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日而過,一切風平浪靜,經過初期的雞飛狗跳之後,西格瑪的生活回歸了正軌。
教廷的人很乖,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聖職者們認認真真地開始了所謂的考察交流活動,雖然他們看起來並不是太過熱心于探尋死靈法師的大輪回之道。
哈里主教也沒有什麼大動作,這位聖域強者似乎已經認命了,畢竟期間的幾次拜訪,雅典娜都直截了當地表示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並不想離開西格瑪的身邊,也對哈里主教「要不要去教廷小住一會兒」的提議斷然拒絕,讓這位老者非常尷尬。
西格瑪當然很得意,畢竟被他人依靠並信任,顯然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且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更何況信任依賴他的還是一位美麗的天使妹,所以就更愉悅了。
大紅衣吃了幾回閉門羹,似乎漸漸放棄了帶走天使的想法,畢竟他們無權干涉一個天使的抉擇,也無法用力量和權勢壓過根本不鳥他們的死靈法師,于是,似乎已經撒手不管的大紅衣主教也開始享受這個難得的公費旅游,最近幾天見了誰都笑眯眯的。
西格瑪雖然在心提醒自己,不要對這個似乎很狡猾的老狐狸掉以輕心,但是他的警戒心確實沒有一開始那般強烈了,一來這源于人類固有的情緒懈怠期,繃緊心弦準備與聖職者大干一場後發現對方是個菜逼,警戒心就會無可遏止地回落,其次,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西格瑪發現,原來這群聖職者還是很有意思的。
比如說現在……
「諸位,很感謝大家能夠來到這里,听我說些話。」台下坐著黑白分明的兩類人,一批聖職者,一批死靈法師,前者大概是被姬莉慫恿而來,後者應該是迫于西格瑪大爺的yin威被迫而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隱隱有一副「你丫有屁快放」的不耐煩感,配上這裝修風格陰森黑暗的教室,以及台上坐著的裝模作樣的西格瑪,一副傳-銷課堂的氣息油然而生,西格瑪侃侃而談,「大家都知道,人類都有欲-望,如何克制住不必要的欲-望,是一個必要的議題!但有些時候,抑制是沒有用的,就像治理洪水一樣,一個勁地加高河堤,死命圍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里的聖職者,大半都參加過抗擊洪災的行動,聞言心有戚戚地點著頭。這是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生靈可以通過修煉獲得改變世界的力量,但是自身越強大,就會越發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他們回憶起了大河決堤一線白浪滾滾而來的場面,那浩瀚洶涌山崩地裂般的威勢讓每一個經歷過自然災害的人印象深刻。沒錯,劍聖的斗氣已經凝為實質,全力一劍甚至能斬得洪流逆流而返,法師們更是能操縱四元素改變地形環境,豎起土壩高堤,引走水流,甚至蒸干洪水,但是人力有時而窮,斗氣有耗盡的一刻,精神力有枯竭的時候,但天災在引力和勢能的作用下卻永無休止,這個星球不知疲憊,想要以一己之力強行抗擊自然天災,無論是誰,最終的結局都是精疲力盡,甚至力盡而死。
早在第一帝國的建立者,那位將魔法帶給人類的元祖皇帝就說過,這個世界,我們可以改變它,可以適應它,但卻無法對抗它,這句話放到千百年後的今天,依然被所有人認同。
「我們都在探求世界的奧秘,雖然道路不通,但是有些道理是相通的。人心紛亂,修煉之時,有些不必要的欲-望就像洪水一樣,說來就來,一個健全的人應該學會正確解決這些說來就來的紛雜欲-望,不使自己**其,浪費精力。」西格瑪的話講得聖職者和死靈法師們連連點頭,不管這個家伙性格有多麼古怪,至少這話確實有道理。
「我知道,教廷有一種人叫做苦修士,有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叫做苦行。這種方式的本質其實就是靠著絕食、鞭笞等方式,利用自虐式產生的痛苦來戰勝膚淺的欲-望。我也知道,死靈法師們更是極端,直接重塑自己的三觀,參透死亡的本質和世界的道理,使自己相信,心紛亂的欲-望和身體上的歡愉只是偽物……」西格瑪拍了拍桌,向听得漸漸入神的人們大聲道,「現在我要告訴你們,這兩個方法,都是不太科學的!」
底下的人出現了一些騷動。
「我們的身體!我們的靈魂!都來自父神智慧與慈愛地賦予!為何要去傷害它們?為何要去抑制它們?我們的欲-望就如同一條大河,求知欲、保護欲、探索欲……這些是舒緩的水流,破壞欲、掠奪欲……這些是紛亂的暗流。欲-望有好有壞,壞的欲-望可以導致壞的結局,好的欲-望卻可以讓我們進步,怎麼可以一概而論地將其視之為洪水猛獸,怎麼可以一味地抑制,又怎麼可以將欲-望這個詞列為該死的屏蔽關鍵字讓人碼字的時候都要加上難看的分隔符呢!」西格瑪拍著桌,痛心疾首道,「看著你們的樣,我很著急啊!欲-望確實是一條奔騰的大河,隨時都有發洪災的可能性,但當洪災出現之時,一味地圍堵是不行的,只有疏導,只有經過正確的疏導,才能將爆發的紛雜欲-望理順為涓涓的緩流,這才是父神教給我們的自然之道啊!這就叫和諧!和諧啊!」
……明明是個死靈法師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坐在德魯伊那邊的西格瑪正在滔滔不絕地胡說八道,也不知道是聖職者和死靈法師們有些單純,還是西格瑪的歪理配上他的話術技巧確實很有煽動性,反正大家都被他的發言所吸引了。
「我啊,身為一位先行者和大紳士,有必要教你們一些人生的經驗和道理……」西格瑪語重心長地說著,隨即高舉著一只黑色的圓筒,這東西很像是法師聯邦開發出的手持式魔導照明戶外燈,只不過擰開蓋,里面並不是平滑扇面和發光裝置,而是一個類似嘴唇的柔軟物體,死靈法師向圍觀的聖職者們誠懇道,「這個東西,叫做飛機杯,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但是因為我校經費審查委員會的各位大爺們拖拖拉拉,總是不給我批經費,所以我只能用次等的材料做出了這樣一個不太成熟的試用品,我想,這個東西看起來雖然很下-流,但確實有存在的意義,在聖職者們恪守戒律、將美好的年輕時光奉獻給了聖光、守護著與青梅竹馬‘退役後就回老家跟你結婚’的約定、雖然很想做那種事情但卻不想背叛未婚妻、也不想用手來自我發電時,我想,這個飛機杯就有了存在的價值。我想,這個世界,還有更多的人需要這種東西,我想,這個世界,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這種看似下-流但有存在價值的新發明……」
「所以,請大家試用一下如何?如果覺得這種東西確實有存在的價值,請務必在這請願書上簽上您的名字,我一定要讓那群老東西知道什麼叫……呸呸,我想讓身為煉金業界頂尖學者的老先生們傾听一下來自民間的聲音……」
……西格瑪,玩得好開心啊。
姬莉看著熱情招呼著走上前來的死靈法師和聖職者們,微微地嘆了口氣。
這個死靈法師,確實活得很快樂。
只是帶著陰謀得逞的笑容、向聖職者們分發飛機杯的西格瑪並不知道,黑暗正有一張大網,向他慢慢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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