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吻錯人 第二十五章 嫩牛吃老草,霸王硬上弓

作者 ︰ 梁汝男

這燥熱的天氣總算是涼下來了,秋高氣爽,要是細心的話,你能看到校園里,樹上干癟卻沒有掉落的果實,微微發黃的葉子將落未落,這一切,都是時間的痕跡,大四已經過去五分之一了。

昨天晚上科研立項的慶功宴之後,組長說,我們作為都教授領導先鋒小組,要趁熱打鐵,爭取做出更大的成績,不枉這大學四年,要在大四留下一點驚心動魄的回憶。

眾人紛紛鼓掌,我問,怎麼個趁熱打鐵?

組長清了清嗓子,翹起蘭花指道︰「難道最近要開運動會的事情,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運動會不關我們的事吧?」趙小寶說,他的臉經過愛情的滋潤後,又白了幾分,那雙大得讓人嫉妒的水眸,真真是娘到海枯石爛啊。

「就是,組長,我們從大一開始就沒參與過。」

組長微微一笑,很是傾城︰「乃們覺悟還是太低。這運動會一定要參加,有藝的賣藝,沒藝的賣身,我知道綜測已經誘•惑不了你們這些老油條了,但是,導師的就業推薦,你們還是要好好考量的吧。」

我模模下巴,陷入沉思。

現在就業形勢這麼緊張,有導師推薦無疑是可以少奮斗個一兩年,再說了,導師自然是為自己的學生好,那工作待遇什麼的就不用說了。但是,我這身體,只適合吃,不適合運動,更不適合在一個充滿運動氛圍的地方做苦力。

我舉手︰「組長,我啥也不會,你看••••••」

「望夏,」組長的模樣胸有成竹,「我就知道你要出ど蛾子。這麼著吧,你負責宣傳,在戲協的風光和精神,可以很好地延續到咱們班來嘛。」

我噎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只是個小編劇小導演,雖然略有宣傳經驗,但是要操辦運動會還是有些吃力的,最重要的是,很累,這一點,我听戲協的宣傳部長抱怨過不止一兩回了。

嘉賓名單,錯一個字也要全部重做,全部打印好了的宣傳單,要是上邊不通過,還是重做,熬夜黑眼圈什麼的,都是小兒科,苦逼的是學校撥款沒有下來還要自己墊錢。視頻宣傳,那些繁瑣的剪輯工作,簡直叫人吐血。還有啊,要是宣傳效果不好,要接受大家的鄙視和唾棄,盡管你很努力了,但是他們都把看不見的等同于沒有。

「組長,能換個工作嗎?」

「不能。」

••••••

現在想想都覺得,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孽太多,這輩子當牛做馬也換不完那些孽債。仰天長嘯,繼續疊紙花。

這些紙花是要放在大本營做門面的,由于我們是人文學院,要體現人文氣息,所以,門上還要掛一個簡易牌匾,用毛筆大字寫上「勇奪第一」!

當時組長說完我就覺得好笑,一個盡出娘們兒的學院,百無一用是書生,還第一呢。

所以我認為,應該把紙花做成花圈,牌匾上應該寫上「忠義乾坤」,加上我們院獨具一格的白色運動服,這氣勢,何愁不壯烈悱惻!

經過緊張的訓練和前期準備工作,我這顆心算是操碎了,宣傳工作,除了宣傳我們的精神,還要鼓舞士氣,為此,組長特地挑了咱們班不那麼漢子的幾個妹子交給我,讓我組織一個拉拉隊。

環肥燕瘦,各具特色,我咬碎一排銀牙,組長真是••••••太會體諒人了。

終于到了運動會開場,听著每年都一樣的開幕致辭,我坐在大本營昏昏欲睡,實在太累了,這一周我都沒有好好睡過覺。大任一卸,感覺周圍的嘈雜聲都嘰里呱啦地弱化,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我睡覺的腳步。

咚的一聲悶響,我靠在一堵結實的肉牆上,挺安全舒適的,沒多想,就厥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聲尖利的哨聲吵醒,下意識地抹抹嘴邊,還好沒有流口水。

