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酒醒的人往往第一個念頭就是以後再也不喝酒。頭疼的非常厲害,尤其是對著一具兩片互相不關聯的尸體時。旁邊圍了一群人,小白哼哼唧唧的趴在一條毯子上。對平時最喜歡的醬牛肉都沒有興趣,只是抬起頭嗅了嗅便又趴了下去。
雲嘯撫模著小白的大頭,小白眯著眼楮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此時的它更像是一只大貓,伸手在小白的身上模索。模到肋骨的時候,小白觸電一般的往旁邊挪了一子。看來肋骨斷了,雲嘯非常的懊惱。這玩意是看概率的事情,最壞的情況是斷骨刺破內髒,那樣的話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小白掛定了。
如果只是骨髓流進內髒便會發燒,發炎同樣的危險,挺過去萬事大吉,听不過去同樣掛定了,總之小白這次是九死一生。
取出一板先鋒將膠囊拆開,化在水里哄著小白喝下去。希望盡量的消炎,不讓小白燒的利害。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便只能等待。或是生機或是死神。
雲嘯去查看那具該死的尸體,按照推斷應該是這個家伙傷的小白。小白的爪子勾住雲嘯的腿不讓他走,雲嘯只得坐下來讓小白的大頭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腿上。
尸體被抬了過來,戴宇嘴唇蠕動似乎要說些什麼。不過好像礙于身份,沒有搶在蒼家兄弟之前說話。
「這家伙肌肉虯扎,一定是一個外家高手。單從身形上看,雖然體型沒有我和巴圖壯碩,但是力氣可能比我們還大些。若是對敵,我們恐怕不是對手。」
蒼熊難得的謙虛了一回。
「這廝肌膚呈現古銅色,顯然修煉的是外家功夫。看他的太陽穴鼓起的程度,很有可能已經修煉到了刀槍不入的境界。當然這也是相對的,如果在蠻牛的戰斧之下,一樣扛不住。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江湖上什麼組織的重要人物。看來有江湖勢力盯上了咱家。」
蒼虎又看了一眼尸體,向雲嘯稟報著自己的分析。
見沒有人說話,戴宇才道︰「我認識這人。」
所有的人都看向戴宇,眼神中都有同一種意思。
你怎麼不早說。
見到大家的眼神。戴宇有些尷尬。
「他是天機閣五大護法之首,名叫金太保。一身外家的橫練功夫已經堪入化境,蒼虎說的沒錯。我曾經親眼見過刀劈斧砍不能傷其身,而且這廝力大無窮宣稱可以生裂虎豹。不過我沒有親眼見過,他死在這里一定是天機閣盯上了我們。」
「天機閣!」雲嘯轉身看了看漁老,好像傷幻天的就是這個什麼天機閣。
「老夫昔年游歷天下的時候,曾經在江南听說過天機閣。但是並沒有交集,而且我們常年待在北方。不可能與這個天機閣結下仇怨。」漁老一臉思索的表情道。
「天機閣乃是吳王秘密資助的游俠組織,他們為吳王執行刺殺、刺探還有收買等任務。天機閣主是一位花甲老人,不知道年歲我見過一次頭發胡子連眉毛都是白的。他又喜歡穿著白衣所以大家都叫他白翁。
閣里有五大護法,金太保、木曜、水鶴、火雨、土星。還有四大金剛,八*王等等。不過最厲害的便是這五大護法,其中尤已這金太保功夫最為厲害,不料今天折在了此處。」戴宇見大家都不說話便簡單的介紹了下天機閣的情況。
「你是說他們都是南方人?」
雲嘯一下便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天機閣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南方人。據我所知只有四大金剛是來自北方的游俠。」
「這就對了,蒼鷹立刻拿著我的大將軍印信。著令咸陽令封閉咸陽城凡是見到南方口音的人一律拿下。尤其是要查訪昨夜兩人三騎進城的人,有告發者賞百金。」
「諾」
「侯爺為何肯定他們在咸陽而不是在長安?」
「長安?他們有那個膽子麼?廷尉署也不是吃干飯的。天下都城長安城的每一只耗子,廷尉署都恨不得發展成為自己的眼線。吳王剛剛兵敗,忽然有一大堆武功高強的南方人進入長安,你認為會怎樣。
咸陽就不同了,前朝的都城沒什麼人會在乎。廷尉署的力量也沒有長安那麼強。監視的也沒有長安嚴密。正是他們理想的隱藏地點,我敢斷定他們就隱藏在咸陽。戴宇,你的身手比之五大護法如何?」
「只有金太保一人可勝屬下,其余的都不足論。」
「帶著你的兄弟,去咸陽。把他們給我揪出來,死活都要。我要讓人知道沒有人可以在雲家肆無忌憚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諾」
