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吻錯人 一直吻錯人 第六十四章 有情;人終成兄妹

作者 ︰ 梁汝男

好不容易有一個沒有論文沒有實習沒有課沒有任何人的周末,大早上天氣不錯,抱著素描本到公園寫生,私心想著,還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

但是我錯了,在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梳洗打扮好到達東湖公園之後,那人山人海,鑼鼓喧天,彩旗招展,真是震耳欲聾,炫目欲瞎。

四五十歲的大媽們扭動著水蛇一般的水桶腰在廣場上歡快地展示自己的成熟•女性的魅力,妖嬈多姿地跳著廣場舞,我承認,類似《最炫民族風》、《小隻果》等神曲,我總是能不知不覺就哼出來,大媽們功不可沒。年紀更大一點的阿姨們跟大媽們針鋒相對,晃著鮮艷的扇子舞動夕陽,雙方勢均力敵,堪稱舞林大會。

每個地方都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處亭台水榭,湖中錦鯉甚多,悠悠湖水,正要入定,卻听不遠處一對老年文藝團在引吭高歌,那美聲••••••簡直了!

我本將心照文藝,奈何文藝照溝渠。

既來之,則安之。我塞上耳機,打開素描本,尋一個絕佳的角度,細細畫著湖與樹的輪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水天一色,岸邊還有一個頎長的身影,仿佛悠悠思存。靜中有動,動中含靜,美輪美奐。

一筆一筆描著,再細細勾畫,黑與白之間,靈動翻飛,咦,這人怎麼又動了?算了,就定在這個地方好了,反正也只是個身影,不影響構圖。

直到那個人影走到我跟前,我抬頭,視線被擋住,這才意識到︰路人甲也是會影響構圖的。

尤其是在這路人甲還是個有背景的角色的情況下,我的心潮澎湃了。

「好巧啊。」我把素描本放在一邊,擦了擦染上石墨微微發黑的指尖,許久不見的人好像陌生了些,深邃卻清冷的眼眸不帶煙火,除塵絕世。

言清讓在我身邊坐下,拿起我的素描本,仔細看著初具雛形的風景素描,淡淡地說︰「不巧,我跟著你來的。」

跟著我?

現在也不過早上八點,我七點就出門了,如果是跟蹤我,那他不是早就在我宿舍門口等著了?六點嗎?還是更早。

這麼一想,心髒沒來由地隱隱作痛,手藏在他看不見的身後,骨節泛白。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在紙業上輕輕摩挲,目光時聚時離,我的皮膚也隨著時緊時松,我已不待君,何故相攪擾?

沉默就此放大。

晨光稀薄,一片飛花在空中劃下完美的弧度,落在腳邊,並非有意,卻也無情。

「我在你的畫里,也在你心里嗎?」

他轉頭看向我,我這才發現向來看重自己的臉的他,睫毛的陰影下,竟有了黑眼圈,淡淡的烏青。呼吸越來越短,手肘已經發顫。

「你在我的心里永遠都有一個位置,」我笑得虛偽,「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我想要一直存在!」他的聲音頹廢中透著堅定,「我不在乎奈良是怎麼跟你開始的,我只想你回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

「算了吧,」我站起來,走到護欄邊背對著他,不想他看見我的臉,微風拂面,發絲飄動,「我已經痊愈了,如果那天你立刻追過來,或許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現在已經跟奈良在一起了,你如果還當他是朋友就不要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會不高興的。」

「我當他是朋友,他卻沒有顧及我的感受!」他怒吼著,宣泄著被背叛的疼痛,「離開不到半月,你就跟他廝守,你是要我痛死才甘願嗎?」

「對,我就是這麼隨便,這麼下•賤,」我轉身,俯視著他,掩住內心滴血的聲音,「所以不要再糾纏我,我怕髒了你的眼楮。」

他猛地站起來,刷的一下揚起手,臉上一絲寒風掠過,我嚇得「啊」的一聲捂住臉,以為他要打我。但是,遲遲沒有動靜,我小心翼翼睜開眼,言清讓的手僵在半空,風干了似的。眼里泛著淚,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而上下,那樣的臉,有些哀傷,疼痛的顏色一點一點浸透出來。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你贏了。」

他癱在石椅上,一腳碾碎了那瓣落花,殘紅如血。

「清讓,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夠愛你,讓你下這麼大的賭注,卻輸得這麼徹底。

「可是,終有一天,我會贏回來的,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漸變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擺手︰「清讓,你別是要殺了我們吧?」

