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須白發,身穿白袍的老者幽靈一般出現在門口。
小白站起了身子,前爪匍匐在地上。兩條強健有力的後腿略微彎曲,尾巴豎的直直的。水藍色的眼楮死死的盯著白翁,這是小白要撲上去撕咬前標志性的準備動作。
拍了拍小白的腦袋,示意小白安靜一些。
這種級別的選手還不是小白可以對付的,戴宇從屏風後面悄然的轉出。他出現的同時,十一名鐵衛也聲息的出現在了院子里。
「白翁?」
「雲侯?」
二人幾乎同時出口,接著便各自會心的一笑。雲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白翁跨進門里,對著雲嘯額首示意。波瀾不驚的坐在了椅子上,至于戴宇和鐵衛們對他來說就有如空氣一般。
「真沒有想到會是你。」
「我也很後悔那天沒有出手。不過那時的你對老夫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紈褲而已,誰知道造化弄人最好的機會被我錯過了。因為我的誤判,這天下的歷史恐怕都被改變了。」
「真沒有想到白翁居然會是麗春院里的一名琴師。您老說得言重了,其實你我只是時間長河中的一粒細砂而已。論我們多麼的努力,頂多會濺起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漣漪。事物有其客觀的發展規律,人力根本不可能改變歷史的走向。」
「年輕人中,有你這份心境的人不多。真舍不得殺你啊,可是老夫卻不得不為之。」
「你今天是來殺我的?」
「這只是目的之一,我還要殺了那個匈奴使節。」
「既然這樣,那麼殺在下之前,還是喝杯茶吧。也算在下盡了地主之誼,雲家的茶與別處的不同,自有一番風味兒。白翁可嘗嘗。」
「好啊,老夫得聞雲侯家里的飲食是我大漢之最。一只緣得嘗,今日叨擾雲侯一杯茶。也算是全了我那一曲之意。」
「白翁請稍候。」
雲嘯將溫熱的茶水倒掉。然後重取出茶葉。倒入茶壺之中,將滾熱的山泉水輕輕的注入,手法十分的優雅純熟,整個過程沒有一滴山泉水飛濺出來。
淡淡的蒸汽裹挾著濃濃的茶香飄散開來,白翁的臉上微有動容。////他也是好茶之人,不過一向喝的是煎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泡茶的方式,自然而優雅平凡處卻透著高貴。
茶泡好了。雲嘯卻將茶水倒掉。見白翁露出好奇的神色便道︰「白翁勿怪,不是雲嘯有意遷延。而是第一泡茶內含雜質,必須倒掉重來過。此謂之洗茶,這第二泡才是品茶的上上之選。」
說話間雲嘯已經將山泉水注入茶壺之中,速平均的倒進了盤子里面幾個酒盅大小的陶杯里面。
「白翁請。」
雲嘯端起一杯茶,在鼻子下嗅了嗅。一飲而盡動作瀟灑豪邁至極。
白翁一笑,端起了一杯茶學著雲嘯的樣子。在鼻子下嗅了嗅,一縷淡淡的茶香沁入了鼻中,清澈而悠遠好似含苞待放處子身上那種沁入骨髓的幽香。
一飲而盡之後,微燙的茶水在唇齒之間留下微微的余香甘甜清冽。
最為奇妙的是這種茶會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意境,品茶之余心靈仿佛也受到了洗禮。
白翁端起第二杯茶,然後是第三杯茶。待再將手伸進茶盤時驚愕的發現。已經沒有了。雲嘯正用一個小鑷子將茶具放入煮沸的沸水之中。
「哈哈哈,回味甘甜意境悠遠,此茶的確不適合多飲。老夫飲了一輩子茶,今天才算是品到了這出塵香茗,人生得此一飲了憾事。雲侯,若是時間倒流老夫定要與你做一個忘年之交。可惜,現在老夫必須要殺了你。
不過,在老夫殺你之前可否解答老夫一個問題。」
「白翁但講妨。雲嘯只要知道定知不言。」
「听說你一身雜學藝業驚人,可否告訴老夫鐵鳥可以在天上飛麼?」
雲嘯一驚,瞳孔縮的有如針鼻一般大小。
「哦,白翁所說的鐵鳥是何形狀?」
「據說此鐵鳥重愈萬斤有兩個翅膀,飛行時會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兩個翅膀上各有兩個三片槳葉組成的事物,不知道是什麼?只是飛行之時那東西會轉。」
不會吧,這老王八蛋說的是飛機?打死雲嘯他也不相信這年頭會有人造得出飛機。那麼這飛機是哪里來的。聯想起石虎嘴里的那位犧牲了的**,這勾起了雲嘯強烈的好奇心。難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穿越人士?如果還有人穿越過來,那麼與自己是敵是友他又來自哪個時代?
