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微微一震,隨即看著白清淺那可憐兮兮的神情,他自己也不知怎麼了,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以至于後來悔得腸子都青了!
坐在一旁喝酒的納蘭容桓,看著納蘭容若在答應的瞬間,白清淺唇角揚起的那點點的笑意,不由地,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他們吃晚飯,已經有些晚了,白清淺望著天邊緋紅的霞光,唇邊露出點點的笑意。
「小姐,該回府了!」初心在一旁急得不了,已經很晚了,若再不回去,怕是又要受罰了,不是每次都能像上次那般幸運的。
「嗯!」白清淺輕輕嗯了一聲,隨後便告別了納蘭容若和納蘭容桓,向大街的那邊走去。
納蘭容桓看著白清淺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神色,「容若,以後怕是你的銀子會不夠用了,你可別找我借,我可不借,自己答應的,別賴給旁人!」
「三哥……」
「走吧,回府吧!」納蘭容桓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爹說今晚有事要吩咐我們去做,回去晚了,爹該著急了!」
自從那日之後,白清淺便再也沒有出門了,只是乖乖在家里練習,其實倒也不是練習,她的舞蹈和琴藝已經是絕了,再無比她更好的。
只是四夫人怕她出錯,叫了嬤嬤教她宮里的規矩。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經是深秋,也到了宮宴的時間了。
這日早晨一起來,四夫人就叫丫鬟們幫忙張羅著她的梳妝打扮,有些丫鬟是白老爺撥過來臨時幫忙的,還有那些胭脂水粉,華貴飾品也是臨時給的。
白清淺不禁冷笑,原來他也會怕自己穿得太寒磣,給他丟人?
那她偏要穿得極素。
皇宮里,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
她知道,這趟皇宮之行必定推月兌不得,她也不想要推月兌。
她需要做的就是,用盡一切手段,引得皇帝的獎賞,或是七皇子楚琰的青睞,如果納蘭家兩兄弟去,這事兒倒也好辦多了。
至于楚瑀,她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
不是說她是禍國美人嗎?
那她便要讓天下人知道,她不是只憑美貌,而得了這‘禍國’的稱號!
她要讓那些蠢蠢欲動想要毀了她的人知道,她白清淺不受任何人擺布,即使是權傾天下,退敵決勝于千里的睿王也不行!
大約過了兩刻左右,丫鬟們終于打扮完畢。
「小姐,你真美,今日入宮,小姐一定能艷壓群芳!」
一丫鬟將銅鏡遞至白清淺面前。
紫色三層單衣重重疊疊,長長袖擺自然垂在腰側,鎏金腰帶上掛一塊溫潤碧玉。渾然天成的針腳,泛著柔光的布料。
「小姐,你可還滿意?畢竟是進宮去,不能穿的太素,宮里忌諱穿白衣,不能穿啊!」原先她吩咐穿白衣,可是這宮里的規矩不容許啊,丫鬟見她不再看銅鏡,遲疑著開口。
「嗯,這樣極好!」
「那請小姐移步府院,老爺和其他小姐少爺已經在等您了。」
亭台流觴,假山樓閣,百花齊放。迂回走廊里雲鬢香衫,各色婢女來來回回,一切和諧的像幅畫,四夫人送她出了門,便也不再跟去,她自己其實清楚這一去會是什麼結果,大致是舍不得白清淺嫁入帝王家吧。
畢竟帝王家最是薄情,她倒是寧願她嫁一普通人家。
白清淺跟隨兩個引路的婢女,沒做停頓,一路走向府院門口。
果然停了一排小轎,當然,她也沒能看見所謂的那些兄弟姐妹。大約是早已經坐進了轎中了。只有白老爺穿著他那身官袍,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煩。
還有便是她的大哥,白宣斐。
見她走來,白老爺頗為意外的挑眉。
他這女兒,自從那次跌入荷花池醒來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就連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給他一種錯覺,俾睨天下。
他忽而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怎的來這麼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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