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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很後悔,當初在樹林的時候咋就那麼容易被它騙了呢?他看著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般的小龍,耷拉著臉,有苦說不出。小龍已經整整吃了一頭牛,而且似乎還意猶未盡,那眼神告訴他,它能吃掉一座山。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小鎮,小山當然決定要犒勞一下自己顛沛流離的肚子,所以迫不及待的奔進餐館。他給自己叫了兩份牛排,至于小龍,那才不在他的考慮之列呢。小龍?當然是吃骨頭拉,誰叫它只是寵物呢。
小山很可惜的把嘴里的骨頭吐給小龍,小龍一動不動,根本不看地上的骨頭。它盯著他,那意思分明是抗食。
小山叫道,「呀呀,你還有理了,你又不掏錢。」他的叫聲引起周圍食客的注意,食客們紛紛望著他,有好奇的,有不滿的,有怒視的。
小山的臉一瞬間紅成大紅富士隻果,他小心說,「不好意思,各位,我教訓自己的寵物呢。」他指著腳下的小龍。食客們順著他的手指,看見了那怪模怪樣的東西。
有食客問,「你那是什麼寵物啊?咋沒見過?」
小山打著哈哈,「哦,」他應了一聲,突然來了興致,「不知道了吧,這種動物呢,它叫龍。龍你們知道吧,就是那種長得特別特別大能在空中飛,還能噴火的東西。」他居然叫龍為東西,旁邊的小龍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食客們哈哈大笑,又有食客說,「它那麼小!」語氣擺明的調侃。
小山冷道,「有什麼奇怪的,它會長大的嘛。」
食客們哄堂大笑,不再理這個大嘴無邊愛吹牛皮的家伙。
小龍依然盯著他。小山小聲叫道,「你還高貴了是不是?你不吃算了,要不是看在那只小迅獸的份上,骨頭也不給你。」他在樹林的時候還多虧了小龍抓住只迅獸,不然他非餓暈不可。
小山不管小龍了,他專心的對付兩份牛排。他把牛排吃的干干淨淨,連骨頭帶渣也使勁嚼爛了吞進肚里。拍拍滾圓的肚子,他叫道,「老板,結帳。」
小二眨眼間便跑到跟前,其速度之快,即使普通的高級劍士也自嘆不如。有時候就是這樣,職業需要往往鍛煉出一個人的特長。
看來這家餐館人手奇少,小二還負責結帳,小山不免動了腦筋,自己是不是先打一段小工?
小二眯著眼說,「客官,吃好了?」然後瞟了一眼地上的寵物。小龍的確長相奇特,任何人都會不自主的滿足一下好奇心。
小山順著小二的眼楮看了一眼小龍,小龍不依不饒,看來是要靜坐示威了。他心里一軟,罷了罷了,他說,「給它,」指著小龍,他恨恨說,「給它來份牛排好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向小二補充說,「給它看個座。」
小二答道,「好呢,客官稍等。」小二把小山對面的長凳向後拉一截,向小龍做了個專業的「請」的手勢。
小龍終于活過來,它一蹦蹦上桌,直接在桌上坐下,轉頭看向小二。那眼神分明在說,「我的牛排呢?」
小二趕快把牛排端上來,小龍兩口吞下,又看向小二。小二只好看向小山,小山瞪了小龍一眼,心疼的說,「那再來一份。」
小龍干脆一口吞下,連骨頭都沒吐。食客們驚奇的圍過來,有人叫道,「它吃了兩份牛排了,肚子還癟癟的。」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小山高叫道,「再來兩份。」
小二很快端上來,小龍很快搞定,肚子的外形依然不見絲毫起色。食客們嘖嘖稱奇,小山只好繼續叫牛排。
又吃完四份牛排,小龍的肚子終于起來一點點,僅僅一點點。小山松口氣,他還以為那肚子是無底洞呢。
這時,有食客驚嘆說,「啊呀,你看它那麼小,吃了這麼多,真不知道餓了多久?」
小山只覺冷汗直流,他騎虎難下,只好瞪著小龍吼道,「好,我叫你今天吃飽。」有了小山的話,小二一次性端上五份牛排,小龍一口一份,看它那模樣,十幾份牛排就像開胃菜一樣簡單,根本不靠譜。
小山快發瘋了,這怪東西到底是什麼啊?這麼能吃。他的倔勁也上來,淡淡說,「小二,上。」
