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背靠著石門坐在地上,啥也沒做,一動不動也不說句話,莫約在苦苦尋思著什麼。
陳楓發現自己長了不少力氣後,又往石門上使勁,結果依舊讓他郁悶不堪。他如今虛月兌似地坐在那里不動,想著事情便是神魂離體的樣子,這般情形可是許久沒在陳楓身上出現了,估模著都有十年了,在承影峰時自己似乎啥都不在乎,也就沒有這樣費神去想一件事情。
此刻陳楓想著,自己本不那麼在乎能不能修煉成靈力,可現在莫名其妙成了,自然不可浪費了這次機會,得好好思量謀劃一番。其實當修不當修,沒啥好糾結的反正自己閑來無事,總不至于把自己的天賦擱著不用,以前不用那是沒法用,況且若是修得成績,也可圓了二位師父的心願,自己打算游玩豐天不也更隨意?指不定楊虎也跟著自己來了這個世界,若修那仙道興許還能有機會再見,豐天可大得很,就你走那幾步子路僅依靠緣分能再見那家伙否?
最是初略一瞥豐天的雄奇瑰麗、異事連連、地曠物豐,陳楓便想著定要去闖闖,看看風景也好啊。這一心獵奇攬勝、遍跡天涯可不就成了陳楓開始去修得仙道妙法的穩當理由。興許哪天自己真個能夠摘星取月,豈不妙哉?到時候去摘一顆送給夭夭那小妮子,不曉得丫頭會不會興奮得合不攏小嘴兒。
陳楓想著,那頭蠢虎真就指不定正躲在豐天大陸上晃蕩呢,只是別再老往山里跑才好,迷路是小,去給凶禽猛獸、妖魔鬼怪當了小菜死無全尸可就不值了,這邊兒不像咱那邊,會爬樹也管不了事兒。要是去摘果子把命留下了,待陳楓再見他定會怒罵鞭尸一頓,只是不曉得還能見到尸體麼?在地球那會兒世道雖也黑得吃人,但也不比豐天,隨時沒命。
陳楓為了有可能會下山游蕩、尋虎頭,在承影峰時便無比刻苦地熬煉,即使那會兒不能修煉,也想著可以成為一代江湖好手,總之做著一切有幫助自己下山行走的事情。二位師父感動暗涕,卻哪曉得陳楓一直想著下山。
——是為,闖個江湖,尋個楊虎。
如今有了個絕佳的機會,一條明亮的路子出現在自己眼前,沒理由視而不見,當是循著道嘿喲嘿喲地狂奔而去。縱是不甚了解,可不正有幾番神奇美妙?
據聞仙路多坎坷,盡是揮淚灑血途,可不正縫著酷喜次激的陳楓?
便是終究,這靈力不僅得修,還得好好磨合,怎麼也得踏開一條震懾萬古的大道來。這並非陳楓是那野心勃勃之人,正好來了興致罷,也不是空乏的在那里大言不慚,當是做了不可更改的決心。不是想要找回所謂的存在感,不過單純地想做這麼個事情,不算喜愛,確是突然來了興致,要把那賊蒼天捅上一捅。
擇好了一條路,還不上道的,便已自甘落後了。
此刻,陳楓也再懶得勞神想那些因呀果的,回憶著《暗影》里的功法路子,就準備著正常修煉來著。要開始第一次修煉了,陳楓的胸口不由地輕輕起伏,他便用鼻孔深吸了一縷悠長的氣息。
反正那些修煉的方法早已在二位師父的jing心教導下爛熟于心,這麼便也不算是一只可憐的無頭蒼蠅
仔細模索了一番思路,便準備開始了。
體內那一縷忽然得來的靈氣似乎不遠散去一般,甚至陳楓感覺它要比之前多了那麼一點點,像是自己從外面天地跑到體內定居來了。
在陳楓小心翼翼地引導下,《暗影》拖著那一縷靈氣在自己體內按一定路勁運轉起來。不過那速度真叫一個慢,跟小螞蟻全然無法比較的,就像水牛掉進了泥海,動彈不得。
調息護住jing氣,息止丹田,勿忘無助,鼻呼鼻息間,從容自然,身心平靜下來。雖然緩慢,但總算真實感受到它的存在,能感覺那些清涼如絲如縷的好東西再次侵入身體來,只是這回可不再是冰火兩重天,也不再狂泌汗漬,管他三七二十一,陳楓亦是沉得住心、穩得住氣。
時間飛逝的厲害,不覺間那一縷靈氣終是按照那特殊的路徑在體內溜達完了一周,就在它完成使命的一瞬間,似有一滴清泉輕落在心田,胸前倏地乍開耀眼金茫,剎那綻放,便將陳楓的視野全部侵佔。沒有想象那樣心爆身亡,那不過是純粹的光芒吧,不由地讓陳楓回想起泰山月復內的遭遇,心中一陣恍然。但這一次顯然比不得那回,雙眼在暫時耀眼刺痛之後便漸漸適應過來,卻一下子呆住了,只見半空中憑空浮現一個個金光奪目的文字來,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分明是中國的古代漢字……
——第一部︰練氣十五而築基,築基圓滿踏天路,三十天階臨仙橋,暗渡生死掌輪回……
——第二部︰抱月之境列仙班,凝ri合陽神君下,大仙星海神位定,天極躍然神至尊……
——第三部︰封!
