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項三秋這里有禮了。」
「儲英你出賣我。」
劉非不敢置信的看著恭敬的侍立在項三秋馬前的儲英。
遠在六十里外一個叫做劉家堡的地方,雲嘯正躺在林子里休息。
「侯爺,莊子里的碼頭上果然有許多的船只。前方的斥候傳來消息,寶應城內冒起濃煙,喊殺聲也漸漸的停了下來。估計已經陷落,江都王與程英如何目前尚不得知。」
戴宇走過來小聲的稟報。
自從進入吳國的境內,戴宇的鐵衛們便成為了斥候。沒辦法雲嘯的手下都是北方人,劉成也同樣如此。懂得吳儂軟語的也只有戴宇和他的兄弟們。衛東寶現在的位置不可替代,這位雙料間諜的任務很重要。
「好了,監視劉家堡的人可以撤回來。寶應方向留一兩個人就成,剩下的都回來休息。估計明天有一場好杖要打,抓緊時間睡一覺才是真的。」
「諾」
「兄弟,真服了你了。你還真是料事如神,說項三秋會在這里下水。這家伙還真就在這里下水,估計這一次江都王很有可能折在寶應。咱們斬幾千顆人頭回去,多少對朝廷也是個交代。」
劉成從氈布底下探出了頭,對著雲嘯一頓的恭維。
「我巴不得他掛了,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跟你打賭,江都王一定會沒事。而且項三秋還會對他禮遇有加,你信不信。」
「真的。」
劉成瞪大了眼楮。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騙你不成,一個長在深宮的小子哪里有膽上戰場。估計。項三秋一攻城這小子就嚇尿了。十有**會逃跑,然後被項三秋的伏兵捉住。而且我肯定項三秋會善待江都王,畢竟是吳王的手下所謂凡事留一線,過後好相見。項三秋不會在眾人面前殺一位藩王,如果這樣做事情就做訣了。他也會為以後打算。」
「你是說項三秋有可能請降?」
劉成更加不可置信,項三秋先是跟著吳王,現在又自己單干。接連的造反已經自決于朝廷,怎麼可能會乞降。
「你若是他。不乞降會怎樣。去東甌找吳王?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早就去了,也不會等到今天還在江北晃悠。東甌國小民弱,根本養活不起他那支騎兵。即便是他趁我沒來之前打下江都,也只不過偏安一隅而已。朝廷就是一只龐大的獅子,他就是一只小老鼠。隨便的一爪子便拍死了,他也不想一輩子東躲**,所以投誠是唯一的出路。」
「那他還要攻打寶應縣城。殺那麼多的官軍?」
「若想要招安,殺人放火才是王道。不撲登得大了,朝廷如何會重視于他,現在他希望的是將我打敗,然後朝廷里只要有個人說話,便可以接受招安。朝廷的心月復大患在北方漢匈邊界。不在南方的沼澤叢林。在此前提下陛下肯定會同意招安,項三秋借坡下驢這事兒就成了。」
「不過前提是要打敗咱們,你說咱們是讓他贏呢還是不讓他贏呢。」
劉成壞壞的一笑。
「別有其他的心思,就沖他害了欒布這一條。我便不可能放過他,我若是放過了他。那我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欒玲還不得謀殺親夫。」
「哥哥倒是把這一條給忘記了。」
「你想什麼我知道。不就是惦記他的財貨麼。把他打趴下,咱不照樣能得到他所有的財貨。」
「也是,不說了睡覺。反正跟著你,不愁發大財。」
太陽剛剛露出頭來,薄霧還沒有散去劉家堡便開始忙碌起來。雖然在林子里看不清楚,但是遠遠的可以听見莊子里吵雜的人仰馬嘶。
誰也沒有料到距離他們十里外的樹林里隱藏著一支要命的軍隊。
中午時分便有牛車陸陸續續的到達碼頭,民夫與軍兵們喊著號子將物資裝船。將將過午時,便听見一陣轟鳴的馬蹄聲,雲嘯感覺地皮都有些震顫。所有的人都緊張的站了起來,尤其是匈奴漢子們。巴圖將頭緊貼著地面,過了一會兒跑到雲嘯的身旁道︰「侯爺,有三千多騎。」
「估計是項三秋來了,他的騎兵裝船最慢。想要到湖西自然是他的騎兵先走,咱們不管他。」
劉家堡碼頭忙忙碌碌的忙活了一整天,甚至在夜里也挑燈夜戰,可見這次的繳獲甚為豐富。
一個遮蓋得嚴嚴實實的氈布帳篷里,雲嘯手下的戰將們匯集于此。密不透風的帳篷捂得大家滿頭是汗,但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雲嘯一個人在講解作戰的過程。