小二很快跑回來,手里空空如也。小二抱歉說,「客官,請稍等,我們剛宰了一頭牛。」
還不及小山反應過來,小龍已經跳下桌,風一般沖進廚房。小山大驚,失語道,「它……它該不會打那頭牛的主意了吧?」
食客們看「怪東西」跑掉了,連忙跟著追進廚房,一下子涌進這麼多人,把廚房塞的滿滿的。那個可憐的廚師還以為打劫呢,慌忙蹲下躲起來。
廚房的後面有個小院子,正中躺著一頭牛的尸體,牛頭已經被宰牛人放到一邊。宰牛人正準備拔毛破腔就看見一個怪東西沖進來,直奔熱氣騰騰的牛血,一陣牛飲。宰牛人慌忙想要趕開這怪東西,那怪東西竟然發出「嗚嗚」的吼聲,一雙眼楮更是凝然不可冒犯。宰牛人心驚膽裂,一**摔在地上。
緊接著,一群人涌進來,他們看著那怪東西,目不轉楮。
宰牛人的腦袋冒出大大的問號,然而更多的驚疑,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所以不敢動。
只見小龍喝完牛血,舌忝了舌忝舌頭。它開始邁動緩慢的步子,其姿勢就好像它是一名高貴的紳士。
可是,它不是人類,只是缺少智慧沒有廉恥之心的獸類!
食客們包括小山也在懷疑,它到底是什麼?
小龍繞著牛的尸體走了一圈,它在尋找一個最適合開始的位置。終于,它在牛的肚月復面前停下來,完全無視一大幫人類的存在,一口咬了上去。它的牙很尖利,輕易的穿透牛皮,撕下一大塊肉來,兩口吞下。
宰牛人終于鼓足勇氣,他氣急敗壞的叫,「嘿!它不能吃這個。」
小龍根本不瞧他,食客們也不瞧他。宰牛人感覺自己在一大幫人面前,甚至一直獸類面前沒有了地位。他高叫道,「店長!店長!」
老板終于出現,他撥開食客擠進來,對宰牛人揮揮手說,「沒關系的,讓它吃,有人會付帳的。」老板的小眼楮瞟了小山一眼,那一眼的光華叫小山一陣冰涼。
小山痛苦的點點頭,現在,錢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知道小龍的食量。
小龍開始狼吞虎咽,牛的肚月復很快被它消滅干淨,只見光滑的骨架閃著微光。小山心疼得直跺腳,可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眾食客自覺得閉緊嘴巴,屏住呼吸,院子里只听見小龍舌頭的「吧噠」和小骨頭在它的利牙下碎裂的聲音。
小龍風卷殘雲,把整頭牛清理完畢,它的眼里是興奮的光澤,還有一點意猶未盡。
小山想哭。
老板無聲的笑。
其他人等瞠目結舌。
小龍慢搖搖的跺到小山身邊,仰著頭看著他,又看看旁邊的老板,意思是說該付帳了。老板樂呵呵的說,「客官,一共是五十五枚金幣。像你這樣的主顧,我已經打過八折了。」
小山只覺天旋地轉,他當兩年門衛不過積到兩百金幣,今天小龍這一餐就……五十五?他幾乎哭出來,「老板,能再優惠嗎?六折?七折也行?」
老板微微一笑,他從顧客的眼楮里看出對方能付得起,只是心疼。老板寬宏的一笑,「客官,那給五十金幣吧,再不能少了。」
小山只好掏包,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小龍,發現小龍已經卷在地上睡著了。一腳想要把它踢醒,腳在半空又停下來,他不忍心。他說,「這個,老板,我們能在貴店歇一晚嗎?」
老板慷慨的說,「能能能,一晚上就不收你錢了,不過吃的可得自己買。」看見了小龍的食量,他還是覺得把話說明白些少。
小山連忙稱謝,他抱起地上的小龍,哪里還抱得動?它剛吃了一頭牛,雖然不可思議,那麼它現在的體重就超過了一頭牛。
小山努力了幾次無效,只好向還沒有散去的食客求助。十幾個好心的食客一齊努力,終于把小龍抬進了客房。
食客們又有談資了,今天的所見所聞可夠這個不大的鎮子說上一年。
小山把自己扔在床上,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龍,帶著疑問,沉沉睡去。流浪了那麼久,一粘床就睡意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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