——第四部︰封!
「封了?——唉!」
陳楓無比郁悶和幽怨地盯著那兩個封字,似要把它都看穿一般,結果大眼瞪了老半天也沒個結果。
這不正是豐天世界里,人類修行的境界麼,每一境界後面還有一連串陳楓從未見過的修煉之法,不用猜也知道這應該是一部功法,陳楓一讀便覺得很親切,似乎很適合自己修煉,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陳楓保證自己從未見過這樣一部功法,即使是類似的也沒見過,自己讀的書雖然多,但也基本僅限于在承影峰而已,對于這部功法里說的修煉境界陳楓在熟悉不過,倒是那個第三部第四部是啥?自己怎麼沒听說過天極境以後還有的啊,難不成師父他們也不了解?
——丫的,是囚星!
陳楓掏出懷里那塊有淚滴的白玉,這家伙正sh 出耀眼的金s 光芒。
陳楓愣愣發呆,囚星兩世陪伴自己左右,不離不棄,總是默默的承受每一次陳楓的獨白,這些年來囚星與自己總有種濃濃的情愫,早是無人可替代得了。今天這檔子是原來是它給弄出來的,難怪自己感覺到那麼的親切,如此,何不修煉此功法?雖然自己沒有看到的名字。
陳楓思量著。耀眼的金光漸漸斂去,陳楓也不急,憑自己的記憶已經將其展現的內容全部記住。金s 的光芒跑回囚星——哦不,是跑進了自己的身體,轉眼消失不見。
睜著眼看見金s 光芒消失後的囚星時,陳楓激動不已,因為這時的囚星再次變回了早前晶瑩剔透的模樣,像變魔術一般,好生奇妙也奇怪。
陳楓感覺這下總算遇到一件好事了,自從自己到了豐天,囚星體內那一滴「眼淚」就變成了血s ,陳楓感覺很是怪異,而他卻更喜愛變回晶瑩剔透的囚星,看著更覺親切溫暖。
不干涸的淚,血s 十年,瑩瑩二十年。
陳楓依依不舍地將囚星放回,藏進破爛的衣布里,貼著自己的心跳,涼涼的,讓人安心。
深吸一氣,陳楓微微笑了。此刻他決定,自己要修煉這功法,即使是拋棄承影峰的頂級功法,而對這部連名字都不曉得的功法一無所知,但它畢竟是囚星給予自己的,而囚星很可能是那飄渺的父母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啊,陳楓做出這看來不是很慎重的決定,卻無半點悔意,反而感覺那麼的輕松。
做盤腿之勢,對已苦煉五六年的陳楓來說不算什麼,連續坐個十天也無妨,只怕自己會嘴饞,受不了園子了那些「仙果」的**。
面對鮮美的果子和芳香的美酒,陳楓終是難抵其**的。在承影峰時礙于戒律,陳楓不好違背,況且自己在承影峰真心沒找到過半杯酒來,陳楓不知道的是,他那二位師父無一不是好酒之人,只是自己不曉得他們怎麼喝酒的,而山上那些師兄們可不都是乖乖娃,七大親傳弟子都曾偷著下山喝酒,只是誰曉得陳楓這麼個才十歲模樣的小和尚喜愛喝酒?也就無人拉上他一起了,就連吳鳶也都怕真帶壞了他。還算令人欣慰的是,吳鳶每每從山下給自己摘回果子來,只是那可不夠用了釀酒的。
陳楓閉上雙眼,雙手合十于膝間,開始小心地按照腦海中的無名功法運轉起來,只是才一觸及便嚇了陳楓一跳。倒不是問題,卻是好事。那些個早先還如泥海之牛的靈氣,這會兒跟潛水的游魚似的,還顯得那般歡快,這……這是自己人品又——**爆了?
