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三節微冥
在bj一輛出租車上,驥哥撥通了廣哥的電話。
「廣,我到bj了。」
「恩。」廣哥在電話的另一端,坐在開心屋玩具店的收銀台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那小崽子給我折騰到醫院,自己又跑去吃烤鴨去了,看這狀態應該沒什麼事了,我去看看他然後就回來,家里那邊怎麼樣了?」
「早上我上山了,刁勇也幾天沒看到阿蘇了。」
「問過別的兄弟了嗎?」
「問了。」
「沒信?」
「沒有。」
「那這蠢貨能跑哪去了呢?你叫手下人打听打听,我去看看博弟,盡量早點回去。」
「好。」
廣哥掛斷電話後,又給另一個人撥了過去。
廣哥低沉著聲音說道︰「東子。」
「是我,廣哥。」電話那邊叫東子的男人問道。
「魂組多少人在長春?」
「包括我在內五人。」
「把外省就近的調回來幾人,查阿蘇的下落。」
「知道了廣哥。」東子沒有多問,這是魂組人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完全絕對的服從廣哥的安排,絕不多問。
廣哥剛掛斷電話,這時另外一部手機響了起來。
廣哥接起電話,習慣性的不出任何聲音,在那等著對方說話。
「廣?」電話里傳來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僅僅一個字,那聲音卻能傳出無盡的千嬌百媚。
廣哥听聲識人,簡單的答了一聲「榮姐。」
「王驥說他在bj,讓我有事給你打電話,剛才打你那個電話佔線。」
「恩。」
「你這兩天看到阿蘇了嗎?」那個叫蓉姐的女人在電話那邊問道。
「沒有。」廣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現在他一想到阿蘇的事就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死小子,昨天上午說的好好的過來給我掃地,等了他半天都不來,耽誤我多少生意,還差點被條子發現,氣死我了。」榮姐在電話里抱怨著說道。
「你昨天聯系到阿蘇了?」廣哥問道。
「恩,是啊,昨天有人大清早來我的場子搗亂,被我給滅了,然後就給阿蘇打電話叫他來掃地,可是他答應的好好的,還說親自來,結果人就沒影了,再打電話也不接了。」
「你什麼時候給他打的電話?」廣哥繼續問道。
「十點多吧。怎麼了?那傻小子不會出事了吧?」榮姐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廣哥說完便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榮姐心里也在犯嘀咕︰「不對啊,阿蘇雖然不靠譜,但是掃地的事兒是從來不會有半點拖拉的,難不成真出什麼事了?」想到這,榮姐拿起辦公桌前的座機,撥通了內線電話︰「婉如,你進來一下。」
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梳著短發,一身紫色連衣裙的女孩走了進來。這女孩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感覺嬌小可人,不同于其他美女的是,她的皮膚那是出奇的白,像是一杯香醇的牛女乃一樣。
「榮姐你叫我?」
「恩,你叫下面的姐妹們打听一下,看看有沒有你蘇哥的下落。」
「知道了榮姐。」
廣哥坐在收銀台後面,一根接一根的不知道抽了多少煙,他感覺自己的右眼皮總是在跳,這種事只有四年前師父遇難的時候他才有過。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廣哥的心頭。廣哥心情很不好,沒有了在店里做生意的心思。于是便出了店,關了門,準備開車出去轉轉。
廣哥漫無目的的開著車,最後卻不知不覺的開到了自己的家。其實廣哥有自己的房子,而且還是獨棟別墅,但是廣哥大部分的時間不是睡在店里就是睡在驥哥家,很少回家。
廣哥停好了車子,開門走進了自己的家。門口的腳墊上擺著一雙女人的花布鞋,看來家里有人。走進了客廳,廣哥看到一個女人正在認真的擦拭著他客廳里的巨大落地窗。
「少爺你回來了。」女人看到廣哥熱心的打著招呼。
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畫布衣服,綠色布質褲子,紅襪子,正為自己的屋子打掃房間的女人,廣哥才想起來,這女人是這幾年一直為自己家打掃衛生的鐘點工——悅姐。
廣哥雖然總也不在家住,但是還是雇人每天來家里打掃衛生,這個女人已經在廣哥這里干了三年了,手腳很麻利,人又老實,而且工錢要的也比別人少。但是每個月廣哥都會多給她很多。因為听說這女人自己帶著個孩子,挺不容易的。
「悅姐。」廣哥說了一句就準備上樓回自己的臥室了。
