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丫環通報陳少爺來了,眾人開心的很,根本就沒听見通報。等到陳清宇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滿屋子笑得花枝爛顫的女人,中間站著一個有些委屈的女孩,眼淚汪汪的十分惹人疼愛。看見有外男進來,莫老夫人忙收住笑,滿臉笑容的問道,「這是?」
這時轉頭的陳夫人看見兒子,驚訝地問道,「清宇你怎麼來了?可是家里有什麼事情?」清宇臉紅紅的說道,「母親可否借一步說話,兒子有話說。」說完就要退出去,又低頭折回來對兩位老夫人草草行了禮。又對著幾位小姐的方向鞠了恭說道,「清宇沖撞幾位小姐了,真是對不起。」說完就慌忙的走了出去。
陳夫人忙站起來告退,跟了出去,她還從沒見兒子這麼失態過。走到門口看見站在廊下的兒子,陳夫人走過去,清宇忙轉身低聲和母親說,「母親今天突然來振遠侯府可是有什麼事,兒子有事相求。」陳夫人眯著眼楮,笑著說道,「有什麼事回家再說不遲。」
清宇著急地說,「本來兒子也想等到金榜提名,再求母親的。但是今天听說母親來振遠侯府實在有些擔心,就來拜托母親。其實三月三,兒子就遇到了喜歡的姑娘,只是那時兒子想等到金榜題名之時,再求母親上門提親。
只是今日听說清安要娶振遠侯府姐妹花效仿娥皇女英,兒子實在心焦就跑過來找母親了。請母親替兒子提親,兒子喜歡莫四小姐。就是剛才站在屋子中間的姑娘。」陳夫人笑容越來越淡,听兒子說完,不禁有些心驚。
難怪姨母叫自己過來的那麼匆忙,外面竟然有了那樣的傳言,看來是振遠侯府自家意見不合鬧出來的。不禁嘆氣,子蘭那丫頭,她也很喜歡。只是可惜了,忙問兒子,「你在哪里听說的?」
「是上學時听到同學打趣清安時知道的。」陳夫人一听看來知道的人已經不少了,這樣的話就算喜歡恐怕也不能定下子蘭了,忙對兒子說,「清宇這事恐怕要回去和你祖父商量,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既然振遠侯府已經答應把女兒嫁給清安,我們就沒提親的理由。」說完不等兒子反應直接吩咐跟來的嬤嬤,「看著少爺,我馬上回來。」
說完轉身進了屋里,示意姨母自己有話說,讓幾個姑娘進去里間吃東西。低聲對兩位老夫人說道,「國子監里都在傳振遠侯府準備效仿娥皇女英嫁女兒,莫太夫人和姨母還要早做打算,清宇和我都很喜歡子蘭。只是這會兒恐怕我也不能做主了,這件事情我還要回去和公公商量,兩位也要早做打算,畢竟外面有了那樣的傳言,這事恐怕不那麼簡單。」說完告退急著回去了。
鳳老夫人一听,也知道是二房大概和陳家有了什麼約定,不然外面也不會有這樣的傳言。想到這兒,也不留下吃飯直接說道,「惠嵐你還是趕緊把二老爺叫回來問清楚,和陳家的事情到底到了哪一步,飯我們下次再吃。我這就回去派人打听下消息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有消息我們再通信。有什麼消息我會派趙嬤嬤過來的,你也別急,我先帶了九丫頭回去。
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總有辦法的,你也和二房說清楚,我認了子蘭做干孫女,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插手的。」說完叫了容華,忙出門坐了自家的馬車往威遠侯府趕去。
回去的路上,老夫人把情況都和容華說了,容華听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把子君的決定說了,老夫人听了除了沉默也不知說什麼好,祖孫一路沉默的回了侯府。
振遠侯府,老夫人叫來振遠侯和兒媳,讓子君子蘭姐妹也留下來一起听听。看著兒子和兒媳和兩個乖巧的孫女,老夫人難過的說道,「老二想把子蘭也一起嫁去陳家,效仿娥皇女英。威遠侯府太夫人喜歡子蘭認了干孫女,想給子蘭保媒陳家四房的哥兒。
可是現在國子監到處在傳,說是咱們家準備一起嫁兩個女兒去陳家,去把你三弟找回來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陳家的婚事進行到哪步了?就算他和陳家說好了,我寧願舍了子蘭青燈古佛一輩子,也不能讓他把兩個孩子都糟蹋了,陳家女兒的名聲不能這麼毀了。」
