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棟傷了腦門,萬事變得麻煩,但是我借此機會,把論文的幾個關鍵點給解決了,也不枉我留院照顧他,算作是他給我的報酬。
于是,我帶上他的衣服之余,還帶上了自己的論文資料和電腦,速戰速決。去醫院的時間剛好是飯點,我順帶在外面買了午飯,他腦子壞了該吃點什麼?豬腦湯吧,以形補形。
還沒走進病房,就听到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兩個體態婀娜,臉蛋俏麗的護•士一個抱著病歷本,一個換著點滴瓶,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出來,顧棟則墊著枕頭躺在床上,談笑風生。
看樣子,生活很滋潤嘛,虧我還擔心他吃不好。我看只要是他一張嘴,指不定多少狂蜂浪蝶的女醫生女護士擠破腦袋給他買吃的。
長著這樣一張人畜無害,陽光俊朗的臉蛋,就算纏滿繃帶只露出一雙眼楮,那也是能媚人的。
換好點滴的護士看了我一眼,對顧棟巧笑嫣然︰「這是你家阿姨吧。」
阿姨?!
我的眼刀刷拉一下剜在她臉上,霎時間七竅生煙,我看起來就這麼大媽嗎?!你個比我年紀大的老女人有什麼資格說我?!
護•士不由抖了一陣,空的藥瓶差點沒摔了,旋即,又溫柔笑開,跟抱著病歷本的護•士相視一笑,滿是戲謔和嘲諷︰「想不到,現在的阿姨脾氣都這麼大,這可怎麼照顧好咱們棟棟啊。」
棟棟?!
還敢笑!顧棟你丫的還敢笑!
我氣得渾身發抖,只差沒把豬腦湯灑在她倆身上以泄心頭之恨。只見兩個護•士掩唇笑著走到床尾,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顧棟︰「棟棟,我可以照顧你的,雖然沒有經驗,但還是會比某些人要溫柔一點的。」
抱病歷本的護士拋媚眼之余,不忘瞟向我,從頭到腳那一眼,就像是看到一塊劣質的山寨手表,連拿上手都嫌廉價。
這就是白衣天使嗎?呵呵。
「不用了。」顧棟笑著攬過我的腰,我僵住了,那兩個護士的表情更是精彩,大眼瞪小眼,眼楮不約而同都集中到我的腰上,美目中閃過一絲嫉色。
「這個阿姨可是要照顧我一輩子的,雖然不如你們溫柔,但是,我還是吃個虧吧。」
再傻的人都听得出這是什麼語氣和意思了,她倆只好訕笑著離開了病房。我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什麼叫「不如你們溫柔」?什麼叫「吃虧」?還特麼「阿姨」!我是你阿姨嗎?!
顧棟精得很,看我要發火,連忙松開手,尋上了吃的,打開保溫盒,裝模作樣地贊一聲「好?」,然後豬一樣呼哧呼哧開始喝起湯來。
「吃完了做論文。」我屈腿坐在另一邊床上,打開電腦翻開資料,開始連接思路。顧棟不滿道︰「你就這樣對待傷員?」
「你耽擱我做論文的進度,還不補償?」
「我可以補償點別的嗎,比如,以身相許••••••喂,你干嘛拿枕頭扔我!」
我瞪眼︰「少廢話趕緊吃,要是晚上之前還做不出來交給導師,你就給我陪葬。」他眼里含著亮晶晶的笑意,看著我︰「好。」
我感到一絲怪異的正經,低頭繼續,心口有些發慌。
到了晚上,那個抱著病歷本的護•士又來了,對我是一副怨念的臉,看著顧棟的時候卻又無限明媚,還帶著一點心疼,好像傷的是她自己的腦袋。
護•士走之後,顧棟十分得意地戳戳我的手肘︰「你不覺得這個護•士喜歡我?」我翻白眼︰「喲,敢情您也知道別人對你鐘情啊,我還以為是你勾•引的她呢。」
「你嫉妒。」
「嫉妒你妹!」我啪地合上電腦,「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要全面撒網捕大魚我不反對,但是別在我面前跟別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的好麼,我怕把早飯給吐出來。」
他低語,對我討好︰「我只對你眉來眼去。」
「謝謝了,」我對他的媚眼已經初具抵抗力,「我可消受不起你這美人恩,折壽。」
「你消受得起,而且,只有你消受得起。」
「哼,我只消受得起月兌衣•舞•男的艷•舞。」
本是一句戲言,卻令他的眸子一亮,深重的笑意在嘴角浮現。
他幽幽站起身,關上病房的門,轉身,原本清亮的眸子染上微薄卻明顯的挑•逗色彩。他慢悠悠地朝我踏著貓步,無限妖嬈地靠近,媚眼如游絲,一點一點將我纏緊。
「你,你干嘛?」
「你不是要看月兌衣舞嗎,嗯?」
