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進宮去,愁眉苦臉回家來。
世風日下啊,劉啟這老實孩子也學壞了。將兩個二貨兒子交給自己教育,還說必須教育好。娘的,一個十歲一個十一歲不滾去自己封國禍害河北山東的勞動人民。來我家莊子做禍害,萬幸,皇帝陛下畢竟還是英明的將郅都派給了自己。希望歷史上著名的酷吏可以震懾住這倆位王爺。
兩個老婆已經先行回來,一副愁眉苦臉的雲嘯剛一進門便看見欒玲指著老余的鼻子訓斥。一只青蔥一般的手指都快戳到老余的臉上,櫻桃小口不停的張合,不時有娘老子一類的詞匯月兌口而出。
黑社會家的小姐你能讓她多文明,沒對老余動手已經算是教育失敗了。
「這是怎麼了?你就這麼訓斥他。」
雲嘯一頭霧水的詢問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顏縴,雲家沒有無事訓斥下人的規矩,更何況老余是家臣。
「是該管管了,大白天的就往舞姬的屋子里鑽。被我和妹妹拿了活的,咱雲家怎麼說是也侯府,晝日里渲yin這算是什麼事兒。只是訓斥沒打他都算是輕的。」
顏縴咬著牙說道,看來欒玲的行動得到這位當家主母的支持。
雲嘯問道︰「哪個舞娘?不會是綠珠綠蕊吧。」
顏縴立刻放下茶杯,一雙大眼楮警惕的看著雲嘯。糟了,就不能在老婆面前提美女。前世血的教訓,怎麼就給忘了。
趕忙解釋「這兩個女人是館陶公主要送給陛下的,如果讓別人給那啥了館陶公主會瘋。」
顏縴的眼神里面這才流露出一些釋然,皇帝的女人踫不得,自古以來都是是一高危行為。劉啟性子雖好,不過這件事情上也遵循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目前為止給皇帝戴綠帽子或者企圖戴綠帽子的家伙死亡率為百分之百。
「不是,是一位樂娘。」
「算了,館陶公主府的人明天就給送回去。咱們明天一早出發,回莊子上。皇上交代了新差事,頭疼想躲清閑都不行。」
雲嘯不停的揉著太陽穴,顏縴乖巧的放下茶杯來到雲嘯身後一雙縴手幫助雲嘯揉捏。
蒼鷹忽然進來稟報。
「侯爺,梁王送來請柬請您今晚過府赴宴。」說著將大紅的請柬遞了上來。
又是一件頭疼的事情,梁王的飯不去不成去了也是麻煩。廷尉署一天到晚連梁王放個屁恨不得都記錄在案,劉啟現在最在意的就是這個能文能武的弟弟。若不去,太後那里也沒有辦法交代過去。
硬著頭皮拿過請柬,寫的倒算是客氣,看筆跡便知道是梁王親筆,一手漂亮的隸書那是梁王的標志。還是得去啊,看看選的地方就得去,館陶公主府。這說明請客的是館陶公主,而發話的是太後。沒有太後的話,館陶公主是不肯輕易在哥哥與弟弟之間站隊的。
還是得去啊正好將館陶公主的那些舞娘送回去,癤子養大了應該出膿了。
「老余,你讓那些舞姬準備準備晚上就把她們送回去。你若真喜歡了那樂娘,我跟公主說說給你討了來,別這麼偷偷模模的。」
老余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喏喏應聲。雲嘯注意到他的腿開始打顫。
洗了一個澡,休息了一會兒。直到晚霞映紅了西面的天空,雲嘯這才在蒼氏兄弟的護衛下起身。
館陶公主府的那些舞姬滿滿的裝了兩大車,拖曳著跟在雲嘯車隊的後面。車隊沿著朱雀大街很快來到了公主府,不過讓雲嘯覺得意外的是門口並沒有車馬盈門的場景。看來今天晚上宴請的人十分有限,雲嘯下了馬車在管事的引領下徑直進了公主府。那些舞姬則從正門走了進去。
「都準備好了麼?難得娘如此推崇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圭女圭,今天咱們便見識見識。」
劉武背著手欣賞天邊的落日。
「王爺,切莫小看了此子。如今朝廷的勛貴官員如此之多,請問王爺有哪一位能讓陛下與太後甚至是館陶公主同時看重的?昨日里他大婚的盛況您也見了,您幾時見館陶公主不用別人三請四請便親自去賀喜的。
太後性情淡漠地位崇高,瑛姑姑是太後陪嫁丫頭,您又幾時見她老人家吩咐貼身侍女出來送賀禮!
那塊怡心乃是陛下的心愛之物,七王之亂之前。陛下對王爺無所不應,王爺流露出喜歡的意思陛下可賞了!
