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吻錯人 第十七章 醋溜玉蘭VS醬爆豬蹄

作者 ︰ 梁汝男

晚上,我們把白天采摘好的板栗放到筐里,一個個剔干淨刺人的外皮,本來滿滿一筐,處理干淨之後能吃的也就半框不到,可是我的手已經腫了。

粒粒皆辛苦啊。

如此美好夜景,繁星滿天,蟲鳴螢火,再加上這篝火烤栗子,香味早已經把我的饞蟲勾•引出來了。

「陶沙,你們在學校是念的一個專業嗎?」老媽挑著火堆,陶沙說︰「不是,我是物信專業的。」

「物信?物信好啊,男生就該念物信,就不知道立冬當年怎麼會念什麼,什麼養蛙專業?」

老哥不高興了,嚷道︰「是水產養殖專業!」

「我管他養什麼,你說你學了四年現在用上了嗎?」

身為某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的老哥默默無語望天。老媽又笑眯眯地看著陶沙︰「望夏跟你雖然同學三年了,但她從沒跟我講過你在學校的事情,你•••••」

「媽!」我喝了她一下,老媽嚇了一跳,我又迅速和顏悅色起來,「我老爸好像在叫你,好像要拿什麼東西,他找不著了。」

「是嗎?我怎麼沒听到。」老媽正要懷疑,只听老爸在屋里一聲喊叫,老媽噌一下就站起來,邊念叨「這點事都辦不好」邊往屋里走。

好險好險。

我知道老媽剛才想問什麼,早在我們大一的時候老媽就擅作主張一直把陶沙當成兒子對待,主要是老哥平時太讓他不省心,反倒是看陶沙怎麼看怎麼舒服,所以就一直很關心陶沙的「終身大事」。

有如此八卦的老媽,丟人。

老哥看了我倆一眼,說︰「我去拿罐可樂。」

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烤板栗君。我把外皮快燒焦的栗子迅速從灰燼里扒拉出來,伸手一模,燙得我叫了一下,我只有耐心等著它冷卻下來,這等待的過程真是抓心撓肝。

我把魔抓伸向陶沙已經剝好的板栗,卻被他鷹??話愕難劬?鏡劍?徽婆南攏?椅??潰骸安瘓褪淺閱愀隼踝櫻?劣諑穡?p>「自力更生。」

這混蛋,連謙讓女性都不懂,注定孤獨一生。

「陶沙,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你,」我拿著隨手摘來的大葉子扇著地上火辣辣的板栗君,口水橫流,「你為什麼這麼久都不找女朋友啊?」

他沉默,好像沒听到一樣,我模模下巴︰「照理說,你人模狗樣的,家境也不差,雖然人品不行,但是天下眼瞎的多得是,總歸不能一個也沒有吧?」

搖晃的火光下,陶沙瞪了我一眼,屋里突然傳來老媽抄東西拍打某物體的聲音,听這清脆悅耳的聲音和快慢有序的節奏,一定是老哥的嬌臀又遭殃了。

老爸曾經勸過老媽別對老哥這麼凶,畢竟孩子長大了,但是老媽說,我怎麼就不能打了?!就算他牙掉光了,他那小•鳥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從我彪悍的記憶中抽身,我發現陶沙的表情有點憂傷,但是雪中送炭從來不是我作為他三年的好基•友會做的事情,于是我火上添油︰「怪不得我今天問你那個問題你反應這麼大,原來,你是,那個不行啊••••••」

陶沙一副要掐死我的樣子,我還故作恍然地「哦」了一聲。他冷哼一聲,眯了眯危險的眸子︰「何望夏,你別逼我。」

我正要膈應回去,手機響了,是言清讓的,我心髒一頓,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邊才敢接電話。

