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變,最簡單也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就是劉小豬被人給逼宮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囚禁著來著,可惜某人知道強悍的劉小豬貌似一輩子也沒遇到這樣的糗事——
韓玫瑰雖然正在跟劉小豬冷戰,一听他出事了,卻跑的比誰都快,搶了那騎兵的馬一甩鞭子就往宮里趕,連我跟在後面也沒發覺。
某人算不上敏感,卻還是感到宮中氣氛明顯不一樣,韓玫瑰靠著那張招牌臉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宣室,厚重大氣的宣室中,朝臣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劉小豬面色陰沉的踞坐矮幾之後,見了韓玫瑰面色緩了緩,「阿嫣你來了」。
韓玫瑰行了個大禮,「皇上,發生什麼事了?」
劉小豬冷哼一聲,又自嘲一笑,「太皇太後罷免了丞相竇嬰、太尉田?,御史大夫趙綰和郎中令王臧下獄,太中大夫申培被遣歸」。
韓玫瑰低聲驚呼,我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于想起此時貌似應該就是漢武帝建元新政失敗的時候,劉徹即位之初雄心勃勃,擢魏其侯竇嬰任丞相,武安侯田?任太尉。另擢升儒生出身的趙綰做御史大夫、王臧做郎中令,他們的老師,年已八十的《詩經》博士申培做太中大夫,推行儒術,廢止自漢初便推行的黃老之術,竇太後開始只持旁觀態度,卻趁劉徹沒防備突然發難,罷免了竇嬰、田?,趙綰和王臧後來貌似還在獄中被逼自殺了,竇太皇太後更換一批黃老大臣上任,劉徹的新政措施徹底中斷,也深體會到竇太皇太後翻雲覆雨等閑間的本事以及自己和竇太皇太後之間實力的巨大差距,開始韜光養晦暗中培養精英。
劉徹煩躁擺手,「諸卿以為如今之計該當如何?」
我迅速掃了一眼,殿中站的大多是劉徹的侍中,侍中陪侍皇帝左右,說起來風光無限,但論實權卻是沒有的,估計這一把人加起來也比不過那在獄中的趙綰和王臧,更比不上竇嬰和田?一個手指頭。
殿中鴉雀無聲,劉徹怒了,「你們都啞了!」
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出列,「皇上,事發突然,竇丞相和田太尉不及入宮,不妨等風聲過去,皇上再召集竇丞相和田太尉從長計議」。
劉徹冷笑,「從長計議?再從長朕就要被人從龍椅上踢下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跪了下來,幾個膽子小的瑟瑟發起抖來,某從眾跪下來的人更是叫苦不迭,早知道是這種朝堂上的事我跟著攙和個什麼勁啊,現在想抽身都沒法子了。
劉徹見滿屋子人都不說話,怒氣更甚,一揮手,矮幾旁邊一個半人高的青瓷花瓶碎了一地。
「皇上息怒!」呼聲如潮中某人肉疼的簡直想沖上去揍某豬一頓,你生氣扔個青銅的好了,白花花的銀子啊啊!
一個小太監哆嗦著跑了進來,「皇上,平陽公主求見」。
「不見!」
「喲,皇上好大的火氣」。
劉小豬與這個皇姐關系很好,依仗她的也不少,聞言勉強笑了笑,「皇姐怎的有時間到這里來?」
平陽格格笑著,「快,跟皇姐去給皇女乃女乃陪個罪,這一家人吵架難道還要留隔夜仇不成?」
「朕不去!」
「剛剛皇女乃女乃還在說皇上還是個孩子家,這可不,一下說了個準,這鬧別扭的模樣可不就是那*歲的孩童一般?」
劉小豬重重哼了一聲,平陽笑的更歡,「還真鬧別扭不成,快跟皇姐去,皇姐代陛下好好跟皇女乃女乃求求情」。
估計這姐弟倆有著不為人知的默契,劉徹听了這話雖仍是不忿,卻也乖乖跟著平陽走了。
這一走,殿中諸人齊齊松了口氣,包括某人在內。
主角走了,咱這當配角的再留著也沒意思,韓玫瑰皺著眉頭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某人急忙跟上。
「玉娘?」
我回頭,那人幾步到了跟前,伸出雙手,又縮了回去,「玉娘,真的是你?你怎的到了這里?」
眼前的人寬袍峨冠,意氣風發,再無半分當日落拓狡詐之氣。
我恍了恍神,慢慢綻開一個笑來,「原來是東方大人,好久不見」。
「玉娘——」
回答他的是呼嘯的長鞭,我駕輕就熟隔著袖子伸手抓住,「小叔叔——」
他森然開口,「東方朔,識相的就給本大夫滾遠一點」。
東方神棍下意識後退兩步,某人卻激動了,「東方朔?你是東方朔!你不是叫東方曼倩?」
他估計被某人眼里迸發的狼光嚇到了,再度後退兩步,微一揖手,「朔草字曼倩」。
草您娘的字!靠,你這不是欺騙老娘感情嗎!早知道你就是東方大仙,老娘需要這麼糾結嗎嗎嗎!!!
那邊韓玫瑰見了某人這個態度,一甩鞭子氣憤憤的跑了,我下意識上前兩步,正想著要不要約個時間細聊什麼的,潤澤略帶幾分稚氣的聲音響起,「東方大人,韓大人喜怒無常,這位小姐耽誤了時辰,回去必定會受罰,大人又何必拘于一時?」
某真正訝了,「二郎?你怎麼在這?」
某小二郎本來是準備裝作不認識某人的,卻被某不解風情的人拆穿,臉色不自然了,「青乃陛下侍中,自該在此」。
某人混跡未央宮多時,也不過就在**晃蕩,偶爾晃蕩到宣室也多是劉小豬早下班了,因此很少有機會踫到朝臣,到現在才發現傳說中一步登天啊的衛娘娘的娘家兄弟竟每天就在離某不遠處晃蕩,當下激動了,「二郎,有空——」
他打斷我,「韓大人走遠了」。
我回頭看了看,果然已經不見了某個風華絕世的身影,朝他笑了笑,轉身飛速出了大殿。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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