「少爺,我給您做點飯吃吧。」悅姐說完便傻笑著放下抹布,奔廚房走去。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臉盤略微有些大,承橢圓形,上面點綴著兩只小眼楮,兩只眼楮的距離有些遠,看起來像一只小海豚,鼻子也不大,稍微有點向上翹起,牙齒也很小,笑起來後在那張小嘴里,能露出大部分的牙齒。雖然相貌不是很好看,但是卻能露出那種農村婦女特有的樸素和真誠,給人感覺很舒服。
廣哥沒有說什麼,上樓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從床邊的書桌里拿出了帶有黑冰標志的銀色合金箱子,調撥好四位密碼,才用鑰匙打開了箱子。箱子里黑色的底襯,中間一尺見方的空間里,寂寞的斜躺著一把匕首。匕首的被一個非常精致的皮套包裹著,這皮套是廣哥托人專門定制的,上面有黑冰標志的皮雕。露在皮套外的匕首的柄部,沒有精致的花紋,只有一種金屬特有的暗藍色,而且柄部略短,握在手里也就只用三指便能全部握住。
廣哥抽出了皮套中的匕首,感覺屋里的溫度都有所降低,匕首泛著淡藍色的古光,給人一種觸及靈魂的冰冷。這是一把雙刃匕首,圍繞著匕首的中脊,有一條細細的紋路盤旋至匕首的尖端,猶如魚腸。匕首不長也就20公分左右,一指半寬,小巧輕盈。
廣哥這把匕首得的真實機緣巧合中的巧合,兩年前的一天廣哥回家,便發現這把匕首被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本以為是仇家做的惡作劇警告,可是匕首上又壓著一條紙條,上面寫著「寶劍贈英雄。」廣哥覺得這是一個玩笑,拿起匕首一看,頓感一絲清涼舒爽從柄部傳至掌心,迎合著自己體內的真氣。廣哥一下就感覺到了這是個寶貝,事後稍作嘗試,切木斷金,真的是削鐵如泥。廣哥當然不知道,這便是當年吳王闔閭將其置入魚月復殺弟奪位的魚腸寶劍。廣哥冥思苦想,給這把寶劍起名「微冥」。
廣哥最近並不總是把微冥帶在身邊,也不知是怎麼的,今天就特別想念這把伴隨自己兩年的匕首。廣哥將微冥放入風衣懷兜里,又將箱子放回原處,轉身下樓了。像廣哥這種一年四季不管寒暑都喜歡穿著風衣的人真的很少見,也不知道他是為了裝酷,還是習慣使然。
廣哥下樓後正要開門出去,卻被悅姐給叫住了︰「少爺,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廣哥淡淡的說道。
「少爺你去哪?」
悅姐的這一問到讓廣哥怔住了。
「對啊,我現在要去哪呢?」帶著這個想法的廣哥又關上了已經打開一半的房門,走到了廚房的餐桌前做了下來。
悅姐看到折返回來的廣哥,微微一笑,便繼續忙著做飯了。而廣哥就坐在那若有所思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沒過多久,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兩盤菜擺在了廣哥面前。
悅姐不好意思的說道︰「少爺,你家里真沒啥能做的了。我就給你做了個這倆菜,你對付吃一口吧。」
一碗飯,一雙筷子,一盤醬炒雞蛋,一盤蔥炒雞蛋。
雖然廣哥沒有什麼胃口,但也不想博了悅姐的好意。
「悅姐你不吃?」廣哥看著桌上的一雙碗筷問道。
「俺不吃,俺還不餓。」悅姐邊說,邊收拾起廚房來。
「一起吃點吧。」廣哥說道。
「不了,不了,少爺你吃吧。」
「吃飯!」廣哥言語中略帶不快的說道。因為廣哥不喜歡一句話多說好多遍,因為廣哥習慣了讓別人做什麼別人就做什麼。
看著廣哥的神情,悅姐害怕的盛了小半碗米飯,拿了一雙筷子坐在了廣哥的對面。
廣哥看悅姐坐下了,便拿起筷子開吃了起來。廣哥小時候家里很窮,家里孩子又多,過年也吃不上一回肉。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廣哥的媽媽就會做一大盤的醬炒雞蛋,那是他們家一年最好的伙食,每次廣哥都恨不得把盤子吃掉。醬炒雞蛋是廣哥最愛吃的菜,但是從來不說,在外面吃飯也從來不點這個菜,因為他知道,不會有人做的比自己母親做的好吃。
今天,廣哥夾了一筷子醬炒雞蛋放入口中,眼楮都要濕潤了,這就是他小時候吃的那種味道!本來平時吃東西很少很斯文的廣哥,今天破天荒的狼吞虎咽了起來,吃過一碗米飯後還把碗遞給了悅姐「悅姐,再給我來一碗吧,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菜了。」
悅姐一邊接過碗一邊說︰「中!中!」趕忙給廣哥又盛了一大碗米飯。
接過米飯的廣哥有點不好意思,說︰「悅姐,你怎麼不吃?」
「恩,我吃,我吃,少爺你先吃。」
廣哥也不管那些,整盤子的醬炒雞蛋全數被他消滅,邊上的那盤蔥炒雞蛋卻一動未動。
悅姐就這樣看著廣哥吃著,自己笑著,笑的很甜,笑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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