,也不清醒……那跟個死人有什麼區別?
本來松了口氣的人,心再次提了起來。
秦恭的那兩個朋友也是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來來去去,好不忙碌。
轉眼七天過去,新皇登基。秦恭依舊還沒醒……每天,都只是用各種湯藥撐著。皇宮里也賞賜不斷,什麼千年人參,千年靈芝……一股惱的往這里送。
七天過去,秦恭身上的外傷除了那最致命的一劍外,其他的全都好透了。
將軍府也從原來的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前冷清。府里的那些人,也人心浮動。
「夫人。」秦大這一日一大早,又早早的來給苑如請安,順便接手苑如的工作。讓苑如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有事?」
「夫人,府里最近有些亂……您也知道,我就是個粗人,實在理不清這些。故而,想請夫人幫忙……管一管府里。」
苑如詫異,「府里,不是沒什麼事麼?」就一個主子,沒什麼勾心斗角,也沒有利益沖突,哪里能有什麼事來管?何況,這里不是有管家的麼?
「都是些瑣事……」秦大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老管家老了,又因為將軍的事,差一點就一蹶不振。整日里哀聲嘆氣的,只管向神佛禱告,卻實在管不了事。
他自己也不想管這個僕人多做了兩件事,那個僕人偷了懶之類的事情。雖然,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精力全都在將軍以及軍部上,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管這些了。
苑如想的卻是,男人們果然都是大男子主意,不愛管後宅的事。
于是,她並沒有多想,便同意了。「只是,我也是第一次管這些,若是不妥,還得請你幫襯一把。」
「這是自然。」秦大長長的松了口氣。
「如此,你還得給我找個對這府里十分了解,且比較公正的人出來幫我。」她沒有管過家,她但見過樓子里的媽艱管下面的那些姑娘。不外是恩威並濟罷了。
恩,她于他們暫時沒什麼恩。何況,她也沒那麼多時間跟他們繞圈子,所以……
「您說得是,末將立刻去找人。」
秦大找來的是一個張姓嬤嬤,四十歲上下。干淨利落,一看就是個精明人。來見苑如,也沒有什麼情緒,對著秦大什麼態度,對她也是一樣。
「奴婢見過夫人。」
「張嬤嬤不必多禮,我不過是秦將軍請來暫時的管事,你並不需要如此。」至于將來,那就等將來再說。
「是。」
「如今將軍府正是多事之際,實在容不得後院再亂。秦大既然將你找來,想來是信得過你的,如此我也不多言。只一條,但凡惹事生非的,問題嚴重者,一律發賣掉。剩下的,就把他們全都拘起來,除了平時做事外,讓他們抄些佛經,為將軍祈福。不會寫字的,讓他們念。莫讓他們閑下來……」
「夫人此舉甚是高明,奴婢立就去做。只是,將軍府里人多口雜,這些賣出去的,是不是要處理一下?」
這所謂處理,苑如居然明白了。那是要把賣出去的毒啞了的……
「你看著辦吧。」
她可從來都不是好人來著。
「是。」張嬤嬤直到此時看向她的眼神,才帶上些敬服。听秦大的口音,這位就是他們將來的主母了。他們這些听命做事的人,不喜歡上面有個太狠的主子。可也不喜歡主子太軟和……有的人也許會想要欺主,想要拿捏主子。可他們都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
而這位主子,夠狠,卻也利落。有善心,只是對于犯事者,絕不容情。且對于事情,張馳有度,不緊抓權……到是當家作主的好主母!
如果苑如知道張嬤嬤這麼想,她一定會偷樂的。她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