振遠侯听母親說完氣得都樂了,「這老二還真什麼都干得出來,什麼都敢干,只是可憐了兩個孩子。」看著听完哇哇大哭的子蘭和一直發呆沒有表情的子君,他真的很心疼,兩個孩子從小就沒了親娘,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這兩年總算好些了,沒想到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他都恨不得殺了這個弟弟,還有那蛇蠍心腸的弟妹。
听過壞繼母卻沒見過這麼壞、這麼卑鄙的繼母。振遠侯豁的一聲站起來,「我去帶老二回來。」說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侯夫人抱著子蘭安慰道,「好孩子不哭,實在不行,三嬸就想辦法把你送走。總有辦法的,咱不哭,我們子蘭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也不知是侯夫人安慰的原因,還是子蘭哭的累了,慢慢的子蘭不哭了。
光顧著子蘭,大家都疏忽了一直在發呆的子君。不知道過了多久,氣凶凶的振遠侯拖著二老爺走了進來。侯夫人帶兩姐妹去里間休息,外間母子三人吵了起來,二老爺翹著二郎腿說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這也是為子君著想,子君嫁去陳家,她的事兒肯定瞞不住了。陳家肯定會為難她,讓子蘭一起嫁過去,即可對陳家做出補償,姐妹兩個也有個伴。我這都是為了陳家,為了她們姐妹好。」
老夫人一听氣得顫抖的指著二老爺說,「好個為她們好,你可想過,你這麼做是在打子君的臉。莫家的女兒,還是嫡女,不許她們陳家這麼糟蹋。你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我怕,換了庚帖沒有?」二老爺賭氣的說,「只是和陳家說好了,還沒換。」
「好好,那我問你,國子監怎麼到處都在說這事。是你還是你媳婦把事情露出去的。」老夫人十分生氣的問道。二老爺有些驚訝的道,「不可能,我也才和陳家說好,怎麼這麼快就傳開了。我當初就說陳家這門親不好,您還非不听。這下出了事,還反倒賴上我了。」老夫人一听兩眼一番氣暈了過去。
振遠侯忙上前抱著母親,叫著妻子,振遠侯夫人和子君子蘭一起跑了過來。一看祖母暈了,子蘭嗚嗚地哭了,子君則用殺人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父親二老爺。看的二老爺不自然的轉頭看向別處。振遠侯夫人忙安排人去請大夫,又和丈夫一起合力把老夫人抬到床上放好、蓋了被子。
其實子君覺得這樣搬動祖母不好,但卻沒什麼依據說服三叔三嬸,不好說什麼,也只能默默在旁邊幫忙。
很快大夫來了,子君子蘭避到佛堂。大夫見老夫人的情形忙拿出銀針在人中處下針,不一會老夫人就蘇醒了過來。看著醒來的老夫人,振遠侯出了一口長氣。大夫一看又診了脈,確定無大礙,開了消氣散淤的方子。囑咐振遠侯,「老夫人年紀大了,不可動氣,再暈過去就會十分凶險了。老夫人最重要是心情開朗,方子不想吃也可不吃。」說完收了診金,隨管家出去了。
振遠侯忙返回來看母親,一進門就看到子君子蘭跪在床頭,子蘭哭著說道,「祖母你別嚇我啊,我嫁,我和姐姐一起嫁。祖母消消氣,您要是有什麼事,子蘭就不要活了。」老夫人看著兩個哭泣的孫女,心里一陣淒涼。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自己命好遇到了疼自己的大嫂,這兩個孫女要是沒了自己,恐怕情形更糟糕。
想到這兒,努力的坐了起來說道,「祖母沒事,你們別怕。有祖母在,誰也別想欺負你們。」說完沖著門外喊道,「樹根家的!」莫嬤嬤忙跑進來,「老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去威遠侯府帶話給太夫人,就說和陳家的事只是口頭說好了,請她幫忙查下國子監那邊是怎麼傳開的,有什麼消息馬上回來。讓樹根用我的馬車送你去,快去快回。」說完莫嬤嬤不敢耽誤立刻出門。
老夫人說了很多話有些喘,子君忙倒了溫茶水給祖母潤嗓子。看著貼心的孫女老夫人欣慰的笑了。自始至終二老爺都坐在椅子上,仿佛面前的老人死活都和他沒有一丁點關系。看著冷漠的哥哥,振遠侯真想上去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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