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是淮南王與項三秋都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雲嘯的部下都是騎兵。而且隨行的馬匹數量驚人,劉成的部屬雖然達不到每人一匹匈奴健馬的地步,但是在劉成這一年的著力打造之下至少也是一人一騎。
整個漢軍中就沒有一支這樣富裕的軍隊,隨軍的物資不用牛拉居然用馬拉。還整整二百多輛馬車,更別說雲嘯的部曲都是一人雙騎,不足五百人的隊伍,居然光馬匹就有一千幾百匹之多。
漢軍軍制所規定每日行軍五十里是根據步兵和步騎混合隊伍制定的。
即便是健卒經過長途跋涉中間都要休整一段,這才有了雲嘯要在淮南休整數日的計劃。雲嘯的部曲在烈日之下是晝伏夜出,根本沒有想象的疲勞,更何況他們都騎馬行軍速度比步兵要快許多。
若不是雲嘯一路游山玩水,兼之晝伏夜出耽誤了行程。恐怕現在早就在江都城里。
基于這個錯誤的估計,項三秋匆忙發動了對江都的進攻。因為他覺得,能在雲嘯到來之前佔領江都這樣一座重鎮,很有必要。
套用那句非常有名的話,他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發動了一次錯誤的進攻。
江都王劉非正在江都城內操演,這位只有十五歲的王爺看上去好像二十五歲。遠遠看去跟本不像是劉家的人,很可能跟蒼熊有些親戚關系。看這身形,若是長到二十五歲身材必然不輸于蒼熊等人。不過。跟變態的蠻牛還是不能比。
夏收之後的稅賦繳納非常的不理想,這讓這位年輕的王爺很是發愁。若要是再這樣下去。江都城里的士卒就要斷炊了。
「王爺屬下等已經準備好了。何時前去清鄉,讓那些不繳稅賦的泥腿子也知道知道王爺的利害。」
程英是劉非的舅父,江都王的太尉。整個江都國的兵馬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京城禁軍將軍程不時是他的大哥,宮里的程姬是他的家姐。有這樣硬的靠山,平時在江都城里真正的說一不二。
「非也非也」這位搖頭晃腦的家伙背景更硬,叫做竇淵乃是竇嬰的五哥。與現在在洛陽欲哭無淚的竇仲相比,這位竇淵很得太後的寵愛。他的江都相國之位是太後親自找的劉啟。程姬在這件事情上連個屁都不敢放,對比勢力強大的竇家他程家什麼都不是。
劉非也對這個整天只知道搖頭晃腦說古籍典故的家伙非常討厭。可是又沒有辦法,而程英每次見到這個家伙都有想砍人的沖動。如果說,江都王府有誰可以跟程英一絕高下的,也只有這個竇淵。在一起共事短短的幾個月,二人已經吵過數架,不過每次都是伶牙俐齒的竇淵勝出。
在程英的陣陣磨牙聲中。竇淵又開始他的奇談高論。
「江都現有軍卒千有余七千不足,守城有余不足已攻。若是程將軍率兵清鄉,若是那項三秋圍攻江都。程將軍將如何自處?根據探馬回報,那項三秋編練新兵加上其原有部屬,人數已經超過我軍兩倍。如此懸殊的兵力,程將軍有信心戰而勝之?若是江都被破。程將軍如何向王爺交代,如何向朝廷交代。如此大的損失難道就是你一顆項上人頭可以抵的了的?」
竇淵一連串的問題將程英問得張口結舌,他本就拙嘴笨腮再加上竇淵說的頗有道理,不由得一時窒住。
「那就這樣待在江都等死?已經是月,稅賦繳上來不足三成。你讓軍馬如何過冬。還有柴碳也有不足。更不要說軍餉也不能發放,照你說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咱們餓死算了。」
憋了半天程英將兩只大手一攤,在一旁不說話。
「相國,不但是軍需不足。便是我這王府也是要斷炊了,再這樣下去孤王就要上表請朝廷救濟了。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止我這個王爺吧。」
劉非早就看不慣竇淵,若不是實在惹不起這個家伙。早就把他砍了。
「朝廷派遣的征南大將軍臨潼侯已經到了淮南,王爺可以修書一封,令其速速趕來江都。听說這位臨潼侯在七王之亂時曾經憑借一座臨時建成的軍寨,抵御項三秋上萬軍卒的月余圍攻。這江都城經過劉濞幾十年的修建,堅固無比想必他守起來應該更加的得心應手。
王爺可將江都城交予臨潼侯防守,而後由程將軍帶兵出去清鄉。這樣不但可以解決問題,似乎也更加的穩妥一些。」
