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辦公桌前,抬頭淡漠的看了一眼來人,又繼續低下頭去忙工作,一堆堆的文件合同一摞一摞的擺在桌前,真是看得人煩。
「坐。」一聲明明是禮貌詞非被他說成了命令的口吻,別扭。
「不用。」疏離的語氣無情的斬斷了最後的心弦,峰慕離無聊的淡然的把玩著手上的鑽戒,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
隔著他幾米站著,這段距離,的確是不像親人談話之間的距離。
倒像是,仇人。
好長時間,四周一片沉寂,听見的只有翻文件的嘩啦嘩啦聲。空氣沉沉的壓在大氣下方,偌大的辦公室居然讓人感到有些壓抑。天花板中央的水晶燈緩緩搖晃著,陽光閃著人的眼楮,在牆上折射出無數燦爛的光點,無規則的排列,卻顯得詭異。
六歲那年,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她被剛好出現的他收留,並作為他的孫女長大。
但這並不能說明,他拿她當孫女。初來之時,她總是跟在他後面,親切的叫著爺爺,然而他留給她的,不是嚴厲的斥責,就是個無情的背影。他厭惡她,這是六歲的她對自己最好的解釋。在時光的打磨中,她漸漸懂了生存之道,她不再傻乎乎的跟在他後面,也不再討好的叫著爺爺。
八歲那年,她被迫前去接受基地培訓。踩著一條血路,手上沾著無數人的鮮血,她面無表情的從基地中作為唯一生還的人走出來。沒錯,只有做最強的人,才不會被別人打倒。成片成片的血紅在她面前浮現,她卻不為所動。她的心,從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被自己親手殺掉無助的倒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而這一切,都是他,那個所謂的爺爺,精心安排的。
她的眼中,只有仇恨,無邊無際的仇恨。
再次見到她時,他確實驚了驚,而她只是用簡簡單單的一聲「爺爺」,掩蓋住了所有的悲涼和傷感,徹徹底底的變強。
說來也真是難以置信。但事情就是這樣,于是就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面。直到現在,他們之間也始終是不冷不淡,難以描述的關系。
「什麼時候回的國?」他突然問。
「上周。」她答。
「為什麼不在美國呆著,去赫萊皇依做什麼?」夜佐語氣冷硬。他為她安排了世界頂級的商業大學,她卻撕掉了通知書,突然回國。
是越來越難統治和支配了。
「散心。」她答。突然覺得撕了通知書是她做的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原因只是,喜歡和他作對。
「知道我找你來的目的嗎?」忽然換了個話題。
「我不會接手公司。」她惜字如金的回答,一字也不願多說。
那人抬頭,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凜冽的眼神看得人發毛。
「不會?」听似輕松卻像是下達死神令般的話語引得空氣都凍結。
她不說話,漠然的看著那個人,那眼神里,藏得分明就是恨。
猛然站起身,周旁的茶杯也因他的起身帶動下來,直直的摔到了地面上,清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空間,碎玻璃片更是濺起了好遠。他板著臉,眉毛緊皺到了一起,抖動的嘴唇顯示著他的怒氣,盱衡厲色的瞪著她,金絲眼鏡反射的光線聚攏在一起,格外刺眼。
「你有什麼資格說不會?你有什麼資格!」
似乎現在針對的是她對他的態度。說實在的,那些接手公司的命令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理由罷了。
冷若冰霜的對上他的眼神,櫻唇輕吐︰「你不是我爺爺,我也不需要听你的命令。」
「你不听也得听!別忘了是誰把你領回來的!」
走到門口的身子忽然一顫,凜然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那又怎樣。」
接著恢復正常,緘默的繼續走著,直到人影不見。
那人癱坐在椅子上,望著離去的她,眼里竟有點悵然若失。
這與他剛才的形象,完全不符。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就是,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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