言清讓的臉很微妙地塌了••••••

「你電話。」他提醒我,我這才反應過來,電話似乎響了很久了。是老媽的,大早上的她應該在上班才對,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剛一接上就听見她獨特的嗓音從遙遠的l市千里傳音,穿透我的耳膜直達听覺神經,渾身都藿香正氣了。

「望夏,我跟你說,你不要跟那個什麼言清讓談戀愛了!他是你表哥!!」

這下是藿香正氣加雪碧了,虎軀一震透心涼。我瞪大了眼楮看了尚處于憂郁狀態的言清讓一眼,問︰「你確定?」

「早上跟你大姑媽剛通的電話,我這魂兒都快嚇沒了。還特地讓她給我傳了張照片,就是他!那可稜角的臉蛋兒,那勾魂兒的眼楮,還能有假!」

「媽,你冷靜點。」我怕言清讓听見,還往旁邊躲了躲,「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那邊沉默了好一陣。

「分手了?!你怎麼把他給放跑了!這麼好的女婿我上哪兒找去!從小到大沒打過你的你癢了是吧,啊?看我回來不打斷你的腿!這才處了多久就分手了,你買大白菜啊!」

「剛才不是你說他是我表哥嗎••••••」

「好了,先這樣,我還有工作,」老媽的聲音突然間低了下來,「別輕舉妄動,我特派員不日就會蒞臨f市,到時候你們洽談協商,如何解決這爛攤子,別給我丟人。」

特派員?

耳邊忙音。

「怎麼了?」

我無奈地挪動著步子,在他身邊坐下,晃了晃手機︰「看來,你是沒有機會反敗為勝了。」

「怎麼說?」

「你老媽是不是羅玉鳳?」

他點頭。

「這麼跟你說吧,我老媽叫羅翠花,跟你老媽是兩姐妹,親親的兩姐妹。」

話說到這,言清讓的臉徹底塌方了,眼楮里的小漩渦瞬間就平靜如這汪湖水了,沒有表情的臉蛋和那雙干枯得只剩下震驚的眼眸,就這麼凌亂著。

我能讀出潛台詞︰怎生如此狗血的劇情••••••

「所以,我是你親表妹,你是我親表哥,表哥大人,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我伸出手,言清讓還沉浸在「親親的兩姐妹」中不能自拔。

真是應了那句話「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作為段譽二代,我深深覺得自己的身世一定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莫不是,我不是我老爸親生的?

不知為何,我感到莫名的輕松。

「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鎮得住我了?」

言清讓邪魅一笑,握住我的手,緊緊包裹住,我暗叫一聲不好,想要掙開,卻越纏越緊。他彎起好看的眉眼,像是落了朵四月芳菲,媚意一直延伸到眼尾。

「就算我是你表哥,那又如何?」

「你說如何?」我急了,「近親不能結婚!」

「你看你不誠實,都想到要跟我結婚了,還嘴硬。」

我愣,總想給他有點賤的臉上來一拳。

「本來還不喜歡走親戚,既然我們是親親的表兄妹,近水樓台先得月,表妹,以後要記得叫哥啊。」

我被這話鎮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我以為他只是好勝一點,只是比別人多了些佔有欲,只是不習慣失敗的感覺,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個亂•倫愛好者?

這麼說似乎有點過分,可是,這種情況根本不容我心思單純啊!

「清讓,額,表哥,姑媽知道了,你沒好果子吃的。」

「從喜歡上你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自己會有好果子吃。」

怎麼辦?怎麼辦?

軟硬不吃啊臥槽••••••

何望夏,你再搖擺不定也要有個限度,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你貨真價實的表哥,你要是再猶豫不決回去等著挨揍吧!

「你看那是什麼!」我食指一指,言清讓分神。

然後我逃了。

是的,很衰很慫地逃跑了。

哈哈哈,我的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何望夏,就算現在你一頭栽進河里死掉了,也不枉此生了。別人積攢八輩子的狗血都沒有你這二十二年的來得刺激,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滴人~

這事件的結果是我跟奈良在武道場訓練的時候很不專心,連著被他鑽了好幾個空子,小腿和膝蓋都已經青了。

「你不專心,下次可就是臉了。」

他丟給我一瓶水,看著他腰上的黑帶,暗自嫉妒,不過是跆拳道黑帶二段,有什麼好?n瑟的,我老爸可是五段。

雖然我只是個藍帶。

「誰不專心,我只是累了。」

「累了就休息,不過你那個後擺慢得跟電影慢放似的,還有後蹬,蝸牛都比你快吧,這跟累有半毛錢關系嗎?」

我默默喝水,一言不發。

「走吧。」

「去哪兒?」

「帶你去溫柔鄉,銷金窟。」

啊咧?

這不是青•樓的說法嗎?

難道••••••他要帶著我去嫖•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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