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楓給靈兒講過許多故事後,靈兒也要與陳楓講故事,說那些大概一輩子都生活在異于豐天的**空間內的精靈族,他們都是上天的寵兒,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和強大實力,與生俱來的攜著和平的使命,始終默默地守護著豐天不被外來破滅入侵,幾乎不與世事接觸的他們很少為人們所知,除了那些豐天大陸極少的絕世強者外,絕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而知道他們存在又知曉他們所在何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們不願多與人類過多接觸,因此即使知道他們在哪里的人,去過他們那**空間的人便寥寥無幾了,那寥寥的人知道精靈族不願于世有過多的瓜葛,出于對這一族的和平使命,他們從不輕易踏足那里,而精靈族的強大更讓他們不能窺視,而精靈族的**空間更是飄忽不定,他們能一直知道他們在何方已是不易,至于里面發生些什麼他們卻不知。
這般的存在,那些絕世大能又怎會想到在兩百多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破碎了所有精靈族的平靜生活。一群看不見面孔的黑衣人若死神般降臨,精靈族的**空間瞬間被某種力量封鎖,出入不得,整個精靈族仿佛燃起了無邊的黑**焰,無數生靈被吞噬,那些黑衣人拖著長長的鎖鏈,黑影如雲,瞬間便仿佛將整個精靈族置于毀滅的羅網之中。
強大的精靈族人第一時間嗅到了令他們厭惡的陰森氣息,大戰一觸即發。然而這場災難來得這般毫無征兆,將他們封困于此,來者之強,即使是精靈族也難敵他們暴風雨般的狂猛席卷,獨木難支的情況下,精靈族要想擺月兌此危機已是不可能,因此精靈族所有大能集所有力量,方是使得兩位族人逃出被封鎖的**空間,而他們仿佛有意為之,這逃月兌的兩人竟是一對夫妻。
二人無一不是精靈族內的年輕天驕,皆是擁有相若于人類天極境的仙靈境的絕強實力,但他們逃出之際已是身負重傷,否則以天極境的全力戰斗又怎會不引起各方大能的關注?
他們只顧逃亡,而敵人的追殺緊隨而至,夫妻二人亡途逃命卻是不敢想大陸中心的人類靠近,他們不知道誰才可相信,他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那與他們一樣始終守護豐天的聖山,但他們已經無法到達那里了,無奈之下逃到了茫茫滄海之上,卻又遇到了巨大的龍卷風暴,他們傷得太重了,也太疲倦了,特別是那男子為了保護已有身孕不久的妻子,幾次以命抵抗,而此時仙靈境的他們竟是被雙雙卷入了龍卷風暴之中,風暴旋渦里罡風肆虐,修為已至撕裂虛空、縱橫星宇的二人,竟發現那罡風居然是連他們都不可輕易承受的存在,罡風之強,再次危及本就重傷垂死的二人。
男子竭盡所有去保護懷中的妻子,憑借精靈族與世間法則的親切程度,加之男子將生命燃燒,終于使二人從罡風中逃出。
他們被狂烈的罡風送到了一個美麗的地方,他們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靈域之內,但這里的聖靈之力之強,竟遠非他們的靈域所及,這里的生命之力如此的濃郁和純淨,讓他們瞬間喜歡上了這里,此地的環境對他們療傷大有好處,還擁有即使在怎個豐天都極為稀少的極品靈果,而這些靈果的種類連他們知道的都少之又少,更有幾中的品質更遠在極品靈果之上,他們堅信那些都是傳說中的仙果,但是即使有這般的好東西,男子燃燒生命已毀去根本,最後終是離開了這世界。
男子離開的時候是笑著的,笑得很幸福,因為他與妻子的孩子及時降臨了,他欣慰自己為精靈族留下了血脈,欣慰能看著自己的孩子離去。
妻子本也是重傷之身,在生下他們的孩子後再次傷及根本,在愛與幸福、思念和痛苦中,陪伴孩子走完最後的兩百余年……
而那個孩子便是靈兒。
會想念,才會難過,才會疼痛,才會本能地在自己心靈最脆弱時想要傾訴……靈兒才會忍不住地向陳楓講起娘親和父親的故事,才會在講到父親講到娘親時在陳楓懷里哭得難以自已。
縱使早有所料,但當陳楓听著靈兒哽咽著講完她的故事後,仍舊不由地心中輕顫,眼角刺痛。自己雖然始終未曾擁有過父母,但也就更沒有靈兒那樣的生死離別之痛,而自己與爺爺分別都已是悲痛欲絕、思極而泣,而靈兒卻是與自己骨肉至親永遠分離,反看看自己雖然一直沒有父母,但心中至少還有一絲期盼……他終于明白靈兒為何將這里的一切生靈都當做最好的朋友了,為何在發現自己烤魚時那麼憤怒那麼傷心,靈兒她……竟是這麼的孤獨!