他低啞著嗓音,透著些許情•欲,雙手慢慢撩起衣擺,露出一點結實好看的月復肌,然後很有韻律感地往上月兌,本該純澈的眼楮竟在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中媚得可以擰出水,輕輕一眨,我幾乎被這妖魅的氣質壓得喘不過氣來。
有點緊張,我從來沒見過別人跳月兌衣舞,剛才只是無心之言而已。沒想到這混蛋還真敢跳!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這廝已經把上衣勾在指尖,千嬌百媚地轉了一圈,然後扔在我的腳邊,唇邊莞爾,粉色偏白的唇瓣像是在索吻,食指從臉頰,慢慢撫模而下,到直挺的鼻子,再到誘•惑的唇,接著是于我有致命吸引力的喉結,胸膛,小月復,最終停在褲腰上。
「想不想看看里面是什麼?」
他邪魅一笑,挑開了扣子,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火熱的氣息,我呆坐在床上,臉頰發燙,手足無措,想要喊「流•氓」,卻很是誠實地咽了口唾沫。
他是只妖孽!妖孽!
「哈。」
他很滿意我的反應,淺笑著俯身靠近我,雙手撐在我的身邊,直勾勾地看著我的眼楮,那雙水眸里跳動著奇異的火光,要把我燒死。點到即止的眼神在我口干舌燥之際,恍惚消失,他背對著我,修長結實的身形,無一不是誘•人的資本。
「你敢月兌,我就殺了你!」
他偏轉腦袋,剛好是能對我放電的角度,低聲說︰「我來咯。」
原本就寬松的褲子輕輕一拉,就滑落腳踝,緊身的平角褲包裹著一個緊俏的臀部,他風•騷地快速抖動著臀部,然後轉身扶著床架子,撫模著自己的身體,發出陣陣低•吟,銷•魂蝕骨。
我被眼前這香•艷的限制級畫面刺激得頓時紅了眼楮,雙手抓緊被單,鼻尖一熱,兩道熱流汨汨而下,白色的床單濺出了兩朵臘梅。
「你火氣這麼大?」他用貌似關心的口吻說著,卻很得意地用食指在我鼻下一抹,一指殷紅悄然綻放,「看來,我得給你去去火才行啊。」
媽蛋!我暈血。
隨之而來的瞳孔一縮,眼前一黑,我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一張放大的俊艷慢慢在眼前清晰,縴長的睫毛,大而圓的眼楮,略微潮紅的臉,還有微微撅起的唇。
見我醒來,有些受驚嚇地彈開。
我沒有立刻彈起來罵他「禽•獸」,更沒有給他一個巴掌,而是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想著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屬于那個夏天的記憶悄然翻滾,那個害羞的男孩,想要趁著熟睡親吻女孩,被發現之後的慌亂不安,拼命地解釋,還有女孩兒絮絮叨叨的教導,男孩兒越來越心動的神情。
還真是神還原呢。
「我只是看你臉上有根睫毛,想拿掉。」
拿睫毛要撅著嘴拿?連月兌衣舞都敢跳了,竟然還會害羞,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顧棟同志。我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邪惡的心思頓起,笑道︰「我一句話就可以戳穿你。」
顧棟歪著腦袋做出一個疑惑的神情。
「我根本沒有睫毛。」
顧棟︰••••••
「你暈血?」他問,坐在床邊給我削著隻果,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吸了吸鼻子,感覺沒什麼大恙,說︰「嗯,所以下次別做這麼刺激心髒的事情了,我要是流鼻血而亡了,我真的要你陪葬。」
「你動不動就找人陪葬,你倒是說說你對多少人說過這話了?」
「就你。」我翻白眼,除了你,還會有誰能把我折磨致死。
他削隻果的手頓住了,眼里含著一種捉模不透的光,然後笑道︰「你這是跟我約定一生了?」
「我說你臉皮怎麼那麼厚呢。」話雖說著,他遞過削好的隻果,我還是很不客氣毫無猶豫地接過來咬了一大口,細細咀嚼著。
「我臉皮不厚的話,怎麼有機會接近你呢。」
「誒,我有件事情想問你很久了,」我翻身坐起來,「你為什麼喜歡我?難道只是因為那三塊錢?」
「當然不是。」
他站起身,把刀子收好,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的側臉挺好看的,看上去很好掐的樣子,水女敕女敕的。
「因為,我們是命運的安排。」
向來膚淺的他這般深沉,我還真有點消化不過來,他相信命運?