「令他速速前來,相國大人忘記了吧。他是統領江南各諸侯**馬的征南將軍,只有他節制我們的份,哪里有我們調遣他的道理。你說讓他來,他就來?若是這個臨潼侯這麼好說話。也不會在洛陽與你三哥爭斗了。」
「呃……」
竇淵一時被劉非噎住,劉非不是程英還要給竇淵留面子。十五歲的孩子什麼話拿起來就說,根本不給竇淵臉面。
「孤意已決,明日孤與程將軍點五千兵馬清鄉。相國既然說這江都劉濞修建的甚為堅固,那麼就由相國大人帶領一千勁卒守城好了。」
「王爺三思。」
竇淵大驚,急忙躬身規勸。可等了好久也不見動靜。抬頭一看,原來劉非的座位已經空了。
「相國大人,某家要整治軍馬去了,少陪了。」
程英壞笑著一拱手也出去,只剩下竇淵呆坐在地上。
五千軍馬浩浩蕩蕩有如掃蕩的鬼子兵一般開出了江都城,竇淵站在城頭送別。待大軍遠去,回身看看留給自己的老弱殘兵,哀嘆一聲便轉身回府。
一騎快馬馳出江都奔向壽春而去。
江都王還沒有出江都項三秋便收到了軍報,吳王在江南經營了幾十年。不是朝廷派幾個王爺來就能比擬的,項三秋在江都城里有不下數百名探子。
「哈,居然出來了。好,令全軍連夜開拔。咱們去寶應等他們。」
項三秋看著地圖笑道。
看著身後裝得慢慢的牛車,劉非非常的開心。僅僅三天時間,江都附近的村鎮便讓他洗劫一空運進江都。
「看來這個冬天可以好過一些了,今天咱們去寶應,听說今天那里魚米豐產。居然敢將稅官的耳朵割了,哼。今天讓這幫泥腿子看看某家的手段。」
程英騎在馬上對著自己的外甥說道。這幾天連續剿滅了幾股鄉民組成的民團,程英對自己麾下的軍卒很有信心。
「孤王也听說今年寶應所產甚豐,今日也要見識一下。」
「傳令前軍快著些,二百多里路要趕來回怕不是要十天。」
「諾」傳令的軍校打馬飛奔向前軍。
龍山綿延四十余里,因峰並峙若龍騰飛而得名。劉非站在打谷場的中央觀賞著煙霧朝朝的山巒,耳邊卻響著村民的哀求與哭號。
辛苦了一個夏天的糧食都被官軍搶掠,老村長的眼淚哭干了,頭磕破了。可是這位年輕的王爺還是沒有一絲表情。
厭惡的揮了揮手讓侍衛將這個老頭拖走,劉非覺得眼前的這個老家伙打攪了自己觀山的興致。
征繳進行的非常順利,五千軍卒分散到寶應縣的各各村鎮。晚上便會有大批的錢糧運回來,自己親自來到最富庶的莊子。听說這莊子以前是吳王劉濞的,富庶的異常。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普通的農戶都住得上磚瓦房,院子里還養著大肥豬。雞鴨家禽更是多得數不清,靠近水澤鴨子長的甚是肥碩。一會得炖兩只嘗嘗,听說來江都的臨潼侯乃是一位美食名家,多帶回去一些到時候請他烹制便是。
「王爺,小的在莊戶家里發現一名美貌的女子。特來獻與王爺」江都王長史儲英是個非常狗腿的家伙。現在正扭著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那少女鬢發散亂正不停的掙扎。口中說著吳語,劉非听得不大明白。
儲英伸手撩開了少女的亂發,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粉紅的臉蛋好像剛剛剝了殼的雞蛋,仿佛下手重了些便會劃破。
「小心寫莫傷了。」
劉非一見便心儀起來,趕忙吩咐兩個扭住胳膊的軍漢小心些。
「王爺,求王爺高抬貴手。我孫女已經許了人家了,年底就要成親。還請王爺放過這孩子。」
老莊主哭號著又撲了上來,卻被儲英一腳踢開。
「王爺看上了你孫女,這是你的造化。王爺看中的人,誰敢娶。賞你兩貫錢,再分你三百斤米面。以後你就是王爺的親眷,我們王爺尚未大婚。一定會好好疼你孫女,以後你有事盡管來找咱們王爺。」
儲英張嘴王爺閉嘴王爺,一句話說完已經說了七八個王爺。
劉非沒有管這樣的事情,跟這樣一位鄉農說話,他覺得是降了自己的身份。伸手慢慢拂去少女臉頰上的散發,貪婪的撫模著吹彈可破的肌膚。天生的尤物啊,真沒想到這荒山也嶺居然有如此的顏色。
指尖從臉蛋滑到鼻子,再從鼻子劃上櫻唇。
忽然,少女張開櫻桃小口。一下便咬住了劉非的手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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