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太夫人頭上帶了模額,頭發絲有些亂,一進門看著抱在一起哭的孫女和媳婦,痛斥道︰「哭什麼?這是哭的日子嗎?那個婆子呢,人呢?」太子府來的嬤嬤忙從角落里站了出來說道︰「回老夫人,奴婢就是太子府的管事嬤嬤!夫家姓白,來時太子交代了,老夫人有什麼話請講!」鳳太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容華一看不好,忙上前一步扶住祖母,鳳太夫人顧不上和容華說話,看著太子府來的嬤嬤說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太子人在哪里?怎麼不親自來迎娶,既然他連這個誠意都沒有,那老身就只好進宮求了聖上把指婚取消!」
太子府的白嬤嬤看著老夫人笑著說道︰「老夫人您有什麼話我們都听著,只是老夫人恐不好棒打鴛鴦,更何況之前大小姐送給太子殿下的簪子,還在太子殿下手里呢!」鳳太夫人一听天旋地轉暈了過去,嫣然淚眼朦朧,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愣愣的看著白嬤嬤。侯夫人傻在那里不知做什麼好,反應過來後,立馬抓住嫣然厲聲問道︰「什麼簪子,太子說的簪子是什麼意思?」全然不顧昏倒的鳳太夫人。
容華一看忙叫趙嬤嬤去請太醫,自己則和靜然一起把祖母架著放到了貴妃踏上。剛給祖母蓋好被子,嫣然卻發出了杰斯底里的叫聲……
容華怒喝︰「閉嘴,你還閑家里不夠亂嗎,祖母現在情況如何也不知道,你還是消停些吧!」說到最後語氣也軟了下去,和靜然一起守著祖母。心里祈禱著祖母不要有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焦急的容華看著祖母等的都快瘋了,連威遠侯進來也沒注意,全部心思都在祖母身上。花婆婆剛還拿了百年的人參給老夫人吊命,只是老夫人沒辦法張嘴,眾人一籌莫展的等著太醫,花婆婆看著背影十分淒涼的容華這一刻也有些動容,覺得九小姐還是很有情有義的,不象威遠侯一家,老夫人都這樣了,他們卻在一旁不顧丫鬟婆子還有佷女在場,吵作一團。花婆婆嘆了口氣,心道︰看這架勢威遠侯府離沒落之日也不遠了。
就在威遠侯一家吵得一團亂的時候,門口進來兩個人,花婆婆一看忙上前給主子行禮請安。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得了信趕來的睿王爺和王太醫。睿王爺一看屋里竟亂成這樣,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要吵出去吵!」說完也不看威遠侯,直接帶了王太醫跟著花婆婆到了貴妃踏這邊。
听到動靜的容華回頭看去,睿王爺心疼地看著跪在墊子上眼含淚珠的容華,上前一步越過王太醫把容華扶了起來說道︰「沒事的,有我在!」容華跪的久了,腳都麻的站不住了,靠著睿王爺站著,靜然對睿王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忙繞到後面避開了。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站在這里也不合適。
王太醫趕忙坐下來診脈,診過脈回頭看了一眼睿王爺,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包,拿出銀針開始用針,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王太醫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鳳太夫人才微微醒轉,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在屋子里掃了一圈,對著容華的方向伸出手來。
容華忙走上前去問道︰「祖母你可是有話要說?」鳳太夫人搖了搖頭,緩緩地抬起手往容華身後伸去,容華順著方向轉頭看去,睿王爺忙上前一步,半跪在鳳太夫人踏前,鳳太夫人剛要開口,睿王爺握住鳳太夫人的手說道︰「祖母要說的話我都知道,放心吧一切有我,您好好養病,我這就進宮去面聖,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完起身對容華點了點頭,大步往外走去。
被睿王爺怒喝的威遠侯愣在那邊,看著睿王爺離開這才想起來母親,快步過來看著老夫人問道︰「娘您沒事吧!」鳳太夫人閉了眼楮沒理他。
有些難堪的威遠侯轉頭去找王太醫,看見王太醫在收針,整理箱子,問道︰「家母情況如何?」王太醫把箱子整理好,才抬頭看著威遠侯說道︰「隨我出去說吧!」
