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 動作迅速的拿下了供台上面的銅鼎,將里面的細沙全都倒盡,然後把銅鼎放到水池里面洗干淨,期間不免會踫到他手上的傷口。凌 強忍著冷水刺激傷口的感覺,將銅鼎洗了三四遍,又灌進半銅鼎多的水。然後拿起三根長長的木頭,搓了幾根稻草將它們綁成三菱錐的樣子狀架在火堆的上面。最後拿過浸的濕濕的七八根稻草擰成一根將銅鼎懸掛在了三菱錐的中間。
做完這些以後,凌 才擦了擦自己額頭上冒出的熱汗,然後將自己洗淨放在一邊的藥材用手掰成幾節,扔進了銅鼎里面。
呼了一口氣,凌 盤腿坐到閻冷煌的身邊,從自己的懷中取出燒餅,剛想一口咬下去,他想了想又將燒餅掰成兩半,將另一半放進了自己的懷中。要不是要刷主角的好感度,他才不可能這麼委屈自己。
幾大口就解決完了自己手中的半個燒餅,凌 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唔,還是好餓……他現在倒羨慕起生病暈倒的主角了。凌 看了看蜷縮在自己的身旁,臉蛋燒得紅彤彤的主角,然後伸手捏了一下他肉肉的臉頰,感覺手感不錯的又捏了好幾下。
在他要繼續捏第十下的時候,閻冷煌的眼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似乎就要睜開的樣子,凌 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但是閻冷煌只是動了一下,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凌 卻不敢再捏了,他開始專心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銅鼎,不知過了多久,里面的水終于沸騰了起來,整個破廟里面頓時開始飄蕩起濃郁的藥香味。等著銅鼎里面的藥沸騰了一會兒,凌 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解開綁在三根木頭架子上面的稻草繩,將銅鼎拿了下來放在了一邊。
等到銅鼎不怎麼燙之後,凌 才半抱起閻冷煌,用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臉,「快醒醒,起來喝藥了!」
※※※
閻冷煌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浮浮沉沉的,渾身燙的他想要呻/吟出聲,但是身體就像是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怎麼都動不了。
然後他又覺得自己的整個人輕飄飄起來,好像整個靈魂都要掙月兌這沉重的身體而去。
他是不是就快要死了?不,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報仇,沒有向那些人面獸心的豺狼報仇,怎麼可以死在這里?
就在這時,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雖然听上去很是迷蒙,但是好听極了。這一道聲音就像是突破雲層的一縷陽光照射在閻冷煌混沌的意識里面,閻冷煌的意識漸漸地清晰起來,他動了動手指,睜開了眼楮。
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張臉明顯是不久之前盯著他看的那個人。和他一樣還沒有長開的臉,髒兮兮的臉上,那雙黑亮的大眼楮尤其的引人注目,透徹的就像是一汪春水。
「醒了就好。」黑亮的大眼楮彎了起來,「來,喝藥了。喝了藥你的病就會好了。」
閻冷煌目光木然的看著眼前的凌 ,為什麼這個人要幫他?他們並不認識,而且之前他對他的態度也稱不上友善。小孩抿起了唇角,然後微轉過頭,露出一副拒絕的樣子。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好?難道是看到了自己衣服里面的那塊玉佩嗎?
