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寫手是只貓 第十章 陳世偉

作者 ︰ 月雨白

小嘿嘿在小余生大起大落的表情陪伴下,最終選擇了吃草。

「這不算!它之前就已經吃飽了!」小余生不相信這個結果,強行狡辯道。

陳曲笑道,「和一只貓打賭,你都耍賴,男子漢大豆腐,是不是不太合適呀。」

陳曲說話的語氣很認真,小余生氣的臉紅了,但听到她的話,便不再強詞奪理了,只是面部的表情不太好看,像是便秘外加吃了苦瓜有苦不能說的感覺。

那面吃癟的是小時候的自己,余生自然不可能因為贏了他而翹起尾巴,他安靜地看著小余生接受對賭失敗的懲罰。

其實,在余生的眼中,那不算是懲罰。寫小字本來就是學生的義務。陳曲對小余生的懲罰,僅僅是讓他安下心來完成作業。

「不許偷懶,不許耍滑。」陳曲一句八個字擲地有聲,斷絕了小余生心中的那些小想法。

哪怕他臉皮再大,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干那些有損他光輝形象的事吧。雖說余生覺得這個小屁孩,根本沒有什麼正面形象可談。

字要一筆一劃的寫,不能一次拿幾只筆量產小字,也不能玩一劃一劃的流水線生產。小余生在陳曲的注視下,耐著性子寫著字。

余生不由得又有些羨慕,他跳上桌子看著陳曲胳膊支著的側臉,看著她的眼神,心中一片安寧祥和。

這真是最美好不過了。

不過,就算再美好,這一切都注定不屬于他。只屬于旁邊那個還未開化,一定還糊里糊涂的混小子。

余生能從他的寫完字的動作上,看出他的不耐煩。不過他落筆的時候還是比較認真,雖說橫平豎直,不甚好看。

余生望向窗外,看著隱沒在山間的夕陽,以及染便半面天空的晚霞,盤算著什麼時候回趙美娜家。

這里雖好,有小時候的自己,有小時候的陳曲。有熟悉的建築,熟悉的麻雀,熟悉的人,但哪怕他對著一切都很熟悉,這一切卻依舊不熟悉他。

有人會收留一只來歷不明的貓麼?想來是不會有的。

余生繼續著他的文藝,小余生繼續著他的煎熬,陳曲繼續著她的注視。

房門傳來了「吱呀」的聲響,它被從門外打開了。

從門外進來了一個漢子,身高目測一米八左右,穿著一身卡其色工作服,腰間夸著一個棕色帆布工具包。嘴上叼著一根煙,並未點燃。

「爸,你回來了。」陳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沖到來人面前,擁入他的懷里。

「嗯,回來了。」他笑著伸出手模著陳曲的腦袋,直到陳曲不滿的鼓著嘴抬起頭望向他,才哈哈一笑問道,「小子你咋又跑我家來了。」

小字進行時中的小余生,一點沒有被問道的慌張,這一幕場景在他們之間,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要你管!」寫完全部十頁小字的余生,終于恢復了本性,用雙手咧著嘴,伸出舌頭對陳曲的爸爸做著怪樣。

而桌子上的余生,卻遠沒有小余生那麼輕松。他記得眼前這個男人,記憶尤深。

他記得他叫陳世偉,和陳世美差一個字。他還拿這個名字取笑過他,不過那一次陳曲很生氣,余生就再也沒那麼干過。

陳曲生活單親家庭,她跟著陳世偉過。一家人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他們之間的親情,遠非余生可以理解的。

他之所以讓余生記憶深刻,是因為他曾經向陳曲求過愛時,他對他的致命一擊。

那是高中時候的事了,他晚知晚覺,在兩個人分隔兩校後,才知道自己喜歡著誰。

他長大了,變了,明白了什麼是感情了。陳曲當然也長大了,也變了。

物是人非,曲終人散。

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余生的玻璃心因為這兩人的連番打擊,碎的不能再碎。便一蹶不振,任由自己隨波逐流,自生自滅了。

雖然當時余生很氣憤,但是事後他也知道他們沒有做什麼。沒有一位父親,會想把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一個廢柴。兩情相悅不會,兩情不相悅就更不會了。

至此之後,愈加混沌的余生和陳曲,便向兩條曾經相交過的直線,愈來愈遠。

直到他畢業那天,吃散伙飯喝醉的時候,醉話還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陳曲。

這是愛,還是執念,他不知道。他僅僅是習慣了她,在她離開後,很無措,很無助,很孤獨罷了。

好吧,這不是苦情戲,也遠非八點檔。

既然,他回到了過去,有幸運的重新見到了小時候的陳曲和余生。他想做的很簡單。就是讓小時候的自己變強,不再是一個被拋棄的弱者……

一個假期的時間夠麼?余生自問道,他還真不知道。

「這貓誰家的?」陳世偉問道。

做完鬼臉的小余生,上桿子賣著自己道,「我也不知道它誰家的,以前沒見過,今天莫名其妙就跟過來了。」

接著,他有吧啦吧啦的幾乎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說了,當然他腦袋卡在門縫里沒出來的糗事沒說。

「叔,你說兔子是吃胡蘿卜好,還是吃草好。」小余生講到之前的打賭,再一次怒氣攻心,急切的問道陳曲的爸爸,急需陳世偉同志的認同。

余生把一切看在眼里,這年代小鎮里也沒啥養寵物的風俗。一般養個兔子,都是等著喂大了吃肉,有啥喂啥,哪有啥吃什麼好的概念。

陳曲他爸是個電工。而且生活在信息尚未爆炸的小鎮里,術業有專攻,余生相信他不會知道的。

余生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世外高人遍地走,奇能異士多如狗的世界。更不用擔心被狠狠地打臉。

所以,他不發出一絲聲響,等待陳世偉說出他的判斷。

陳世偉是個成年人,他並不像陳曲和小余生那麼好糊弄。進屋後,他一直注意著已經從書桌,蹦到地上的貓。

兔子吃草好,吃胡蘿卜好,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蠻無聊的。不過,小孩子不就愛干這些無聊的事情麼。

不過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會瞎說,他咳了一聲,清著嗓子,然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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