此子在長安左右逢源,而又不喜充任官職。好似萬花叢中過,但又片葉不沾身。王爺認為這樣的人會是一個簡單的人麼?如今的情勢有若棋局對弈,老臣觀之此子便是這局棋中的陣眼,只要佔了此處陣眼整局棋也就盤活了。
況且就老臣所知,他治下的莊子論富裕程度可算是我大漢少有。更別說在洛陽城外百騎破半萬的壯舉,憑心說吳楚聯軍的戰斗力並不差。能以百騎破五千吳軍,足證此子是個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民的人才。即便就招到梁國也是對王爺大有裨益,這樣的人才王爺怎能輕慢」
梁國的丞相韓安國亦步亦趨的跟在梁王的身後,入情入理的解說著招攬雲嘯的好處。
「恩,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家莊子我也去過,當真的治理的不錯。論富庶來說,我梁國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富裕封國。但沒有一個莊子可以趕得上他家的莊子,他手下有一個力士本王印象深刻。
吳楚聯軍雖敗,但其實不是敗在戰力上。如果再攻打半個月,睢陽必破。我還听說這小子帶著幾百人被項三秋一萬多人圍了近一個月,項三秋的本事咱們知道。睢陽城下兩千禁軍,一共也沒撐上個吧時辰。
不過此子油滑油滑的恐怕不好下手。」
被韓安國這麼一說,劉武對招攬雲嘯有些信心不足。
「王爺,如果一餐飯就能將如此人物招攬。那他便不值錢了,老臣認為是人就會有弱點。此次只是試探,試探出他的弱點來。咱們攻其一點,勢必手到擒來。」
韓安國屈指成抓,好像將雲嘯抓在手里一般。
「報,王爺相國。雲侯到了,館陶公主剛才打發人來說身體不適。不出席此次宴會。」
一名黑衣勁裝漢子叉手施禮道。
梁王自失的一笑。
「現在的人都猴精猴精的,二姐也變得聰明起來了,看來這長安城里真的沒有實誠人了。」
「王爺又錯了,其實首鼠兩端待價而沽的人才是笨蛋。說句不敬的話,公主是因為不夠聰明所以才會如此選擇,試問如果公主足夠的聰明能看清長遠情勢的話,怎會不站在王爺的一邊?」
「哦,此話怎講。」
韓安國的分析一項是入情入理,而且多有驗證。梁王很倚重自己的這個相國。
「公主的打算恐怕是若王爺當得儲君之位,便可憑借姐弟之情再得數十年富貴,以圖後事。若是皇長子得了儲君之位,便將阿嬌許配給皇長子為正妻。異日皇長子登基她既是皇帝的姑母,又是皇後的母親皇帝的岳母。無論如何也不會少了富貴。
這女人就是好算計,卻不知道算計的越精明,其實失去的也就越多。」
「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去看看你嘴里那個精材絕艷的人才」
劉武自幼與姐姐館陶公主交好,自然不喜歡韓安國的說辭。但是對這個倚重的重臣卻又無從反駁,只得岔開話題。
館陶公主得了太後的意思,雖然礙于身份沒有參與這次宴會。但還是下了許多的心思,從心底里講她也不願意得罪這個位高權重的弟弟。
雅玉軒。
這是公主府里面最清幽的地方,沒有之一。
雲嘯踩著咯吱作響的木質走廊,穿過輕薄的紗簾向外看去。一院子的芬芳盡收眼底,讓人升起如入花叢的感覺。
茅草搭建的軒室位于花園的正中間,輕垂的紗簾好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听著不遠處池塘里面的蛙鳴蟋語,就著燈火品嘗美佳肴。當真是人間一大雅事,室中一桌一椅均是玉石打造。這雅玉軒果然當得起這雅玉二字。
雲嘯剛剛坐定,侍女便送上溫熱的布巾子給雲嘯擦臉。偷眼打量眼前的陳設,只設了一主二副三席。很明顯,此次赴宴的人只有三位。雲嘯很想知道除了自己和梁王之外,另外的一個人是誰。
紗簾輕挑,一位侍女引著梁王自後堂出來。跟著梁王出來的是一名矮壯中年人,蒜頭的鼻子小小的眼楮,再加上兩撇鼠須。雲嘯認為此人的長相可以和劇孟一較高下。
「臨潼侯久坐了,本王來遲望請恕罪。」
出乎雲嘯的意料,一向驕狂的梁王對自己居然擺出了難得的低姿態。
「哪里,王爺抬愛。雲嘯也是剛剛到,還沒有謝過王爺。昨日王爺親臨雲嘯的婚禮,人多事忙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王爺海涵。」
「哈哈哈,就不要客套了。這位是韓安國,乃是本王的相國。來來來,臨潼侯,就坐。咱們便吃邊談,奏鼓樂。」
絲竹編鐘之聲驟然響起,雲嘯十分納悶這些鼓樂手藏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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