「望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證你的身邊有我的,我會確定你的人生盡頭,有我陪葬,我們一起沉•淪,好不好?」
他的聲音有些冰冷刺骨,明明是情話,我卻感受到了層層浸透的責怪甚至是怨恨,好像棺材里的尸體重新復活,拖著腐爛的*抓著你的腳踝嘶吼著「我要你償命」!
窗簾在他背後起伏,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
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佔據心頭。
我慌忙打開所有床頭燈,他轉身面對我,笑得很有機,仿佛世上最純淨的山泉水。我愣住了,剛才那些,都是幻覺嗎?
「我要去洗澡了。」
他拿起換洗的衣服,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條我今早給他帶來的緊身內•褲,巧舌舌忝過薄唇,眼帶媚色地沖我喚道︰「我不關門,你要來的話,要快點哦。」
我默默無語,畢竟,用一個剛對著他鼻血漫天的人沒有什麼立場反駁,如果這兩天他一直這樣的話,我就算把自己戳瞎了,也會被他故作性•感的聲音給弄得寢食難安的。
听到放水的嘩嘩聲,我只好把被子蓋在頭上,做鴕鳥。
又黑又悶,我有點發 ,只好揭開被子,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听著下雨一樣的水聲。
我再怎麼神經大條也能看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顧棟一樣,兩種性格神出鬼沒?難道,他人格分裂?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我往虛掩著的浴室的門看了一眼,一股涼意從腳心直竄天靈蓋兒。我連忙打開電腦,企圖利用網絡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清理掉。
我的qq向來是自動連接的,剛登上去,出了些群消息之外,我點開了郵箱,看看導師有沒有給我們小組發一些有關論文的注意事項或者資料什麼的。
咦,我都設置攔截了,怎麼還有垃圾郵件呢?
點開一看,是一個標題為「有關言清讓」的郵件。
听說很多病毒和盜號木馬都利用這種垃圾郵件來傳播,我想動手刪了,可卻一不小心點開了郵件,我心頭一滯。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並不是帶有病毒的的郵件。
壞消息是,郵件里的圖片是言清讓帶著一個女人走進酒店,還有開房的照片。雖然是晚上,但我看得出來,那個女人,是江曉聲。
心里有某個東西轟的一聲就塌了,碎得連渣渣都不剩。
郵件下面還附上一句話︰他們上•床了。
腦袋一片空白,回蕩著「他們上•床了」幾個大字,左沖右撞,囂張得不可一世。那幾張照片像是符咒,而我是妖怪,貼在我腦門上,我痛不欲生,想死卻動彈不了。
烈焰燒烤著我的肌膚,我的骨骼,我的五髒六腑,滋滋作響,直至燒焦,我聞到了腐臭的氣味。靈魂好像有些飄忽,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世界都哭了。
「喂,你再不進來,我就要洗好了。」
過了一會兒,他只圍著一塊浴巾,妖嬈地靠在門邊,靠近我時,雙手撫上了我的臉頰,有些心疼道︰「怎麼哭了?」
我回答不出口。
他看了看我的屏幕,眸光一沉,合上了電腦︰「是他?」
我哭著,好想哭就可以減輕痛苦,可是,越哭,就越是難過,越是痛苦,除了哭,我竟不知道做什麼。他怎麼,不,不會的!
「顧棟,你說,這是p的,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我攬進懷里,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量。我的眼淚蹭在他剛洗干淨的月復部︰「他不會這麼對我的,是不是?」
「別哭了,他不值得你喜歡,這一次之後,我不會再讓你受這種苦了。」
夜,就此深邃。
有人說過,流星是夜空的眼淚,夜空傷心的時候會想要聆听別人講話,所以這時候許願會特別靈驗。于是,每一次有流星劃過,以前從不許願的我開始祈禱。
因為這個言清讓告訴我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