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據說在婆家守寡的衛大姐也回來了一趟,送了些年貨,衛大姐不過二十五六,清秀的臉蛋,窈窕的身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吧,又是一個美貌的衛家人,衛二姐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冷笑著對我說,「看吧,我衛家的,守不了多久的」。
我莫名其妙,「大姐年輕又漂亮,干嘛要守?」
衛二姐美眸在我身上轉了幾圈,格格笑了起來,「丫頭,我喜歡你,留下給二郎做媳婦吧!」
我無語,因為寶寶,我對她相當有點意見,也不知道她感覺到沒有,一直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時候更是笑的率真,這衛家人還真是招人喜歡,厲害刻薄如衛二姐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天空飄著細細的雪花,我緊了緊披風,剛到門口,便見衛家二郎焦急在門口張望,見我回來了,松了口氣,「到哪去了?怎麼也不讓寶寶陪著?」
我想衛家二郎潛意識里還是把我當成什麼大家小姐的,從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不是自己陪著就是讓寶寶跟著。
「到趙大郎家去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他呆了呆,「你——」
他的話被掀簾子出房的周秀娘打斷,「又勾搭上趙大郎了?」
我無謂聳肩,發髻上的響步鈴叮當作響,甚是悅耳,于是周秀娘臉更黑了,衛二郎抬頭直直盯著周秀娘,「大嫂新嫁,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
「喲,這沒成家的小叔子竟然管到了嫂子頭上,果然——」
周秀娘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眼,原因很簡單,衛家小二郎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揉揉眼楮,又看看不自覺後退的周秀娘,好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堵在這做什麼?」周大娘手中端著兩碟子菜,不滿皺了皺眉,「秀娘,玉娘,怎麼不去廚房幫忙?」
我點頭,正要抬腳,衛二郎已擋到了前面,「娘,我去,寶寶,灌些熱水來盯著玉娘喝幾口」。
玩的滿頭汗的小家伙放下手里的陀螺,一溜煙進了廚房,周秀娘哼了一聲,衛大娘眉頭皺的更深,「二郎,你這是做什麼?千金小姐也得下廚房」。
「娘,玉娘剛吹了半日冷風,猛然熱著了,只怕又存了熱毒,還是我來」。
衛二郎說的是前些日子某人發瘋吹了半夜冷風,回來被熱火一烤,第二天就遍身難受,大夫看了說是什麼熱毒,灌了好幾天中藥,苦的某人苦鼻子苦臉苦不堪言,直想尋個痛快算了。
周秀娘嗤,「真是金貴!就看有沒有那個小姐命了」。
衛大娘沒再開口,將碟子放到桌子上,轉身進了廚房,衛二郎跟上,我接過寶寶端過來的熱水慢慢抿著,小家伙提著暖爐去了廚房,不一會將熱乎乎的暖爐塞到我膝頭,「玉娘,舅舅說捂一會就要拿走,別燻著」。
借機逃避勞動的周秀娘同學又哼了一聲,我皺皺眉,低頭去問小家伙在玩什麼,小家伙咯咯說了起來。
不一會小三郎也進來了,揚揚手中的陀螺,「小東西,輪到你了」。
「不玩了」。
「怎麼不玩了?」小三郎偷偷瞟了一眼廚房,然後迅速用手拈了塊肉放進嘴里。
我看著不由就露出了幾分笑意,貌似某人小時候也經常和琢玉干這樣的事啊!不想周秀娘卻抄起針線籃中的竹尺狠狠抽上小三郎的手,「沒規矩!」
小三郎呆了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娘,大嫂打我,娘!」
衛大娘擦著手慌張進了堂屋,「怎麼了?」
衛三郎抽抽噎噎指著周秀娘,「大嫂用尺子打我,好疼!」
周秀娘那尺子打的不輕,小三郎白白胖胖的小手紅了一片,衛大娘伸手幫他揉著,臉上便露出不悅來。
「是三郎不懂規矩,偷吃桌上的菜,小時偷針,大時——」
「別說了!」衛大娘厲聲打斷她,模出兩個銅板給小三郎,「別哭了,去買糖吃」。
周秀娘氣的臉色發青,「娘這意思是我打錯了?」
衛大娘睬都沒睬,又進了廚房,周秀娘自然不敢跟著找她吵,只狠狠去瞪衛三郎,衛三郎挑釁朝她揚揚手中的銅板,那囂張的小模樣配上臉上還沒干的淚水,甚是喜感,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三郎惱了,轉眼瞪過來,「你笑什麼?」
我嘴角笑意不減,「我只是想起來我小時候也經常偷菜吃」。
他不感興趣的撇撇嘴,「小東西,我有錢了,我們去買糖吃」。
小家伙很不屑,「不去」。
眼看小三郎又要發飆,某人趕緊模出十來個銅板,「寶寶,跟小舅舅一起去,上次那個鏡子糕你不是喜歡吃麼?買幾個跟小舅舅一起吃」。
小家伙糾結了,小三郎眨眨眼,然後伸出手,「我也要」。
所以某人一直說小三郎日後必定是個人才,他從頭到尾加上今天也不過才見了我兩次,就能理直氣壯的找我要錢,唔,說不是人才都沒人相信啊!
對于衛二郎這個小兄弟,某人自然不願意交惡了,于是又模出十來個銅板給他,叮囑道,「留著慢慢花,明天可就沒有了」。
他數了數,樂了,「小東西,我比你多三個」。
小家伙憤然瞪著自家小舅舅,我模模他的頭,「寶寶乖,他是舅舅,自然要比你多,去玩吧」。
衛三郎扯著小家伙跑了,周秀娘冷哼一聲,我懶得理她,放下杯子轉身進房,拿起一冊《論語》看了起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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