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相貌,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美麗。
或許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一個青年男人是不太合適,但他的長相只能讓人聯想到這兩個字,凝脂般雪白潤滑的皮膚,斜飛向上的丹鳳桃花眼,舉止優雅高貴,身形頎長縴細,一襲青衫盡顯風流,但那柄只屬于男性的劍眉和高高隆起的喉結,都讓人不會誤以為這是個女人。
這名年輕的男子長相跟雲傾認識的一個人的相貌非常相像,而且能這樣叫李若薇的人,雲傾只是想了想就立即知道是誰了,四皇子李易軒,相貌跟小時候真是比變了很多,要不是那酷似他母親的容貌,雲傾還真不大可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四哥……」李若薇看著走過來的青年,有些吶吶地開頭喊道。因為得寵,李若薇性格乖張,平日里行事張揚跋扈,惹急了誰的面子都不給,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偏偏愛黏著長相比女子還要漂亮的四皇子李易軒,甚至還有些怕他。
「這是怎麼回事?」
「四哥,有人殺了我的流雲,還對我無禮。」
「哦?誰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老虎頭上拔毛,惹你威寧公主?」
「四哥!我說的是認真的。」李若薇見李易軒還有心思開玩笑,明顯沒把她的話當回事,頓時有些著急,跺了跺腳,伸出手指向一邊,急聲道︰「你看!父皇送給我的流雲真的死了!」
直到看到流雲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尸體,李易軒這才正了臉色,流雲不是一般的馬,那是西域去年進貢的汗血寶馬,此馬種極難培養,這十多年來所有地區進貢的馬中也只有這一匹,父皇疼愛若薇,抵不過她的軟磨硬泡將寶馬賜給了她,並親自取名流雲。
流雲被人殺死在大街上,不僅是對皇室的不敬,更是對皇權威嚴的挑釁!
「是誰?」
「就是她!」李若薇「唰」地伸出手指指向雲傾,後者卻是一臉淡定地眨了眨眼楮,盯著對方快要戳到面前的雪白指頭。
「四皇子。」順著李若薇的手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李易軒感到有些驚奇,正準備開口,突然插進來的話打斷了他的意圖。
等著看雲傾倒霉的李若薇對突然而來的聲音極度不滿,非常不耐煩地轉過身,原來是那個孩子差點被自己的馬所傷的少婦,她怎麼還沒走,事項趁機訛筆錢還是看四哥相貌出眾想借機搭個訕,她可是有孩子的女人了,真不要臉!
李易軒也轉過了身,他不知道李若薇心里的想法,也沒時間去猜,出乎李若薇預料的是,李易軒轉過身後,竟對著那女人作了一揖,問好到︰「成國公夫人,別來無恙啊,夫人近來可好,成國公年紀輕輕就已是我大宣的棟梁之才,父皇都在我們面前夸過好多次,讓我們多跟他學習學習呢,想必這都跟有您這樣的賢內助分不開的。」
「我替文宣謝過皇上的夸獎了,也謝謝四皇子的關心,只是,今天這事,我成國公府怕還是要找威寧公主要個說法的。」少婦名叫虞**,是丞相與催過的嫡長孫女,虞雲裳的姐姐,也是成國公府的當家夫人,老成國公前年因病離世,他的長子劉清繼承爵位,成為新一任的成國公。
劉清跟其他繼承爵位的國公不一樣,他在沒有承襲之前就已經在朝廷任職,襲了爵之後仍保留原職,手里握有一部分兵權,是皇上正看重的人才,朝堂炙手可熱的新貴。
「夫人要向薇兒討什麼說法?」
「今天要不是這位姑娘,我和俊兒恐怕已經喪生馬蹄之下,哪還有機會站在這里跟您說話?」
「哦,是嗎?薇兒,有這樣的事嗎?」
「我……我也不知道到,是這孩子自己突然沖了出來,我看到時已經開不及勒馬。本來走得好好的,是他自己一下子跑出來的!」李若薇本來還有些心虛,但越往後說越有底氣,覺得這根本就是不他的錯,她憑什麼要感到心虛。
說到這虞**也有些納悶,兒子本來好好地跟在自己身邊,由紅兒牽著,不知怎麼卻突然跑到了路中間,紅兒說她感到有人突然推了她一下,她往旁退了幾步,回過頭來峻兒就不在她身邊了。
雖然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但確實是陳俊突然跑到了馬路中間,虞**有些理虧,這是也沒有說什麼辯駁李若薇的話。
「還有她!莫名其妙就殺了流雲,四哥,那可是父皇送給我的馬啊!」
李易軒稍稍安撫了一下情緒激動的李若薇,轉頭看向雲傾︰「這位姑娘,馬是你殺的嗎?」
「有什麼證據?」雲傾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模稜兩可地反問了一句。
「哼!證據?我的護衛親眼看見你出手打傷流雲,最後還把它殺了!」
「哦?不知是哪個護衛,可敢出來與我對峙?」
「薇兒,那侍衛如今身在何處?」
李若薇沒有回答李易軒,偏過頭用余光看向身後的眾人。
這時有一個人從李若薇身後排眾而出,站在幾人的面前。
「回四皇子,正是屬下!」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有不實,你知道後果。」
「是,屬下不敢隱瞞!」
「說。」
「是這樣的,德妃娘娘壽辰將至,公主孝心一片,向皇上請求出宮去德雲寺為娘娘祈福……」
「說重點。」
「是!我們回宮的路上,本來好好的,突然從旁邊沖出來一個小孩,幸好公主即時勒馬,這才避免了一場禍事,但是流雲卻不知為何突然驚了,發狂起來,沒人拉得住,屬下等人保護公主後退暫避,回來時卻見流雲已經躺在地上,身上有不少被暗器所傷的窟窿,全身血流不止。」
听到這里,李若薇眼露傷痛,忍不住憤恨地對著李易軒說︰「四哥,流雲死得好慘啊,我一定要為它報仇!」
「薇兒乖,听他把話說完。」李易軒安撫地模了模李若薇的腦袋,溫柔地笑了笑,接著嚴肅了表情,對那侍衛道︰「接著講。」
「是。當時現場比較混亂,到處跑動的人不少,如果不認真觀察,還真可能會漏掉一些細節。屬下當時跟大家一起護著公主到了安全的地方後,心系流雲,想著這既然是公主的愛馬,又是皇上所贈,必當好好看護,于是屬下折返回來,剛巧看到這位姑娘向流雲扔石子,而且那時候流雲已經負傷,但這位姑娘不依不饒,依舊用力打向流雲,想必這位姑娘石油功夫在身的,屬下已經盡力趕回,但還是晚了一步,最終沒能保住流雲,屬下罪該萬死,請公主、四皇子責罰!」
「放心,跑不了你的懲罰,你的事待會再說,那麼這位‘姑娘’,你不是口才很好嗎,伶牙俐齒的,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李若薇咬牙切齒地看著雲傾,特意加中了姑娘兩個字,因為她本想叫賤人的,但顧及到皇家弟子的形象,不得不禮貌地稱呼姑娘,實在是不怎麼甘心。李若薇恨恨地說著,語氣中不無得意,卻又帶著痛恨與悲傷,「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流雲都已經受傷了,你還是不肯放過它,非得要活生生地把它打死,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毒辣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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