小孩抓緊了自己的手,那塊玉佩是他爹娘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也是他們閻家的傳家之寶。但是真的想要那塊玉佩的話,他之前燒得那麼嚴重,什麼都不知道,估計早就被拿走了吧?那眼前這個人就更沒有必要對自己好了。
連相處了多年的親姑父都能夠為了他們的家的家產而對他們全家人痛下殺手,而眼前這個人連人都不認識他,他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人。
想到自己的家人,小孩雖然極力忍耐,但是眼眶還是頓時就紅了一圈。
凌 看著閻冷煌轉過了臉,連一聲都沒有吭,頓時就覺得自己的熱臉貼上了冷**,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了一下,但是看到閻冷煌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有自己偶然間窺到的小孩泛紅的眼角,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如果是他剛不久遭遇了自己親人的背叛,導致自己家破人亡,他應該也會像閻冷煌一樣,對靠近自己的人表達出排斥的心理,不可能相信那個無緣無故對自己好的人。
凌 正想要再接再厲勸小孩喝藥,大娘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孩子,你就喝了那碗藥吧,為了給你煮這碗藥,他費了不少的心思,連手都摔破了一層皮。」
閻冷煌的耳朵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回了頭,琥珀色的眼瞳眨也不眨的看著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他的凌 ,聲音有些冷硬,「你……你受傷了?」眼楮往著凌 半抱著自己的手傷瞟了瞟,小孩抿著嘴唇,從凌 的懷中掙月兌出來,端坐在地上。然後用自己的手捧起凌 的手,翻開他的掌心,注視了凌 那只破了皮泛紅的手掌心許久,抓著凌 的手的兩只小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了半分。
凌 的腦中頓時就響起了「叮」的一聲,凌 不動色的在腦海中翻看起來,果然發現那個好感度動了,雖然只有可憐的3%,但是至少這算是一個明顯的突破口了。
看著終于變動了的好感度,凌 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想要乘勝而上,再刷刷主角的好感度。
「我沒事,你快點喝藥吧,再不喝藥就涼了。」凌 將自己的手從小孩的手中抽出來,捧起放在一邊的銅鼎,放到閻冷煌的手里,「現在溫度剛剛好。」期間他故意讓自己那只受傷的手心踫到了銅鼎,頓時就「嘶」了一聲。
但是閻冷煌只是皺著眉頭小心的從他的手中拿過銅鼎,好感度卻並沒有被刷新。
閻冷煌捧著銅鼎,仰著小頭顱,只在喝進第一口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之後就一口氣將銅鼎中的藥給喝完了。藥真的好苦……每次生病的時候,娘總是會在喝藥之後給他一顆甜甜的糖或者是梅子。但是現在娘不在了,他也不能夠再對誰撒嬌,哄許久才不情不願的喝下藥。他現在能靠的只有自己,只有喝了藥,他的病才能好,他才能夠讓自己好好活下來。
凌 看著閻冷煌一口灌下那一銅鼎的藥,感覺自己的口中都苦了起來,這次他沒有想著要刷好感度,而是自覺地從自己的懷中拿出那一半燒餅遞給閻冷煌,「吃吧。」
閻冷煌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拒絕,從他的手中接過那半邊燒餅,就低下頭狼吞虎咽的將燒餅塞進自己的嘴巴里面。這一路上他身上沒有帶錢,都是跟著這一群人中的一些人,在山間挖一些可以吃的野菜還有一些草根填飽肚子。昨天好不容易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發現了一顆奇怪的果樹,上面僅僅就只結了三顆果子,他沒幾下就吃完了。那種果子帶著他從沒有嘗過的甜香味道,似乎那種奇異的香味到現在都還留在他的口中。
但是無論果子有多好吃,都不填肚子,而今天吃的這個燒餅,算是他這一個月來第一次吃上的糧食。
閻冷煌吞咽下最後一口燒餅,因為吃的太快,喉嚨被卡住了,旁邊適時的遞過來用銅鼎裝著的清水。
閻冷煌接過清水,喝下一口將自己喉嚨口的燒餅咽下去以後,他將自己琥珀色的眼瞳轉向凌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就和我弟弟的年齡一樣大,他不久前生病……。」凌 沒有說下去,幾個月前他的弟弟是生了一場大病,幸好發現的早,並不嚴重,才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傷。他想起自己的家人,臉上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的想念。
閻冷煌冷著臉抓住了凌 的手,凌 的腦中又是「叮」的一聲,這次居然增加了10%的好感度。
凌 不由得有些發愣,回想了自己所說的話,然後瞬間有些無語,雖然他是想要閻冷煌誤會自己的弟弟不在人世了,可以消除他的一些警惕。
但是難道是因為同病相憐的原因,所以好感度才給的特別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