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看到一尊金身佛像,並聞到一股濃郁的泰國薰香味。
店堂里燈光昏暗,但布置倒別具一格,迎面的牆上掛著一張妖媚的女人畫像,有幾分鬼魅,中庭掛著木質的鏤花吊燈,藍色的牆面,深得發黑的木質地板,漆著大紅油漆的樓梯,充滿了神秘的異國色彩。
「有座嗎?」楚雄濤大聲問。
「樓上請。」一位東南亞裝束的小姐領二人上樓。
倆人扶著紅漆樓梯扶手上了二樓,進了包間,這是一個情侶包間,正好二個人坐,包廂北邊有一扇小窗,窗外樹影綽綽,餐桌上有一個大燭杯用來照明,還有一個小花瓶,插著一支東方百合。
倆人坐定,小姐將菜單遞給楚雄濤,他點了咖喱皇炒蟹、明鱸魚、檸檬草雞塊、炒明蝦、青木瓜色拉、冬陰功和海鮮菠蘿飯。
「能喝酒嗎?」
「不行,不能喝。」
「那就給你來一杯現榨的芒果汁。」
一會兒菜陸續上來了,擺了滿滿一桌子。
「點這麼多干嘛?怎麼吃得了?」
「第一次請單小姐吃飯,總得表示我的誠意啊!」
說著他斟了滿滿一杯酒舉起來。
「單小姐,能跟你共進晚餐,不勝榮幸,來!咱們先踫一杯。」
她舉起杯子與他踫了一下。
「祝你青春常在。」他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謝謝!」她喝了一口芒果汁。
「吃菜、吃菜,多吃點,都是為你點的。」他邊說邊不停地往她碗里夾菜。「嘗嘗這個檸檬草雞塊,很香呢,還有這個炒明蝦也很好吃。」
「夠了夠了,我吃不了這麼多的。」她推辭著。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怕胖,所以不敢吃。」
「什麼你們女人啊,你一定帶別的女人到這里來過。」她故意沉下臉。
「別胡說。」
「你敢說沒有嗎?」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哼!我敢肯定你不止一次地帶別的女人來過這里,除了你的夫人之外。」
他放下酒杯笑了︰「你真聰明,單小姐。」
「我說對了吧?」她露出得意之色。
「說對了,不過以後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帶任何女人來這里了。」
「你錯了,你應該說除了我夫人之外,以後不再帶任何女人來這里了。」
「夫人?呵呵!我不可能帶她來這里。」
「怎麼了?」
「早成掛名夫妻嘍!」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老婆庸俗不堪,你們早已沒有感情了。」
「你怎麼這麼聰明啊?」他不知是夸她還是諷刺她。
「這是你們男人的通病啊,在外面痛說革命家史,把老婆說得比惡霸地主還凶,來騙取外面女人的信任,可一回到家里卻服服帖帖,裝得比誰都正經,自己的那些風流事兒瞞得天衣無縫。」
「單小雁!你是很聰明,把我們男人看得透透的,可我感到你又有點聰明得過了頭。」
「我聰明得過了頭?你敢說你沒有欺騙過你老婆嗎?」
「我根本就不需要欺騙了,她早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她也早就不管我了。」
「這麼說你已經壞得不可救藥了。」
「不是我壞得不可救藥,實事求是地說,我們早已恩斷義絕。」
「你又在危言聳听了吧?」
「騙你我是你孫子。」
「別胡說,我可沒老到能當你女乃女乃。」
「我沒有胡說,我們確實早已感情破裂,但還保持著夫妻關系,而且天天睡一張床,蓋一條被子。」
「這我就不懂了,這叫什麼生活?」
「是啊!我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而且說過千遍萬遍了,可她就是不肯放過我。她說︰‘我只要你兩樣東西,一是錢,二是妻子的名份,此外你去嫖、去賭、去干什麼我都不管。’就是這樣一種女人,整個一個刀槍不入。」
「你一定傷過她,要不然一個女人不會這樣的。」
「是的,我是傷過她,她也傷過我,我們彼此已傷得沒有了力氣,才換來了今日的寧靜。」
「真有這麼嚴重?」
「唉!一言難盡,這恐怕是你不能理解的。不過還是別提她了,來,我們喝酒。」說著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她發現他的臉已紅到了耳根,就說︰「楚老板,少喝點吧,你的臉都紅了。」
「今天太高興了,其實我平時很少喝酒的,今晚跟你在一起我才喝這麼多的。」說著,一雙眼楮不由自主地在她臉上身上掃來掃去。
她被他掃得臉上發燒,心里發毛,趕緊離開了座位,來到窗前掀開了布簾,窗外有一株高大的銀杏,在夜風的吹拂下,樹葉沙沙作響,透過樹枝看到天空掛著一彎鐮刀似的月牙兒。
「又是一輪新月啊!」不知什麼時候,他站到了她的身後,兩只臂膀從背後抱住了她的雙肩。
「別這樣,楚老板。」她掙月兌了他的雙臂。
這時他從衣袋里掏出一個粉紅色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取出一個翠綠的玉鐲,輕輕地放在她的手心里︰「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戴上吧!」
「不!不!我從不接受別人的東西,何況是這麼貴重的東西。」她覺得那個玉鐲好像燙手似的,立刻還給他。
「這話說得多麼見外呀!來,我給你戴上吧。」
「不!我不要。」她仍擺著手。
「你這人怎麼這樣?」他有點生氣地。
「對,我這人就這樣。」
「好!你不要我扔了它。」
「你扔吧!」
「我扔給你看。」說著他推開窗戶用力將那個粉色的盒子擲了出去。
「這下你滿意了吧?」他氣呼呼地關上了窗戶。
她的心頓時軟了下來,忽然間覺得他變得有幾分可愛了,人有時候會因生氣而可愛,因為生氣的時候流露了一些真實的東西。
「對不起!」她低下了頭。
「好了,別對不起了,吃飯吧。」
「哦,我已經吃飽了,我想、我該回去了。」她不自然地看看表。
「急什麼?坐下、坐下,我給你說說我和我老婆的事,你不是很想知道嗎?」
「誰想知道你們那些破事兒?不過我倒想听听你到底怎麼來編派你老婆。」她又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像,太像了。」他忽然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的臉說。
「什麼太像了?」她不解地。
「我說你像一個人?」
「像什麼人?」
「你听我慢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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