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進行的異常的熱烈,如山的銅錢被堆積起來。漁老翻著功勞簿,按照功勞的大小宣讀著賞賜,頗有一番梁山泊打成粉印小秤分金的派頭。發派到最後,許多匈奴孩子不得不趕著馬車往家拉銅錢。貧窮的匈奴漢子們一下便成為了土豪,很是有一番後世中彩票的感覺。
雲嘯端著碗看著領賞的眾人,欒家的家兵看得眼熱。盡管他們早已經領到了五貫錢的賞錢,但是看到匈奴漢子豐厚的賞賜,心里還是癢癢的。財帛動人心,好多欒氏的家兵都生出了跟隨大小姐留在雲家的打算。
這次戰爭,收獲是巨大的。鍛煉了隊伍,檢驗了裝備。而且還獲得了如此巨量的金子,牛馬多得雲家的圍欄差一點都裝不下。不過代價也是巨大的,至少蒼虎與幻天還得在莊子里躺上半年。匈奴漢子們也大多帶傷,而且很疲憊。至于欒家的家兵,缺胳膊少腿的不是一個兩個。
雲嘯很慶幸自己讓那五十名懷揣著發財夢的莊戶們回來。否則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那場慘烈的攻防戰中。
大馬士革式的彎刀證明了它的可靠性,砍了如此多的人頭居然沒有一把卷刃的。鐵胎弩與三弓床弩如果換了弩弦之後也沒有了頻繁更換弩弦的麻煩。目前自己最缺的便是盔甲,車騎將軍加上臨潼侯的名號使得雲嘯可以公開的豢養百護衛。當然這算是私兵,養兵的銀子要雲嘯自己出。
這些匈奴漢子是雲嘯理想的輕甲騎兵,只要裝備了輕甲他們便是這個世界無敵的存在。如果以後自己要招募親衛,恐怕便的招募一些重裝步兵。全戰里面的罐頭人雲嘯還是很向往的,一想到自己會有一群全副武裝的罐頭人,雲嘯便有些興奮。
興奮的人總是搶酒喝,在與蒼熊喝了一巨斛蒸酒之後。
雲嘯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斷片了。
照顧雲嘯的不是衛丫,而是欒玲。用雲嘯的話將,肚子都大了還裝個蛋啊。反而是顏縴這個正牌的夫人還沒有過門,只能看著愛郎躺在別的女人懷里。銀牙咬碎的回到顏家的院子,渾身的醋酸味兒傳出去老遠。
純糧食酒也會上頭,雲嘯深深的鄙視了一下那些給糧食酒做廣告的明星。第二天一早起來的雲嘯頭痛欲裂,掙扎著要水喝發現身旁躺著的是欒玲,趕忙停止了動作。躡手躡腳的爬下了床,找到水壺一口氣將隔夜的涼白開全部灌了進去。
欒玲听見響動睜開眼楮坐起身子,要給雲嘯倒洗臉水。
「你懷著孩子,好好休息。」雲嘯按著欒玲的肩膀不讓欒玲起來。
「沒事兒,哪有好女人不侍候丈夫的。」欒玲身子一扭便掙月兌了雲嘯的手,親自給雲嘯打了洗臉水,用手試了溫度正好。這才端過來,拿著毛巾擰了又擰給雲嘯擦臉。
感受著封建社會的溫馨,雲嘯無限鄙視上一輩子的自己。他娘的,老婆懷孕時半夜兩點要喝碴子粥。半夜兩點啊,哪弄那東西去。雲嘯開著車一直轉悠到凌晨五點才在一個早餐攤子上買到了那玩意,結果那婆娘居然說沒胃口愣是一口沒動。
娘的,油錢都夠買一麻袋苞米碴子了。
擦了臉,匆匆吃了些衛丫端上來的饅頭米粥小咸菜。安撫欒玲睡下,這才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了正院。今天是與老神棍打賭的最後一天,是和老神棍攤牌的時候。如果這老神棍耍賴,自己便要他好看。
石俑的整個頭已經露出了地面,帶著泥土的臉上看上去有些詭異。老神棍正對著石俑運氣,雙手不停的做著拳掌交替。仿佛是打算用強大的精神力量將石俑壓回去。
看老神棍一臉不服輸的樣子,雲嘯愉快的吩咐人去叫大鐵錘。
「司馬先生請了,不知司馬先生認為如何?」
雲嘯笑著迎了上去,對著正在進行氣功表演的老神棍拱了拱手。
「老朽認輸,不過這招數臨潼侯可要教我。」
老神棍不死心,強大的好奇心驅使他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在這里坐了三天,想了三天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
「好說好說,只要你教會了他拉絲之法。我便教你這種石像之法,一法換一法童叟無欺。」
雲嘯用手一指匆匆趕來,嘴里還叼著半個包子的大鐵錘。
「老朽先要吃些東西。」
也是三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怎麼可能有體力去玩這種力氣活。雲嘯一擺手,便有僕役帶著司馬季主去吃早餐。
「一會兒,你去跟著那老家伙學習如何拉絲,這很重要咱們鐵胎弩弓弦太脆弱。學會了這東西之後咱們便可以更換,另外學會了這東西。就可以在山上架設更大的纜車,運更多的石炭下來。」