數十騎轟鳴著奔出了雲家莊子。咸陽令在接到軍令的第一時間便封閉了咸陽的城門。現在的咸陽令對這位年輕的侯爺可謂馬首是瞻,上一次的事情過後長樂宮並沒有人找他的麻煩,咸陽令認為這都是侯爺的功勞。此次有事情要自己辦,怎敢不辦的妥妥帖帖。
一貫懶散的差役們猶如打了雞血,侯爺的家將說了。誰找到了線索賞百金。咸陽的城門被迅速的封閉,巨額賞金的誘惑下,差役們恨不得將城里的老鼠都掏出來審問一遍。
很快昨夜的守城兵丁回報,確實有二人三騎在城門將關的時候馳進了咸陽。馬身上汗水淋灕,看起來跑了很遠路的樣子。進城之後好像朝東市的方向去了。
初步的線索有了,所有的人將東市圍的水泄不通。天上的鴿子都被蒼鷹射下來幾只,果然在其中一只的腿上發現了一支拇指粗細的竹管。里面是一張裁剪得十分規整的紙條,上面畫著奇奇怪怪的符號。
一名差役押來一個站街的暗娼,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根本看不清楚面容。被差役吆喝著跪下,渾身不自覺的開始發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落,咸陽令廢了好大的勁才問明白。昨天那兩人三騎進入了哪座院子,正要吩咐差役沖進去搜查,忽然東市里面十數處人家冒出了滾滾的濃煙,大火在木質的建築中迅速的蔓延。
地上跪著的女子趁沒人注意之下,忽然從袖子里拽出了一把刀子。閃電般的擲向咸陽令的面門,戴宇手中的馬刀連鞘揮出,將一把三寸長的飛刀打落。那女子擲出飛刀之後,看也不看翻身便竄上了牆頭。
早已經持弓在手的蒼鷹一箭射出,正中那女子的後背。「噗通」一聲那女子栽到了牆下。
「水鶴。」
戴宇瞳孔一縮,唰的一聲便抽出了馬刀。周圍的差役將嚇得半死的咸陽令團團圍住,蒼鷹已經拽出了另外一支箭,鷹一樣的眼楮掃視著四周混亂的場面。
「三姐。」
一間閣樓上忽然竄出一個人,手一揚便扔出了一個冒著煙的東西。幾名差役正好奇的看著那冒煙的東西,「轟」那東西居然炸了開來。濃煙中這些差役紛紛捂著臉慘叫。余下的差役盡皆駭然,扔下咸陽令大人轉身便向安全處逃去。
火雨又扔出了一個冒煙的東西,蒼鷹看得真切這東西正是向著自己的方向飛來。抬手一箭便將尚在空中的東西射落,那東西落地便炸裂開來。騰起一團漆黑的煙霧,火雨趁此機會幾個起落便來到了水鶴的身邊。背起水鶴便欲逃走。
「火雨,不要逃了。你走不掉的,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可以求侯爺放過你。」
拎著馬刀的戴宇從煙霧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他的十三個兄弟。
听到戴宇聲音,火雨停止了動作。回頭驚愕的看著走過來的戴宇,瞳孔瞬間縮成了針鼻大小。荊楚第一劍客的聲音太熟悉了,吳王麾下也只有他可以與自家兄弟一較短長。除了大哥金太保可以憑借橫練功夫穩勝他之外,恐怕自己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十三鐵衛一個都不少的跟在他的身後。
「戴宇,你不是已經……」
「我沒有死,侯爺赦免了我和我的兄弟。火雨,不要廢力氣了。早上我看見了金太保的尸體就知道是你們來了,憑心說你認為你會是我的對手麼?放棄無謂的反抗,讓侯爺的手下出手醫治水鶴,也許她還能活。」
「戴宇,我打不過你。但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同歸于盡我還是做得到的,怎樣。放我一條生路還是陪我一起死在這里,說完火雨便從袖子中又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身上一擦便冒起了青煙。」
戴宇連忙阻止想沖過去的十三鐵衛,江南有句話神仙難躲一溜煙。說的就是火雨,據說他出身方士世家掌握了一種很厲害的東西,可以爆炸傷人。自己在吳王那里見過,雖然威力一般但是聲勢的確駭人。戴宇還不想拿自己兄弟的生命來冒險。
火雨見阻止住了戴宇,偷眼一看蒼鷹已經抽出了第三支箭。連忙將冒煙的東西向身前一擲,火雨的面前騰得燃起了大股的濃煙。蒼鷹憑借著感覺一箭射向了煙霧之中。
沒有听見人的慘叫,很顯然蒼鷹沒有射中目標。戴宇等人沒有貿然的沖進煙霧中,待煙霧散盡。只看見一支插在牆上的羽箭,和地上的一灘血跡。
火雨和水鶴都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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