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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也可以像熱戀的青年男女那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相擁。那種幸福的感覺讓人想要流淚。
兩個老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風撫而過,周圍彌散著淡淡的草香。
閉眼,沉醉,不願醒來。害怕醒來即是夢,害怕睜眼一切就不在。
「小美,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老卡說著,聲音哽咽。
「風那麼大,我看見你被卷進風里,真的好害怕再見不到你。」老卡繼續在克里拉美的耳邊述說著,輕聲呢喃。
不對?克里拉美涌現出這樣的感覺。可現在她的腦袋昏沉沉的像在夢里,想不出哪里不對。
掌聲。隨行的赤膽隊,水手熱烈的鼓著掌,還有阿段,為這感動的場面。
克里拉美一下記起了,分明是他被卷進了風里,而不是自己。他為什麼說是自己而不是他?
是誰說過,愛在我手中飄散著清香,突然凝結成憂傷。
她看著老卡的眼楮。老卡的眼楮熱切,那樣的讓人心醉,可是,不對,那雙眼為什麼總有些灰的感覺?不是淚水的關系,而是那里面蒙著水汽。
克里拉美一陣陣的憂傷,原來,這擁抱,不真實。
女人計較這些,她的眼里漸有怒火。可是,她沒有發泄,這個年齡的她有了更冷靜的心態。她必須弄明白為什麼?
她說道,「老卡,你怎麼……怎麼了?」
「我?」老卡低吟著,「我不知道,頭很痛。」他蹲下,抱緊著頭,痛苦萬分。
哈里已經來到他們身前,他說,「老卡的頭部受到撞擊,傷很重。我一直在等你,你是大祭祀,應該有辦法,我實在不希望他瘋顛顛的,那樣,」他看向所有人,「所有人都很難過。」
克里拉美望著蹲下的人,多少年了,畫面如相冊快速的在腦海翻動,那些時光,已經凝結成冰錐,刺在心髒處,又冷又疼痛,可也漸漸麻木。
傷痛早已不在,回想時只有淡淡的憂傷。是冷得麻木了,還是歲月將粗厲磨得光滑?
他像個孩子,顫抖著。
克里拉美蹲下來,抱緊他,低低的叫著,「老卡。」
老卡望著她,只有在看見她時,他才這樣的安靜。他什麼都記得,只是,混亂理不出頭緒,使他頭疼。
克里拉美低吟著,「老卡,記得我們一起在學校的日子嗎?」
老卡點著頭,「那時候你就很漂亮了。」
「是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沒有他出現的話。那時候,我多麼幼稚啊,竟相信那些愚蠢的謊言,對不起,小卡。」她哭泣著,陷入過往。
老卡平靜的嘆息著,「小卡已經老了。你心如死灰,我沒有安慰好你,你才進了神廟。我也才做了光明神的僕人。」他的眼楮迷離起來。
「我最懷念的還是在大樹下,躺在草地上,」她緩緩的將老卡放平,「閉上眼楮,听風的吟唱,听空氣之中元素的踫撞……」
老卡也閉上眼楮,極其的放松,她說,「多幸福啊。然後,你在旁邊念叨著咒語,現在,我念給你听好嗎?」
老卡點點頭,仍閉著眼楮,一臉陶醉。
克里拉美低低的吟唱著,在老卡的耳邊,那聲音如蚊蠅細語,低低的淡淡的蔓延,听不清卻極其悅耳,讓人就像陶醉在音樂里。
低緩如流水,在人的內心化開,盛開,成為蜂蜜,甜潤如甘泉。
許三多認得這咒語,那時候,他初來這個世界,大祭祀克里拉美便為他祈禱著,為了善良。
神之祝福的純潔光輝絲絲點點的浸入哈里全身,而以頭部的光輝最濃最神聖。克里拉美低吟著,「老卡,想睡覺嗎?那就睡吧,睡吧,醒來的時候我還在你的身邊。這輩子,我再也不會離開,再也不會撒嬌任性讓你為難了。」
老卡已經睡去,純潔的光輝照耀著。
克里拉美還在呢喃,「老卡,你為了我付出太多了,可是我竟從沒有感謝過你。我一直以為,我把你當哥哥一樣,可是卻不知道,我的心早已經屬于你。」
「我愛你啊,小卡,這句話晚了四十年。四十年啊,我們都把自己耽誤了。」克里拉美的聲音嘹亮,那郁結了幾十年的心里話終于月兌口而出。
所有人震驚,想不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婆子竟然「青春煥發」。
那先前夸凱的赤衛隊隊員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的隊長,那意思是說隊長真是料事如神,這也能猜到,當真了不起?
凱自信的撇撇嘴,那意思是說,小菜一碟。
更奇跡的事發生了,不過,這種奇跡非專業人員不能看出來。躺在地上全身籠罩著神聖光輝的老卡突然坐起來。他愣愣的盯著克里拉美,「小……小美,你……你剛才說的什麼?」
「你……」克里拉美又驚又氣,「你怎麼醒過來了,這是神之祝福啊,你怎會醒過來?」
「我,」老卡模著頭,「你听見你對我說了什麼話,不知怎地,我想要知道那是不是夢,于是就努力的想要醒過來。」
克里拉美懷疑的看著他,「你真的好了,哈里長老說你受了撞擊,這里傷得不輕。」她指著自己的腦袋。
「小美,我是小卡啊,現在的老卡啊,我醒了,真的醒了。」他突然猶豫著,終于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來,「小……小美,我可以……抱你嗎?」
這是真的老卡,那個害羞的小卡老了也沒有改變的德性。
克里拉美的眼淚流成一串葡萄,猛地,她撲進老卡懷里,又哭又笑。
「哎——」貝拉和夕影松口氣,終于大團圓了。
周圍,赤膽隊一涌向前,他們將兩位老人強行分開,一個一個的往天上扔。歡呼聲,快樂聲在空氣里彌漫,然後傳染,所有人興高采烈。
連阿段,他也樂呵呵的站在那里,掩飾不了的開心。突然,他記起什麼,他高聲的叫道,「朋友們,你們還不餓嗎?菜要涼了。」
「嗚喔——」赤膽隊和水手潮涌而散,直奔食物所在的地方。空中,兩位被拋棄的老人正做著自由落體。他們的臉色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可是,他們輕飄飄的落地了,旁邊,哈里笑道,「要感謝我的話,那就先填飽肚子。」然後他頭也不回的在腳下加了飛行魔法,直追那批餓瘋了的年輕人。
兩位大祭祀相視而笑,而許三多則用起穿越之戒,瞬間和夕影消失無蹤。剩下的龍騎士,牧師和召喚女王僵在那里。水月突然怒吼道,「小黑哥哥耍賴。」
可是,龍騎士和牧師已經跑遠了,如果不趕快,難保那群餓狼不把盤子舌忝干淨。
水月怒哼哼的看著那背影,「好,我叫你們耍賴。」然後響起召喚咒語的聲音。
當所有人都消失無影,阿段還木立當場,這……這群人太不可思議了吧!!不過,阿段的嘴角也掛起了笑容,這實在是很強悍的一群人,有了他們的加入,本地人恐怕吃不了兜子走了。
第二天,西西里號鑽出了無水湖湖面,水手們檢查,西西里號只受到輕微的損害,修補一下還可以繼續航行。不得不感謝一下幻月天,他特意將西西里號加固了的,即使暴風也沒能將它撕碎,如今更是平安通過了黑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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