「知道了矩子。」大鐵錘甕聲甕氣的說完便去尋那老神棍去了。
雲嘯不怕司馬季主玩花活,現在他就是一只好奇心大的要死的貓。如果不告訴他種石像的事情,恐怕攆這老神棍走,他都不會走。
吃過了早飯的雲家充滿了生氣。
各個院子里的人家紛紛搬出捂了一冬的被子,在暖和的陽光下晾曬。衛丫扎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在花園子里當秋千。衛青跟隨著小白出門去巡視自己的領地,身上的挎包鼓鼓的不用說便是裝滿了冰糖。
衛嬸正指揮著幾個僕婦將庫房中皇帝賞賜的綢緞拿出來,趁著陽光充足好好曬曬莫招了蟲子。陽光下錦緞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花花綠綠的晾了一院子看著就喜慶。就連身體剛剛恢復的幻天也被武派弟子抬了出來,在太陽底下曬暖。
所有人的臉上都有著笑意,昨天的賞賜很豐厚。讓所有人都很滿意,匈奴漢子們三三兩兩的結伙去了咸陽。據說是去買東西,希望他們晚上的時候不會拉一車姑娘回來。
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莊子上的老人在牆根曬太陽聊天。孩子們排著隊給小白抓癢,然後便向一臉苦瓜相的衛青討要冰糖。婆娘們正收拾著家里的東西,一鍋鍋熱乎乎的豬食被倒進槽子里。肥頭大耳的家伙們哼哼唧唧吃的歡快,地里面莊戶們正在奮力的耕耘,期待今年會有一個好收成。
和諧社會,真正的和諧社會。
只有一處不和諧,雲嘯在巡視男僕役的院子時意外的發現了十四個帶著腳鐐的家伙。髒兮兮的躺在牆根下,像老人一般的曬暖。衛東寶帶著他的兄弟們拿著刀槍棍棒負責看守他們。
讓雲嘯驚奇的是,紫楓居然也在。而且還在給戴宇涂抹藥膏,這貨的腿傷貌似應該好了。
「把他們的腳鐐去了。」
雲嘯對著衛東寶說道。
「諾」
稀里嘩啦,十四副刑具全部的去掉。被鐵制刑具磨出的傷口觸目驚心。
「紫楓既然你喜歡治就給他們治吧。」
雲嘯說完轉身便欲走,大好的時光他可不想浪費在這些俘虜身上。家里還有一個女神需要自己**,這可是兩輩子修來的福分,一定要珍惜。
「為什麼放我,你不怕我們逃走?」
「逃走?那就走嘍。你們現在是反賊,想必你們已經知道吳王已經兵敗的消息。你們愛去哪里去哪里,回吳國也好去做山賊也好。我不攔著你們,不過你們走出雲家的勢力範圍一定會被官府捉拿。咸陽城便有捉拿你戴宇的榜文,老余回來說你的人頭值兩百貫。
看看,你的老鄉們開始注意你的脖子嘍。」
雲嘯指了指拿著環首刀的衛東寶。
「你要怎樣?」
戴宇閉上了眼楮,他當然知道吳王已經敗了。昨夜盛大晚宴匈奴人在狂呼亂吼,雲嘯的僕役又唱有跳,自己在牢房中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昨夜是這些天以來,自己與兄弟們第一次吃到了肉,還是熱乎乎的牛肉。盡管不多,但也是頗為難得。
「怎樣,不怎樣。我只是不想荊楚第一劍士就這麼死掉,被一群無名的差役或者是游俠逮住。被像狗一樣的殺死,然後拎著你和你這些兄弟的人頭去衙門領賞。在雲家沒人會這麼干,不過出了雲家我可管不著了。畢竟天下是皇帝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侯爺管的地面有限。」
「讓我活著,還不是要我替你賣命。」
「賣命,這個詞好。既然要賣你就出個價錢,就憑你荊楚第一劍士的名頭,只要我出的起便買了,如何?」
「當真?」
「你都這樣了,我有必要騙你麼?」
「好,將我兄弟的家人救出來。他們參與謀反,家人一定會被貶成賤民。他們跟隨我多年,只要你將他們與他們的家人安頓好。我的命賣給你。」
戴宇突然睜開了眼楮,一對眸子放著精光看向雲嘯。
「別這麼看著我,我不適應。萬一他們以為你要殺我,將你和你的兄弟砍了那多不值得。你的條件提得有情義,我答應了。把你們的家眷姓名地址都告訴他,他也是你們吳國的降兵。明天他就會啟程將你兄弟的家人,與他們自己的家人接到雲家莊子。」
雲嘯指了指拿著環首刀的衛東寶。
衛東寶和他的八個兄弟齊齊的跪在地上,拜謝雲嘯的恩德。
戴宇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知道從此他的命便是雲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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