「估計該走的都走了,兄弟們在這待了一整天也累了。拂曉時進攻,騎兵直接突入莊內。不要用弓弩,全部用馬刀和長矛解決問題。三弓床弩直接拉到河邊,準備對付敵人的戰船。劉成你的人三更出發,臂纏白布從南往北攻。我帶著人同樣臂纏白布從北向南攻。
記得遇見臂纏白布的人,是自己人不要攻擊。明白麼?欒勇你帶著蠻牛看護輜重。」
「姐夫……」
「住嘴,軍隊只有一個頭兒。那就是我,我發布命令的時候不準插嘴。念你初犯,下次軍棍侍候。」欒勇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說話。軍隊是個等級森嚴的群體,雲嘯認為有必要在屬下的面前保持自己的權威。
「記住,拂曉之時听見火藥爆炸的訊號我們同時進攻。明白麼?」
「諾,諾,諾……」
漆黑的夜晚,沒有一絲的月光。雲嘯喜歡這樣的夜晚,因為這樣對隱蔽行軍非常的有利。午夜時分,兩批軍馬同時離開了樹林。只留下欒勇與二十幾個欒氏家兵還有蠻牛看守著輜重。
勞累了一天的民夫與軍卒們非常的疲勞,剛剛送走了一批船隊。下一批船折返回來還要幾個時辰,校尉要大家趁著這機會休息一會兒。
「兄弟們抓緊時間睡了,下一批船中午才能回來。咱們跟著最後一批船走。」
劉家堡內還有兩千余吳軍步卒,其他的人馬已經分批撤走。這些人是最後一批,看守著為數不多的繳獲。勞累了一天的軍卒們東倒西歪的找個地方便睡,實在太累了。連日的行軍作戰已經榨干了這些軍卒的體力。
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所有人都沉沉的睡去。就連哨兵都抱著軍械在點著頭打瞌睡。
忽然天空中炸響了一聲驚雷,所有人都睜開眼楮。懷疑的看了看天,沒有烏雲怎麼會打雷?難道是旱地打雷,老天要過雲?
地皮開始顫抖,遠處傳來滾滾的雷聲。新兵們搖搖晃晃的要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繼續睡覺,那些有幸誰在棚子里的家伙根本就沒有動窩。生怕自己一走,地方就被別人佔去,下雨的時候找一個干燥的地方睡覺可不容易。
那些上過戰場的老兵臉色驟變,騎兵大股的騎兵。抄起手中的兵刃便警惕的看著朦朦朧朧的遠處。
校尉們大聲的呵斥手下,企圖讓這些新兵蛋子站起來組織防御。
終于薄霧中透出一個黑色的人影,渾身黑袍黑甲就連馬的身上也披著黑色的鎧甲。猙獰的面甲讓人不寒而栗,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群地獄里的魔神忽然殺出。
只有三五十個老兵倉促組成了軍陣,其他的人不是在找丟失的戰甲便是搶奪被同伴拿走的兵刃。弓弩手更是哆嗦著拉不開弓,那些魔神仿佛就在一瞬間便來到了面前。長長的騎槍穿透了老兵們的身體,雪亮的馬刀閃電出鞘,東劈西砍殺得新兵們血流成河。
只一輪沖鋒便完全的打亂了吳軍的防御,匈奴漢子們像切黃油的小刀一樣肆意在劉家堡內亂砍亂殺。一名校尉眼看著手下被馬刀劈成了兩半,慌亂之下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一柄雪亮的馬刀已經砍了過來,慌忙中用劍一格。
「箏」的一聲自己的佩劍被砍成兩截,眼前白光一閃頭顱也被劈成兩半。軍卒們驚叫著向南邊潰散,不料一群穿著漢家的騎兵迎著便沖了上來。他們使用著同那些黑甲人一樣的騎槍,但是拋掉騎槍之後卻拔出了長劍。
聰明的家伙紛紛跳水,向湖里游去。騎兵總不能下湖吧。有人帶頭向湖里跳,跟著便有許多人效仿。吳軍的士卒大多生長在水邊,水性都很好。只有那些身上還穿著甲冑的家伙最倒霉,剛才在慌亂中急急忙忙穿上的鎧甲,現在卻是最沉重的負擔。那些身著鐵甲的校尉們尤其悲苦,平日里引以為傲的鐵甲現在居然成了要命的閻王,幾名穿著鐵甲的校尉跳進水里便沉了底,再也沒有浮上來。
有些人成功月兌下鎧甲跳入水中,有些人被後面的騎兵追上,雪亮的馬刀掄起來便是一刀。
將吳軍士卒像趕鴨子一樣趕進了水中,湖面上到處是黑壓壓的人頭。紛紛向湖中心游去,希望可以離這些魔神遠一些。
那些身著黑甲的武士齊齊將馬刀收入刀鞘,從馬**上摘下一種用搖把上弦的弩箭。吳軍士卒們大驚,紛紛離得近的紛紛潛入水中。離的遠的張開雙臂,努力的向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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