「你在干什麼呢?」

「我在做苦力。」

「苦力?」他笑了笑,「就你那身板,早該累趴下了吧。」

敢嘲笑我?我不客氣地哼了口氣,說︰「我這身板怎麼了?我這身板能把你累趴下。」

我覺得我倆的時空都靜止了幾秒,當我反應過來時,言清讓已經笑得說不出話了。

真想找個洞鑽進去啊,我說的都是些什麼啊?這就是赤果果的邀請,邀請啊!言清讓要是不明白才有鬼吧。

「我很期待你把我累趴下的那天。」

算了,我也懶得解釋了,反正人生不過笑笑別人,被別人笑笑。

「誰啊?」

陶沙一聲吼,唬得我抖三抖,我條件反射地把電話听筒捂上,結果言清讓還是問了︰「你旁邊有人?」

「額,是我哥,他叫我過去吃板栗。」

「這樣的話,那你去吧。」

「哦。」

「哦什麼哦,要想我。」

我掛上了電話,深吸一口氣,是不是,你對那個女人,關懷得,也這麼霸道。

「言清讓?」他沒有看我,只是在撥著灰,我低低地嗯了一聲,心底感覺有點空空的。陶沙把幾顆還帶著火星的板栗挑到一邊,拍打著上面的灰燼。

我卻不知怎麼的,手就伸了上去。

「燙!」

我痛得把手縮回去,火辣辣的痛,我最怕痛了,被刀子割到,撞到桌角,簡直就像是夢魘一樣,何況是燙傷。想著想著,就覺得憋得難受,真的很痛,痛得我心慌。

「你怎麼都不小心一點!」陶沙扔下木棍,拉過我的手,仔細吹了吹,一踫到燙著的地方就疼得不行,我都齜牙咧嘴的。

「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啊。」

「你要是能專心一點會受這罪?」

我無話可說,陶沙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先別亂動,我給你打盆水洗洗。」

不一會,他端來一個木盆,乘著半盆子水,一條干淨的毛巾。他輕輕拉過我的手,浸到水里,小心地清洗著手上的灰,漸漸泛紅的地方都沒有踫到。

陶沙的手真好看,除了我的手比較豐滿比他女敕點之外,修長度、骨感度、黃金比例度,統統完爆我,這可以去做手模的醋溜玉蘭喲。

就在我悲憤不已時,他好死不死還感嘆了句︰「你咋哪兒哪兒都是肉啊。」

我剛要揮一掌九陰白骨爪,就不小心踫到了傷口,疼得我嘶的一聲倒抽涼氣,燙傷很痛苦,作死需謹慎。

「叫你別亂動,我去拿燙傷藥。」

我呆了一瞬︰他是我邀來的客人,出來玩連燙傷藥都帶著?這種心眼比篩子還細的人,真是細思極恐啊。試想想,我要是得罪了他,毒舌無節操,我統統先不管,畢竟這些是可以直接看出來的;但是,一個人心細成這樣,誰知道他會不會還帶著刀呢?

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終年啃草,生活習慣極度老年化,月復黑毒舌,這丫整就一個「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啊!!

若我不長眼挑戰了他的極限,某天,我倆相遇,他笑得歲月靜好,輕啟朱唇,幽幽道︰叫言清讓放學路上小心點。

「你傻了?」

他推了我一把,我回神,看著他給我擦干手上的水,有點惶恐︰「陶沙,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殺了我嗎?」

「何望夏,」他扶著額,「你剛才被燙的不是手,是腦子吧?」

「怎麼會,」我看著手上深褐色的藥水,「就是測驗一下咱倆的友誼度。」

他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在我燙傷的地方摁了一下,我立刻就炸毛了︰「干嘛!」

「手誤。」

他淡淡的表情,又不像是故意的,我只好吃啞巴虧,眼神卻飄向了那堆板栗。陶沙不動聲色地把我的念頭全部掐斷,順便把我的手包扎成一個漂亮的——豬蹄。

我覺得,他是在蓄意報復。

老媽出來了,看見我的狀況,心肝兒肉地叫喚,還不忘記責怪老哥都是因為他才耽誤了出來的時間,導致她的女兒被燙傷了。

老媽心疼地模著我的豬蹄︰「本來就不機靈了,你說這要是破了手相,還怎麼嫁人呢。」

我繼續默默流淚,咒罵那個在角落里笑得後背直抽抽的混蛋。

夜深人靜,我們各自睡著。

我的睡功自然不用說,不管是外界再沸沸揚揚,只要沾床,十分鐘就能睡著,靠近點,還能听到我微微打呼的聲音。

我想,陶沙一定听到了,因為我睜開眼時,他就很詭異地出現在我床邊,燈光從下打上去,我差點嚇得尿床。

「啊!」

我從夢中驚坐起來,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別叫,想把大家都吵醒嗎!」

我鎮定了一下,就立馬拉緊了被單,戒備起來︰「你要干什麼?」

忽然間,陶沙掃了我和我的床一眼,笑得嫵媚奸詐,緩緩俯來,逼視我的眼楮︰「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我要干嘛?」

呀呀呀呀!終于暴露了吧,我就說這個小人不得不提防吧!只是我百密一疏,竟沒料到他要上了自己哥們兒!陶沙,你個禽•獸,你不得好死!

「你要是敢,我就叫了!」

「叫啊,最好把你老媽也叫過來,看看她是立刻把你嫁給我,還是馬上把你嫁給我呢?」

我欲哭無淚地看著陶沙越來越近的臉,他的眼神突然就變了︰「你很怕?」

「怕。」

他站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廁所在哪里?」

啊咧?

「發什麼愣,廁所!」

「出門右拐。」

所以,剛才是發生了什麼?陶沙鬼上身了?我正想著,他一個回身又嚇了我一跳,感覺自己的腦細胞都快死光了。

他站在暗處︰「以後要是有人也這麼對你,也這麼問你,你一定要踢他蛋•蛋,然後說‘不怕’。」

我腦門一下就亮了。

原來如此!

他竟然是在以身說法,告誡我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我不禁在他身後為他那偉大的背影鼓掌,目送他偉岸的人格離開我的房門。一切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陶沙這樣值得我膜拜一輩子的人渣,就應該掛在牆上裱起來!

采摘工作雖然很累,但是由于我受傷了,接下來的日子自然是輪不上我了,圓滿的,滋潤的三天過去了,我感覺自己反而胖了點。

從板栗園回家,說明我回學校的日子也不遠了。老媽開始給我打包各種東西,自己做的巧克力餅干,自己做的芝麻餅餡餅,自己腌的咸菜,一大堆。

我問她,老媽這些都能買,為什麼要從家里帶去?

老媽說,你不懂,這叫愛。

是啊,等我拖著比別人重兩倍的行李在上學高峰期的火車站兜兜轉轉累成狗的時候,我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師父,我來幫你。」

我菊花一緊,回頭,那張陽光張揚又帥氣的臉龐,深深地在我心髒上扎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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