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天時間,許三多終于準備好了必備的東西——食物和水。他曾在沼澤訓練和戰斗過,知道在沼澤里雖然到處是水,可那水大都不能喝。準備一些食物也有道理,既然那里能得到亡靈沼澤的稱號,相信活物也不是很多。
總之,有備無患。
用同樣的方法——許三多再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他封閉自己的听覺和視覺,這樣「一支獨秀」的觸覺再也翻不出什麼威脅性的浪花。畢竟,六覺里最重要和最脆弱的就是眼楮和耳朵。
再次身臨其境,許三多不那麼感到害怕了,他現在只想與自己的朋友會合。雖然不一定能跟上,但既然他們在那里,找到總有希望。
許三多常常這樣,為了渺茫的目標或希望一廂情願的奮斗。
大概花了不到三個小時,許三多在爬動過程中突然觸模到了水,水冰涼,顯然是一窪不流動的死水,他用鼻子嗅了嗅,很久之後才聞到一股腥臭。
他立馬猜到自己已經爬過幻之森,他的確有將近一分鐘沒有觸模到樹木了。他恢復視听,先閉了一會眼,為的是避免眼楮突受強光遭到傷害。
他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絲絲氣息,不懷好意的。是呼吸聲,雖然壓制,卻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並不睜開眼,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遭到攻擊正是因為那些人或者東西以為他還沒有發現他們。不過他猜測是人,獸類最喜歡在人類沒有防備的時候攻擊。他揉了揉眼楮,深呼吸一口,一副愜意的模樣。
猛地,他向左滾離,在滾動中他拔出虎牙。然後,他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這個人超忽想象的結實,好像一座小山。許三多根本不能撼動他分毫。
不過,許三多並不吃素,對付比自己高大和強壯的人一項是他的拿手好戲。事實上,他就是一個矮小的中國人,在戰斗和訓練中遇到的任何對手都比他高大威猛。
以小對大,以弱對強,最好的方法就是要靈活的擊中對方的軟肋——比如關節。
許三多不知道周圍的人是敵是友,所以不便下殺手,他通常是不願殺人的,除了命令。來到這個世界後估計再也沒人給他下達「消滅」的命令了。所以他決心除非自己生命受到威脅,其他情況以和為貴。
這個時候,你不會相信他是傻子吧。其實,許三多是內秀于心,他什麼都想得清清楚楚,而且在危機時比常人冷靜,甚至比他的戰友冷靜得多。
他能在最少得時間里作出最明智得判斷,然後果斷付之行動。
許三多撞上「小山」的時候恰好是滾在胸膛那面,他立即順勢用雙手抱住那兩條粗腿,腿毛茸茸的,哪像人腿,分明是猩猩腿。許三多用力的想要扳倒對手。
周圍傳來呵呵的笑聲,顯然是嘲笑他自不量力。許三多的確不能扳動分毫,不過,借力打力就不一樣了。
他用虎牙的手柄猛地擊在這人的腳彎上,膝蓋關節本就是極脆弱的地方,而且許三多長期用這招,準確的擊在了神經線上。如果是敵人,許三多會直接將虎牙插進他腿彎里,專為放血而設計的虎牙刀身不但鋒利,而且造成大量放血。
這坐「小山」吃痛,「啊」的叫了一聲,而且本能的身體「痙攣」了一下。有這一瞬時間已經足夠。許三多再次扳動那似乎不可能扳動的雙腿,身體失衡的巨人轟然倒地。
「啊呀呀——」周圍傳來難以置信的叫喊和憤怒。
許三多跳過倒下的巨人,回過身來,終于看清了周圍的人。
全是些身高達到兩米的巨人,身上的汗毛顯然十分發達,極其濃密,而且長相猙獰丑陋,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揮舞著手中粗糙的鈍器。
許三多脖頸冰涼,一陣後怕。
自己除了用槍,根本不可能對付他們。
巨人們並不進攻,只是吶喊助威,倒像觀眾。
倒地的巨人這時候已經爬起來,他的臉抖動著說明他正處在極度憤怒狀態,他的肌肉一浪一浪的抖動說明他非常強大。
巨人怒吼一聲,直撲許三多。柔軟的沼澤泥土在他的腳下深陷,巨人沖過去,身後一串深深的腳印。
許三多根本不接招,巨人只好不停的追下去,而且愈是憤怒。許三多跑了一陣,看這巨人是不追到他不會罷休,干脆停下來,向巨人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巨人看不懂,還以為許三多在侮辱他追不上,又是一陣怒吼。
「吼——」
這一聲仿佛厲雷,相信五里外也能夠听見。許三多完全被巨人奪了聲勢,心里有些怯了。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同時高叫道,「停!」
巨人終于停下來了,他沒看懂許三多的手勢,但听懂了許三多的話。他的大腦也反應過來,原來那手勢代表「停」。想到面前的人並沒有侮辱自己,巨人心中的怒火也熄滅了不少。不過,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許三多剛才把他放翻了,而且當著那麼多族人的面。