陳楓不懂得如何安慰別人,就只好給靈兒講故事————
「我的家是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那是一個蔚藍色的美麗世界,那里的人們都如此渴望著星空……」
「我有一個爺爺,我們一起住在楓林村相依為命,彎彎的小溪流淌在家鄉。」
「我有個叫做‘兄弟’的朋友,我們一起翻山越嶺,一起冒險探奇,一起摘果子,一起喝酒酩酊……外面的果子不好摘,深山里有老虎,有很多的野獸,許多果子都是別人家的,不能摘。」
「我莫名其妙的來到豐天,遇見兩個師父,他們如同爺爺那樣愛護我,他們配我練功,教我秘術和功法,即使我沒有靈力……他們讓我每日靈藥入浴……離開的時候,二師父把自己最愛惜的‘破曉’給了我這個幾乎在沒有機會修煉的沒用徒弟。」
「大師父想要將自己的‘飛鳥’也給我,但我帶不走,才作罷……我離開時听他嘆著氣嘮叨說,要是我能修煉靈氣就好了。我知道,即使我不能修煉他們同樣愛我,但我能看出他們的遺憾和無奈,所以……我也愛著承影峰,那里也是我的家,我現在能修煉了,多想回去讓他們兩老看看,我走的時候看見二師父,他仿佛一夜便老了許多……」
懷里的靈兒听得很認真很投入,陳楓突然將話語停下她竟還沉浸其中,樣子很是乖巧,這些對靈兒來說聞所未聞,她的娘親從小生活在靈域之中,可講不來這些故事。
陳楓坐在大樹上,隨手摘了靈果,一口啃去一個小缺口,才一低頭便與剛被咬果子的脆響聲驚醒的靈兒對視一眼,陳楓一笑,見靈兒臉上一陣責怪與期待,便又繼續講起故事來————
「我的七師兄吳鳶,他絕對是七大親傳弟子中最懶最瘋騷的,端是不要臉,上次意外吃了我一記‘邪神踢’,不曉得記仇沒?不過下次他可真要吃我的‘邪神踢’了,咱也修煉了不是,他那麼懶,我一定趕得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穩坐著七大親傳弟子的位置的……七人里他話最多,比不得師父的良言教誨,他肚子里滿滿的都是屁話。」
陳楓有看了看靈兒,瞧見她一雙紫粉色的清澈眸子,像兩顆紅寶石發亮,呆呆的神情瞧得陳楓也不由地一呆,于是好笑道︰
「有個丫頭叫夭夭,一雙三葉碧瞳的靈氣眸子,與靈兒的一樣漂亮,大大的很好看,純韻峰那般多仙子,就這小妮子給我的印象最是深刻。」
「人生中第一次拔刀相助,不像英雄就罷了,落得個臥床半月,沒傷著啥要命的筋骨,盡給揍咱臉上去了,躲在茅屋里多是為了不給那王八蛋吳鳶嘲笑的機會,誰知他早下山做任務了……」
「倒是那夭夭小丫頭,半月里隔三差五跑到承影峰來給我送丹藥,其實我倒是想她給我摘些果子來,據說純韻峰有啥水仙靈果,美容用的,但她那大師姐一直盯著,就沒好意思開口。」
「我和她一起看星星的時候可不想現在,外面的星星可遠了,眨呀眨的。」
講到澗淵谷的時候,又回憶起那一場血雨,當真是華麗至極的。靈兒這回可睡著了,陳楓抱著她來到最初的湖邊。
「靈兒說過我也是從這里噴出來的吧,二位前輩也是,倒也不虧呢,只是為什麼我是從澗淵谷直接到了這里,而二位前輩是在滄海之上?更為何連二位前輩都竭力承受的罡風,自己卻沒事?好吧,自己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的。」
陳楓只恍惚記得,自己那會兒頭暈乎乎的掉進了水流中,噢——不,是掉進了一個水漩渦里,之後……之後就進了黑洞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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