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中的深郁,是墨汁一般的霧氣,霧氣之中,陰森的氣息,不寒而栗。霧氣飄動,隨風,很快。城池的輪廓依稀可辨。城池之下,是細密的小點在蠕動。
「呵呵。」霧氣之中響起低吟,「人類出城了。」
另一個聲音,「看來回來得正是時候。」
「哦,骷髏身上有火元素的殘留。」又一個聲音。
「有人釋放了魔法火焰,很強,空氣里只有很稀薄的火元素。」不同的聲音。
再有異樣的聲音低吟,「骷髏真弱啊,還不如亡靈呢?」
……
低沉的聲音討論著,那聲音沙啞難听,更有「呼哧呼哧」的怪響。它們隱匿在墨色霧氣之中,陰郁的聲音在空氣里回蕩。
黑霧飄動,快速接近城池,呵呵,人類,你還能堅持多久?
「喂。」一個人類突然出現在空氣里招呼它們。
它們停下來,智慧促使它們思考,這人怎麼出現的?不是魔法,不是瞬移。
「你。」一個聲音認出了他,它低吟著,「劍,杖,魔法師。」
「呵呵。」其他幾個聲音陰森森的笑著,即使它們沒有喉嚨,但許三多听出了空氣里那那股毛聳聳的感覺。
「他?」
「哦。」
「嘿嘿!」
那幾個怪東西驚嘆著,像審視一件尤物發出奇怪的不可理解的驚嘆符。
空中的人全身散發出金色光芒,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呆在空中,以半劍化的形式。光芒炙烈,墨色霧氣緩緩的向後飄動,幾個聲音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們,」許三多說道,淡淡的,「你們離開這里。」淡淡的語氣,不可商量的表情。
幾個聲音「嘖嘖」的響起,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
「你們離開這里。」許三多重復說,還是淡然的語氣,無法協談的臉面。
嘲笑,快樂的。它們左右飄動著,彼此從彼此身上穿過,那種快樂讓人憎恨。它們終于讓自己的身體停止扭動,一個墨色的身影說,「你?」
許三多不言不語。
「殺了他。」那最先認出他的東西憎恨的說。
「不,奴役他。」另一個聲音建議。
「他不能奴役。」前一個聲音恨恨的響起,「他是神聖力量的身體,不能奴役。他殺了我的朋友,在華斯。」
「好吧,殺了他。」
「好吧。」
「殺了他。」
幾個聲音終于統一了決定。墨色霧氣站成一排,里面隱約可見十個模糊的影子。影子扭曲著,隨著風的紋路飄動。
「誰去?」一個聲音低低問。
「一起。」那要為朋友報仇的東西說。
「我們是巫師,該講高貴的戰斗原則。」又一個聲音,「我們應該像高貴的人那樣,一對一,決斗。」
「不,群殺。」立即有東西反對。
許三多靜靜的等著,它們耗得越久,那邊灰飛煙滅的骷髏就越多。這樣,它們就無法用力量操縱骷髏或者讓那些骷髏從新得到力量了。
「嗯,我們十人,五人一輪。」又有東西建議。
「好。」這個建議得到一致同意,
「哪組先上?」那個建議的發愁。
「劃拳,剪刀石頭布,勝利的後上。」還有東西建議。
「為什麼勝利的後上?難道不該輸者後上嗎?」有東西不滿。
「勝的已經勝一場了,該讓輸的也勝一場。」出主意的解釋。
「嗚,很有道理。」其他東西低吟著,良久無聲,看來陷入對這好主意的感嘆之中。等它們回過神,然後開始劃拳,那要報仇的贏了。它恨恨的,「你們別玩死他,我要親自弄死他。」
劃拳輸了的「嘿嘿」的笑,那意思是,怎會留給你?
那報仇的也「嘿嘿」的笑,「你們,嘿嘿,小心了,他很厲害哦。」
五團黑影圍住許三多,一個問,「你很厲害?」
因為一直在空中等它們太累,所以許三多落到了地面,金色光輝也隱藏起來。所以它們又能夠靠近了。
許三多笑道,「不厲害。」
問話的亡靈巫師回過頭,「他說他不厲害。」
那報仇心切的低低的笑,笑聲荒唐而譏諷,「是的,不厲害,他只殺過三名巫師。」
這句話一飄散在空氣里,那為上的五巫立即飄離,瞬間離許三多遠遠的。
一個說,「我們應該認真對待,要是輸了,它們幾個會笑話的。」
「輸了都沒了,還怕它們笑話?」另一個發現了措辭不當之處。
那剛說話的立即道,「你不要總找茬好不好?」
另一個也立即接口,「我有嗎,是你自己不會說話,有毛病。」
「你說誰有毛病?」
「你咯!」
「巴瓜,雖然你比我早死兩百年,但今天,我要和你決斗。」
「西拉,雖然你比我晚死兩百年,但今天,我同意和你決斗。」被叫做巴瓜的一詞不讓。
被叫做西拉的「依呀呀」亂叫,顯然很生氣。
兩團墨色霧氣扭動在一起,它們穿過去穿過來,好像誰也不能傷害到誰。它們的身體都是虛無的,它們的力量又同出一源。
兩個東西怪叫不休,旁邊的「嘻嘻呵呵」發出低微的,陰森的笑聲。
許三多靜靜等著,今天,長見識了。長見識的時候,最好默默無聲,這樣,別人不會把你當傻瓜。
許三多是傻瓜嗎?誰知道呢?他看著亡靈無休無止的爭斗,「說道,你們這幫傻瓜。」
所有亡靈飄過來,爭斗的亡靈也圍過來,那要報仇的更加恨恨的盯著許三多,它說,「他瞧不起我們。一個人類。」
所有的亡靈都發出痛苦的聲音,這讓它們那不跳動的並且是早在記不清的歲月里就丟失的心髒很受傷。
「殺了他,現在。」那仇恨的聲音說。
亡靈們誰也不言語,黑色的霧氣從它們身上蔓延出來。
黑色的天空下,是墨色的霧氣,霧氣之中,漸有哀嚎之聲,淒慘切切,听之入耳,毛骨悚然。
有絲絲灰色的怨靈哭喊著,骷髏頭散發出血光。突然一陣陰風,是從那霧氣里吹出來的。它們從霧氣中飄出,圍繞著許三多一圈一圈的飛旋。
許三多只覺所有的力量突然被抽出一空,感覺不到身體,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感覺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幻術?不像啊。
他閉上眼楮,如果黑暗將他包裹,他該怎麼辦?力量呢?還有那……這是,是那熟悉的冰涼的感覺。它是一支溪流,從丹田出發,流過所有的經脈,喚醒被蒙蔽的感官。
魔法神杖?!你到底來歷如何?許三多突然感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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