王太醫起身走到容華身邊,對容華囑咐了一句︰「老夫人年紀大了,再不可動氣,慢慢養著吧,我等下開了方子,每日按時喂給她吃,這些日子九小姐就多辛苦些了!」說完才帶著威遠侯走了出去,進了旁邊的小書房,開了方子才對威遠侯說道︰「老夫人心悸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最怕生氣還有受刺激,今天是運氣好,救回來了,下次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以後切記不要再讓老夫人動怒。年紀大了只能慢慢調養了,還要小心不要感冒,感冒也容易發病!」說完留下方子,沒去理會獨自發呆的威遠侯,走了出去。
京城太子府這會兒惹了這麼大事的太子還抱著美人在睡覺,太子自從獨自建府後,日子就過得十分滋潤。整日里不是听戲,就是流連在花叢里。更有朝中大臣為了討好太子,送來了許多美人。前些日子三皇子通過別人也給太子送來個美人,太子十分喜歡這個異域美女,每日看美女跳舞,陪她玩樂。
最近美人時常講了外面的趣事給太子听,有一件就是睿王爺給鳳家四小姐送去了許多的奇珍異寶,據說還有一株半人高的珊瑚樹,說是珊瑚的枝芽都有小嬰孩手臂那麼粗。太子一听十分生氣,覺得睿王爺這是在給六皇子長臉,很明顯是和威遠侯府聯合起來站在了六皇子一邊。
太子會這麼想,這個異域美人功勞不小。昨天更是給太子出主意,下下威遠侯府的面子,今兒個娶親就不去親迎了,看威遠侯還不求上門來。太子也是沒腦子,再加上被美人迷的暈頭了,派了白嬤嬤去了威遠侯府,卻不曾想惹了這麼大的禍事。
還沒等白嬤嬤回來報信,就等來了宮里的李總管。對于聖上讓自己來太子府傳口逾,李總管那是美的不行,一路心情愉快的進了太子府,太子府總管一見李總管,想起上次的事情,忙進去回了太子。被吵醒的太子心里十分不爽,但一听是李總管來了皇上有口逾,便立刻換了衣服出來了。看了李總管客氣地上前打招呼,仿佛兩人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過。李總管嗤笑了一聲說道︰「皇上口逾,太子跪了接旨吧!」太子忙跪下接旨。李總管陰陽怪氣地說道︰「皇上口逾,太子即刻進宮面聖!」說完笑著看著還跪著的太子。
太子還等著下文呢,一听完了,這叫一個氣啊,這算什麼口逾啊,還讓自己跪著,分明是父皇讓李總管來叫自己進宮。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里生氣,面上卻不顯,起身笑著說道︰「我這就隨了李總管去見父皇,李總管請!」說完還做了個請的姿勢。李總管心里十分舒爽,引著太子往外走去,走在後面的太子心想︰好你個死太監,你給爺等著,看爺以後怎麼收拾你!
太子隨李總管到了勤政殿的時候,皇上正在和睿王爺下棋,兩個人正殺的熱火朝天。李總管進來回道︰「皇上,太子到了,在外面侯著呢!」皇上頭也不抬地說道︰「給他拿個墊子,讓他在殿外好好的反省下自己哪里做錯了!」說完繼續和睿王爺下棋,李總管心里這叫一個美啊,急忙往殿外走去,一看太子笑著說道︰「太子爺皇上讓您在殿外跪著,想想最近都做了哪些錯事好好反省下!」說完也沒給太子墊子,就直接進了旁邊的茶室房喝茶去了。
太子不敢怠慢,忙跪在勤政殿外的石階上。來的時候匆忙本就穿的少,這會兒正是寒風刺骨的時節,沒一會兒,膝蓋就凍的受不住了。太子看了一圈,殿外除了自己也沒別人,沒辦法只好咬牙忍著。
勤政殿內皇上和睿王爺下完棋,正在喝茶。看著一副悠閑樣子的睿王爺,皇上笑著問道︰「你今兒個怎麼有空來陪朕下棋,怎麼沒去威遠侯府喝喜酒?」睿王爺一副慵懶的樣子雙手抱著茶碗,看著飄起來的菊花說道︰「威遠侯府的事情皇兄不是都听說了嗎,怎麼反倒還問起我來了!」說完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
皇上哈哈大笑說道︰「說吧,你是不是又為了你那個小媳婦來求朕的!」睿王爺笑著說道︰「她好的很,我們也不缺錢,有什麼好求皇兄的!」說完無聊的玩著棋盤上的白子。皇上一看笑著說道︰「還算你有良心,中午就陪我一起吃飯吧,我們許久沒一起用膳了!對了你給我說說威遠侯府的情形,影衛只是回說太子派了個婆子過去,自己不準備親迎。具體怎麼回事他在威遠侯書房也沒听的很清楚!」睿王爺並不意外,他一早就猜到皇兄會派了影衛監視威遠侯,平靜的開口說道︰「誰知道是鬧的哪一出,我過去的時候听說鳳太夫人暈過去了,怕出事,忙請了王太醫過去診治,施了針人是醒了,但還不能說話,看著酒席也泡湯了,呆著也沒事,我就過來皇兄這里蹭飯了!具體的情形皇兄還是叫了太子問的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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