「你終于醒了。」

我揉了揉迷糊的眼楮,適應了太陽,笑說︰「嗯。」

言清讓撫了撫我的劉海︰「餓不餓?」

我用力地點點頭,他從包里拿出一個雞肉三明治,我的睡意全無,迫不及待地把包裝撕開,是安德魯森的雞肉三明治啊。

我滿嘴都是三明治,口齒不清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睡倒之前我就來了。」

他想了想,眉頭皺了些,問道︰「你怎麼逮著個人就靠?如果不是我怎麼辦。」

「肯定是你,」我擰開礦泉水灌了一口,然後繼續偉大的雞肉三明治工程,「我聞著味就能辨認出來,你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

「是嗎。」

他的嘴角上揚,然後奪過我的三明治,還沒吃飽的我頓時就躁了︰「你干嘛?」

「要是以後也有一個身上有煙草味的男人坐在你旁邊,你也會靠過去?」

我翻了個白眼︰「清讓,我不記得你是這麼沒安全感的人啊?」

他一愣,我趁勢搶過三明治護在胸口,唯恐他一個命令說不準吃了。然後,他像是自言自語︰「是啊,原來我也會沒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能感到,自從我跟他復合之後,他對我的管束越來越嚴格了,晚上十點準時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里,盡管十個電話有九個我都回答我在宿舍。總是趾高氣昂地拽著我去吃飯的他,竟然開始問我喜歡吃什麼,以及喜歡哪個館子,所以現在,我終于把月兌了那些燭光晚餐了。

其實,這樣的他,也蠻可愛的。

「清讓,」我橫著袖子抹抹嘴,「我喜歡你。」

隨即,我在他薄而好看的唇上蜻蜓點水,說︰「像這樣的喜歡。」

第一次,言清讓臉紅了,紅得熱烈,耳朵幾乎要變成了熟透的蝦,他笑著,很甜膩的笑容鋪展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終于,他低著頭,笑得哼哼唧唧的。

「 嚓」一聲,我從兩人世界被驚醒,組長拿著拍立得,揮著剛剛拍出來的照片,小人得志︰「誒呀,可以貼到宣傳板上去了,真好看。」

「還給我!」我想要搶過照片,不料,肢體礙滯的我不是靈活組長的對手,組長將那副得意的嘴臉扭捏成了曖•昧八卦的形狀︰「我說望夏,你有這麼帥的男朋友,怎麼還瞞著大家搞地下工作,不夠意思啊。」

我看了言清讓一眼,他竟然雙手往後一撐,絲毫沒有要英雄救美的意思。

「現在不是知道了。」我又要搶,組長攔住我的豬蹄︰「別!你男朋友這麼帥,這照片掛牆上也是為我們學院攬人氣,相必主角不會那麼小氣的吧?」

組長一個眼神甩給他,他微笑道︰「隨意。」

「看嘛,望夏,還是咱帥哥女婿有覺悟,行,就這麼著了。」

組長piapia地走了,我橫飛一眼︰「她那個大嘴巴,遲早得滿城風雨。」

「你什麼意思啊,望夏?」

他語氣不善,我知道他誤會了,癟癟嘴說︰「我才不要跟別人分享你呢。」

言清讓抱住我,把頭靠在我的頭上,聲音低沉︰「白痴。」

到下午,他就回去了,說是要準備學生助理的後期交接工作,張教授早就給他寫好了就業推薦,但是言清讓卻婉言拒絕了,張教授也沒怪他,他們兩個人一起工作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彼此都很了解。

這才是純爺們兒啊。

我收拾著東西屁顛屁顛地往宿舍走,今晚的路燈似乎格外的亮,樹葉不時颯颯作響,黑暗處,還能看見閃爍的鈦合金貓眼。

然而,離宿舍只有十步之遙的時候,我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奇怪力量給拽到了牆角,摁在牆上,冷硬的牆壁硌得我的背生疼。

我的手臂傳來一陣非常具有侵略感的力量,小心髒不有拔涼了一下︰難不成,這貓成精了,要吃人?