哈哈,懶得管他是為何人品忽漲呢,這機會得好好把握。心里有著驚喜,但陳楓的行動卻更顯得異常仔細。
就這般,陳楓也開始安靜地修煉起來。
而那個讓陳楓甚是好奇卻一進不出的聲音甜美如鈴的小白狐靈兒,此時正像個小雪球一般乖巧地伏在石砌花床上習習睡夢,全然忘卻了外頭還有個穿破爛灰袍的小和尚,更不曉得那家伙還一頭跳進自己從未踫過的清澈小溪中洗了個爽快的冰冰澡。
————
洞中無ri月,豐天大陸上卻又是一片靜夜星空。
木桌、素琴、雪發白袍長須——老翁。
老翁將枯指輕顫,徐徐而彈,琴音喑啞而悠遠,倏地便似超越時空,與山間雲煙,與拂葉清風,一同繚繞星空之下,于每一處草木觸而止息。此中人,亦難听懂氣音律,更無法道說其意。
老翁身後是幾間破舊茅屋,再往後,竟豎有一巨大石碑,刻著鮮血淋淋的三個字——牧野村!
石碑之後,是一個如月光一樣寧靜的村子。
群星閃耀,匯聚浩渺夜空,竟是忽的來了一場流星雨。
「錚~~」
琴音輕輕一止,四周以及整座聳入雲端的巨峰,頓時安靜下來,呼吸可聞。
「呵,此景可當真是盛世之兆啊。」
老翁的一雙枯指已從素琴上擱下,素琴端末刻著一個娟秀的「牧」字。也不見老翁抬頭望天,卻仿佛他已目睹這場華麗盛大的流星雨。
老翁皺紋滿布的枯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此番正是豐天大興之兆,他當然欣喜,只是他的臉s 又忽的轉喜為憂。豐天億萬年來數次大興,可大興總伴隨大難而至,萬年前的一場浩劫,險些將豐天摧毀,永沉黑暗深淵,不得天明。
老翁突然瞳孔一縮,行將就木的身軀竟不由地顫抖起來,他猛地抬起頭便見到流星雨光焰繽紛,卻有一顆金茫璀璨的流星憑空逆襲,瞬間蓋住了其他流星的光芒,無一能與之爭輝。
「來了,來了……」
老翁霍地起身,聲音也顫抖著,充滿了激動與難以置信,四周的空間為之震顫,莊園內仿佛時間凝滯。
「大長老——」
莊園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低沉而渾厚。便是一名劍眉明朗的中年人憑空出現,約莫不到四十的模樣,一瀑星袍披身,面s 平淡沉穩,一頭金發及腰,顯露崢嶸,無形的威嚴若有若無,端是像一代帝王,高貴氣質纏繞一身。
「見過聖主!」
老翁轉身微微行禮。
「大長老方已看到了吧?」
老翁點頭︰
「我豐天之福!」
被老翁喚作聖主的中年人卻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憂s ︰
「福兮禍伏啊。」
老翁似有預料,眯起雙眼︰
「是那邊有動靜了?」
中年人凝重地點了點頭︰
「大長老,召集大家前來議事吧。」
「是。」老翁知此情急,略一行禮便憑空消失離去。
被叫做聖主的中年抬起頭,異樣地看著那顆最耀眼的流星,不明意味地自語道︰
「妖孽橫空啊!」
(親們, 楓懇請頭一張推薦,收藏,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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