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焱坐在一把展開的巨大的黑色鐵扇上,長及腰部的頭發只用發簪松松的束在腦後,額前披散下來的長發遮住了他一半的臉頰,只露出另一半顯露著漫不經心的表情,眼楮半眯的面容。
他身著清虛派門下一眾弟子統一的淡藍色衣袍,腰間則墜著一個乾坤袋和一只青碧色的玉葫蘆。
姬焱在半空中打了一個哈氣,然後從腰間拿起那只玉葫蘆,用手指勾起葫蘆口的活塞,仰頭朝自己的口中灌入一口葫蘆中倒出的清液,慵懶的眼眸中頓時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好酒!」說罷,他又仰起頭喝了一口酒,似是回味一般的眯了眯眼眸,之後才滿意的收起玉葫蘆,以手半支著臉頰,從清虛派主峰的上空飛過。
鐵扇又飛了一會兒,上面突地流光一閃,直直的墜向主峰正中的一個院子里。
扇尾在快要撞到地面的時候快速的向上一勾,飛旋了半圈後停在了離地面半米高的空中不動了。
姬焱不慌不忙的從鐵扇上走下來,然後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勾,那柄鐵扇就快速縮小飛入了他的手中。
姬焱隨意的將那把扇子往自己的懷里一塞,就推開面前的門走了進去。
門後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房間的兩邊對稱著各自擺放著五把椅子,每兩把椅子中間都擺放著一個高高的茶幾,而正對著房門的房間盡頭則擺著一張雕花梨木太師椅。
一個頭發花白的身影背對著姬焱站在太師椅前,背著手不知道在看什麼。
姬焱慢慢走到離那個身影三步遠的地方,朝著他一鞠手,「師傅。」
頭發花白的身影似乎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轉過身朝著姬焱點了點頭,「你來了。」
姬焱在他回應之後,就立刻收回手,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師傅,你急著召喚徒兒來有何要事?我好不容易才從雲崎師叔那邊討來了上好的清酒,正準備在洞府里面好好地痛飲一番呢。」
面對著姬焱的枯瘦老者眉角微微抽了一下,卻沒有對姬焱如此不尊師重道的行為露出什麼不滿來,藏在花白胡子下面的嘴唇動了動,「南方的慕容家出了一個單靈根火屬性的直系子孫,希望可以讓他入到我們清虛派的門下修煉。前幾日我剛剛收到慕容族長的靈鶴傳書,因此準備叫你去把他接過來。」
慕容家世代都和清虛派交好,是一個修仙氏族,而每一代慕容弟子只要資質合格,就會被送到清虛派潛心修煉,以修成大道。
「單靈根?」姬焱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一變,那只半眯著的眼楮也驚詫的張開,那張原本看上去平淡無奇,僅僅只稱得上是清秀的面龐頓時就被終于露出全貌的杏仁狀眼眸襯得明麗起來。
單靈根弟子向來就是各個門派競相爭奪的對象,不要說是單靈根,就算是屬性相長的雙靈根,也是不可多得的修真奇才。
「不錯,此子名叫慕容錚,今年剛剛滿六歲,是慕容族長的嫡孫。」枯瘦老者撫了幾把自己胸前的胡須,笑眯眯的說道。
「徒兒一定會把他好好地帶回來。」姬焱站起身,不再是吊不啷當的樣子,而是慎重的說道。他明白一個單靈根的弟子對于一個門派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而且近百年來,整個蒼南大陸被發現的單靈根的苗子連十個都沒有。而其中三個都在蒼南第一大派點蒼派門下,他們清虛派不過屬于修真門派中二流的中上水平,但是如果有了一個單靈根的弟子,那他們的門派就可能一躍成為二流中的第一大門派。
這個弟子對于他們門派來說,意義著實非凡,姬焱再不拘,也不會拿自己一個門派的利益作玩笑對待。
似乎是對于姬焱的態度十分的滿意,枯瘦老者又撫著自己的胡須,笑著點了點頭,「那如此,一切就拜托你了。」
「是。」
※※※
另一邊,凌 將放在自己腦海中的意識收回來,站在原地露出一絲苦惱的表情。閻冷煌見凌 站在原地不動,也繃著一張小臉,面無表情的站在凌 的身旁。
反正要扮乞丐,那就干脆直接從現在開始扮起好了!雖然說騙人不好,但是他們現在身上也的確連一文錢都沒有,而且也根本不會有人聘請兩個這麼小的孩子去工作吧?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活活餓死在路上吧?
凌 在心中糾結了片刻,便覺得索性豁出去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上又沒有人認識他。打定主意,他將閻冷煌拉到一旁沒有人的角落里面,然後將兩只手放在閻冷煌的肩膀上,由上到下俯視閻冷煌的眼楮,「你想不想吃熱騰騰的包子?」
閻冷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停頓了片刻以後,點了點頭。
「想不想吃香噴噴的燒餅?」
閻冷煌又點了點頭。
「想不想穿干干淨淨的衣服?」
閻冷煌繼續點了點頭。
「想不想睡軟綿綿的床鋪?」
閻冷煌快速的點了點頭。
「很好,那我們就出發吧!」
出發?閻冷煌小臉猛地一變,听著凌 說了這麼多對于他們來說不可能的事情,難道他是想要當掉他脖子上的祖傳玉佩嗎?
閻冷煌冷著臉甩開凌 緊抓著他的手,小手握住自己胸前被藏在衣服下面的玉佩,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琥珀色的眼瞳頓時像狼一樣的看著凌 ,似乎只要凌 有什麼動作就要撲上去撕咬他一樣。
「你怎麼了?」凌 對于閻冷煌一瞬間的轉變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就像是又豎起防備的小狼,朝著他亮出了稚女敕的爪子。
「雖然你有可能接受不了去扮乞丐,但是我們現在身上都沒有錢,只有這個辦法能夠掙到錢了。掙到錢以後我們就可以去玥城,那邊比起瀅城來說富裕了許多。說不定我們兩個可以被哪個有錢人收留,賺錢養活自己呢。」
「你不是想要當掉我的玉佩嗎?」閻冷煌琥珀色的眼眸依舊有些緊張的看著凌 ,手指緊緊地抓著自己衣服下面的玉佩,嬌女敕的手掌心都因為握得太緊,被堅硬的玉佩勒出了兩道紅痕。
「那個應該是你爹娘留給你唯一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讓你把它當掉的。」而且這塊玉佩也是主角的一個寶貝,只要閻冷煌不小心劃破了手將血滴在上面,就可以發現這塊玉佩是一個戒子空間,並且滴血認主以後,誰都不可能從主角身邊搶走它。
不得不說閻冷煌果真是主角光環罩體,身邊隨便什麼東西都有可能是秘寶之類的,金手指開的簡直就是要逆天。就算他想要賺錢,也不能把主角的金手指給賣出去啊,少了任何一樣東西,都可能被判定為篡改劇情,他不可能冒這樣的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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