「你是人是鬼?」

黝黑的顏色里,我看不清他的樣子,直覺是個人形生物,但是他很久都沒有說話,我剛要叫出來的時候,他卻重重地摔到我懷里,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我懸著的心略降了降,是人就好辦。

他的本意估計是要抱著我的,但是,因為醉了,意識里要溫柔卻動作很粗魯,他把腦袋擱在我的肩窩,呼吸粗重。

這,這,色•狼?!

「大哥,你要是現在放開我,咱倆啥都好說。」

倒不是我懦弱,老師說,要學會保護自己,他要是歹徒的話,亡命之徒,窮凶極惡者,大大的有,不能來硬的,必須要懂得保護自己,把傷害降到最低,別把他逼急了再被捅一刀就不值得了。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鼻尖的酒氣縈繞不去。

「望夏,你這麼折磨我,很快樂嗎?」

他的聲音埋在我的肩窩,卻有了擴音的效果,我听得分外清楚,而且,就算是嗓子因為酒精而有些失真,我還是能听出來他是誰。

這個固執幼稚又頑皮的小孩。

「顧此,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

他像豹子一樣嘶吼,激動得竟帶上了一些啜泣,我心一軟,又不忍推開他,畢竟,他只是迷路了。

「你跟他,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恩愛,我好嫉妒,嫉妒得發狂!」他幾乎是半壓在我身上,要不是身後有堵牆,我肯定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顧此,你听我說••••••」

「說什麼?說你們和好了?你主動吻他了?還是宣傳欄上的照片?」

沒想到,這一切,他都知道。

「你好狠,你好狠。」

這些責備的字眼冰雹一樣砸在我的心里,他扭了扭頭,嘴唇不時擦在我的脖子上,惹得我一陣發顫,

「對不起。」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他的呼吸再次濁重起來,「我要你!」

我很清楚這話的意思,忙推了推他︰「你醉了,冷靜••••••」

話還沒完就被封在嘴里,我勉強支撐住,想要推開他,但是終究難敵他泰山壓頂般的攻勢。酒氣侵佔我的口腔,我想要呼喊,卻怎麼也找不到機會。

他強勢的入侵讓我感受不到半點的溫柔,更多的是笨拙,憤怒,他啃咬著我的嘴唇,好幾次都痛得我倒抽冷氣,卻因此而給了他深入的機會,他索求無度,我卻無法反抗。

我感受到一陣腥甜,混合著凜冽的酒氣,竟是那樣的霸道。

「不要!」

他充耳不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幾乎癲狂。黑暗中,我的嗓子陣陣發緊,雙手狠狠地抓著他的手臂,卻撕扯不開。

他緊緊抱著我,揉捏著我的身軀,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下面傳遞到我小月復上的熱情,炙熱而強烈。

忽然想起他說的那句話,我想你想得身體都痛了,你知道嗎?

現在,我知道了。

再這樣下去,就要少兒不宜十八禁了,于是我把心一橫,反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他一頓,松開了嘴。

更加濃烈的腥甜蔓延。

風悄無聲息地吹過,我覺得有點冷。

他懊惱地蹲在地上,雙手抱在頭頂,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卻能接收到一股頹廢的氣息。

「這次,我沒有淪陷,所以,都是你的錯。」

我扔下這一句話,逃也似的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搖擺不定的煎熬,我明明很喜歡言清讓,也並沒有對顧此動心,可是,顧此總有辦法佔我便宜,我總會心軟。

我知道這不是愛,但是,我解釋不了。

自己尚且迷糊,別人又怎麼會懂?

老牛吃女敕草見多了,但是像他這般女敕牛啃老草的,還真是稀罕,這麼稀罕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是幸還是不幸呢?

我捂著嘴回到宿舍,迅速鑽進洗手間,檢查了一下破皮的嘴唇。

真是觸目驚心。

原來被別人霸王硬上弓,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情,想來這也是對我上次對顧此那樣做的懲罰吧,老天真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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