巨人眼里依舊火焰升騰說,「你有什麼話說?闖入者。」
許三多心里一寬,原來能交流哦。他說,「眾位大哥,我想這是一個誤會。」
巨人冷笑說,「什麼誤會?你擅自闖入我們野人族的地盤,而且剛才還向我攻擊,難道你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許三多一臉歉意,他那張憨厚的臉的確起了不少作用。「眾位大哥,我並不是刻意要闖進來的,只是我的幾個朋友已經進去了,我得找到他們。」
巨人怒吼道,「還有其他人?」他立即轉向自己的族人,隨手點了幾下,「你們,快去搜,抓住他們帶回去。」
幾個族人悄悄的去了,他們在沼澤上瘋跑,根本不看腳下。許三多一陣心驚。
巨人又像許三多說,「你,看你還算老實,現在速速退出去,我們野人族向來寬宏大量,可以對你剛才的攻擊不予追究。」
許三多倔強說,「可是,可是我的朋友怎麼辦?」
巨人眼光一閃,「對了,方才已經給過你機會,既然你執意不肯離去,看來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現在已經不能走了,必須隨我去見族長,老實交代你的來意。」
許三多迷茫說,「我們沒有不可告人啊,就是想進來找一朵花。」
巨人心里明亮,不過,他決心不放走許三多。巨人吼道,「少廢話,有話給我們族長說去。」
許三多不願就此離開,只好隨了野人。
幾個野人前後相隨,顯然怕許三多逃跑。行了將近一天,總算看見了升騰的炊煙。許三多不由一喜,看來總算到了。
那是一個很大的村落,巨人帶著許三多在村落繞了一圈,那些男男女女的野人都盯著許三多看,仿佛要把許三多印進腦海里。許三多問,「你干嘛呢?又回來了,轉圈玩?」
巨人吼道,「別說話,」不過他還是解釋,「帶你繞一圈是讓族人知道有外人來了,你若想逃跑,全村人都會殺了你的。」
許三多簡直目瞪口呆了,這也太夸張了吧!不過,自己畢竟是客,客隨主便嘛,許三多也不好說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野人族可沒有當他是客人。只有對野人族有恩情的人才被當作客人,那待遇可就不是現在的許三多能夠想象得到的了。
巨人最後帶著許三多停在了木結構房前,房門四壁畫滿彩繪,顯然是祭祀之所。不過許三多猜錯了,畫上彩繪是為了表示地位。這里正是族長的居所。
巨人站在門外躬體說,「族長,我們在西南邊巡邏時發現一名闖入者,現在已經帶來了,就在門外。」聲音恭敬有加。
里面一個老者的聲音,「巨野,讓他進來吧。」
被稱作巨野的巨人答道,「是。」
巨野向許三多伸出手,說,「武器先保管在我這里。」
許三多把虎牙交給他,心疼的問,「你會還給我嗎?」
「廢話。」巨野吼道,「我只是幫你保管,待確認你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或者有邪惡的企圖後,定當原物奉還。」
「還有,你那黑漆漆的東西也交給我。」巨野看見了許三多的九五突擊步,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總可以當棍子使。
許三多很听話,照辦了。巨野又吼道,「還有你別在腰上的地瓜。」他說的是手雷,他認為那可以當小石頭用。
許三多連連搖手,譏諷說,「不會吧,這裝飾品你也要。」
許三多急中生智果然有效,巨野最後盯了他一眼,「好了,進去吧。記住了,如實招來,還有,你若冒犯我們族長,就是我們野人族的仇人。」
許三多維維偌偌。巨野終于揮手放行。
房間並不暗,許三多能看見老者的模樣,一位很慈祥的老者。
族長問,「闖入者,你為什麼要進這亡靈沼澤?這里亡靈肆掠,可是死多生少。」
許三多恭敬說,「族長,你叫我小黑就是。」族長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來。
「我和我的朋友在幻之森失散了,想來他們已經進來。我們是特意來尋找一種花的,有位夫人,她患奇病,非這種生在亡靈沼澤的花不能救。我們受人所托,自然應該終人所事。」
族長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說,「你們找的是‘雪紅’吧,這種花的確只生長在亡靈沼澤,但從沒有听說過它還能治病。你們為了這個原因闖入野人族的領地可以原諒,但我建議你還是速速離去,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許三多一陣著急,他叫道,「可是,族長,我還沒有找到‘雪紅’花,我的朋友也還沒有找到。」
族長說,「你別擔心,你臨行是我自然會吩咐人給你準備好‘雪紅’,至于你的朋友,只要他們還沒有進入禁區,我的人會找到他們,並把他們送出去。」
許三多喜形于色,「如此,那就多謝族長了。」
這時,族長房里的一個鈴鐺劇烈的搖動。「叮零零」聲充斥在整個房間。族長大驚。
門外,響起巨野的聲音,「族長,有人踏過了隔離線,闖入進去。」許三多立馬想到了他的三位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