「不知白翁何處得知這鐵鳥?」
「三十年前,家師在十萬大山之中修行。巧遇此天降奇觀。家師在鐵鳥之中發現了一本冊子,家師取名鬼神策。策中有一些極其古怪的圖示與文字,當年吾等都曾經觀看過,不過我等資質愚鈍,始終不得其要領。」
「哦,令師是否見過操控那鐵鳥的人。據雲嘯所知,這鐵鳥是需要人操控的。」
「鐵鳥有人操控?為何家師從來都沒有提過?」
白翁的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雲嘯。犀利的眼神有如實質,仿佛一下子便要看穿雲嘯的內心。
「沒見過操控鐵鳥的人?這沒有道理,這鐵鳥若沒人操控是斷斷飛不上天的。」
人駕駛這玩意,只能在飛行的途中。還沒听說哪種機型連起飛降落都人駕駛,如果是那樣的話會有許多飛行員失業。
「不知這天演策在哪里?」
雲嘯見白翁一臉思索的神色急忙追問,這樣的老狐狸在正常情況下你是問不出什麼的。只有在他苦苦思索心智失守的情況下才能問出些什麼。
「天演策……雲侯你問的太多了。時候也不早了,老夫送你上路。」
白翁說完刷的一聲抽出剎丸,雲嘯只覺得一道白光直撲自己的面門而來。
雲嘯的身子忽然向後滑去,十一名鐵衛搶進屋中卻不急著與白翁動手。而是齊齊跑向雲嘯身後那一排屏風,白翁剛要動身上前將雲嘯擊殺。卻驚奇的發現雲嘯向後移動的飛,而身子卻還坐在椅子上。腿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雲嘯的椅子下面有 轆。後面還拴著一根繩子,戴宇正努力的拽著繩子,將雲嘯拉得離白翁越來越遠。
白翁急忙站起去追,可是一站沒站起來。白翁赫然發現,自己月白色的袍子居然和凳子粘在了一起。駭然的是,自己的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牢牢的粘在了地上。
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腳下的地磚與旁邊的迥然不同。黑黑的地磚上沾滿了一種粘稠的東西,自己的腳就是被這種東西牢牢粘住。
正在懊惱自己托大著了這小子的道,忽然听見雲嘯的聲音傳了過來。
「白翁別費勁了,除非你月兌掉鞋子撕開袍子,否則你休想挪動一步。」
白翁一抬頭,眼楮立刻瞪得比牛眼都大。只見自己的對面站了七八個雲嘯,雲嘯說話的時候每個人都張嘴。而且神態舉止樣貌,一不是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難道他會分身術?
不可能,自己的老師學究天人。一身武功已經堪入化境,也絕對沒有練成這樣的功夫,而且江湖上也從來沒有听說過這種功夫。一定是幻術,絕對是幻術。
「白翁沒見過吧,這叫分身術。這里面的人只有一個是我的真身,你過來殺我啊。哈哈哈,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屋子里處處陷阱,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好膽。」白翁氣得雙目圓睜,顎下的長髯風自動。
雲嘯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頭上。白翁抬頭一看,只見一張碩大的已經當頭罩下。情急之中,白翁也顧不得形象就地一滾。只听「呲啦」一聲。白翁的袍子被扯成了兩截,前面看著完好損,後面卻露出了**。
白翁惱羞成怒,一挺手中的剎丸直直的向雲嘯撲了過去。動作之,有如電光火石一般。
可就在離雲嘯還有七八尺距離的時候,忽然腳底打滑。身子居然開始不受控制的歪斜,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哈哈哈,白翁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站起來麼。因為地上打了很厚的蠟,力由地起。你腳下這樣的滑,我看你還怎麼施展你那絕世的功夫。來人,好好的招呼這位武林前輩。」
雲嘯話音剛落,鐵衛們紛紛按下機簧手中的弩箭嗖嗖的發射。這樣近的距離,弩箭的速度的可以媲美子。白翁又是在地上跳芭蕾,雲嘯不相信這老家伙能躲得過去。
事實證明雲嘯錯了,白翁能做天機閣的閣主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將手中的剎丸舞得密不透風,激射而來的弩箭被弩箭紛紛掃落在地。十一枝弩箭居然沒有奈何得了這個老家伙。
不過這老家伙也累得夠嗆,畢竟一把年紀。即便身上有以前的功夫,也沒有以前的力氣。雲嘯見他呼呼直喘,便笑道︰「沒關系上弦繼續射。看他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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