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養成手冊 第六十八話 習箭

作者 ︰ 朱衣公子

衛二郎的勤勉,某人很久之前就領教過了,當天我就看著他循著我偷師來的經驗一次又一次的拉起弓,似乎不知疲倦,好吧,某人不知疲倦,某旁觀的人卻無聊的半死,招來一個小宮女做起了針線。

「你以前沒學過針線?」

「我是江湖草莽」。

「那現在學來做什麼?」

「我是一個心心靈靈想鯉魚跳龍門成為大家貴小姐的江湖草莽」。

某韓笑了起來,「在做什麼?」

「護掌」。

「護掌?」

我努努嘴,「你看那個呆子,要不了多久肯定得磨破手,戴上這個摩擦小一些」。

「你對他倒是真心」。

「我對你也是真心」。

「比他如何?」

我放下針,想了想,自嘲一笑,「小叔叔,我是要陪您一輩子的,他,只是個過客」。

某韓意味不明一笑,也不知信沒信,伸手去拿小幾上的茶杯,我拍開他的手,「涼了,來人,去灌壺熱的來」。

他又是一笑,目不轉楮的看著我笨拙的擺弄手中的針線布頭,「你現在不怕鬼了?」

我頭也不抬,「忙,哪能想到那麼多,再說,習慣了就好」。

好吧,其實某人嚴格意義上說也不是什麼「人」,再加上那個看起來很靈驗的硯台,有毛線好怕的?

他很是愉悅的笑了起來,等熱茶送來了,某人的創意版手套也完工了,韓玫瑰抿著茶,吐出一個字,「丑!」

某裝作沒听見,「二郎,過來」。

衛家二郎額頭滿是薄汗,我遞給他一杯溫水,不忍道,「二郎,別太拼命,你還小,慢慢練就是」。

他嗯了一聲,喝干杯中的水,舉起袖子欲擦汗,又放下,拿出帕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不用拘小節,用帕子擦汗,娘!」

衛二郎沒有理會我的打趣,斂著雙眸,深沉如海的模樣,我將手套遞了過去,「試試」。

他茫然,「什麼東西?」

我只好示範了一下,「可以保護你的手不被弓磨破,我特意加厚了,又是麻布,很耐磨的」。

他依樣戴上,我捏了捏,「有點小了,二郎又長高了,月兌下,我再改一下」。

他收回手,「不用,大了不方便,這個正好」。

我一想也對,「歇一會再練,不在乎那一時半會的」。

他依言坐了下來,腰挺的筆直,雙眼盯著自己腳尖,估計比練箭還累。

韓玫瑰懶洋洋開口,「說實話,我一點都沒看出這孩子有哪個地方討你的喜,無憂至少呆的還有點可愛,他,簡直就是個木頭樁子」。

我挑眉,您老這心態調整的還真快啊,馬上就進入長輩角色了?

某人繼續毒舌,「衛子夫一看就討厭,他跟他姐姐一樣討厭」。

跟某人爭論衛子夫的問題那絕對是做無用功,某遂轉移話題,「這狩獵還有多少天?」

「至少半個月,然後看皇上心情」。

某撇嘴,「我看他這忍氣吞聲也忍的挺舒坦,對了,你跟平陽公主有什麼仇怨?」

「她忌妒我」。

某訝,「不會吧?」

「怎麼不會?先帝很喜歡我,而且皇上賞賜給我的金帛遠遠多于賞給她的」。

「所以說皇上做事就是不牢靠,賞你東西不會做的隱秘點,這不是幫你招人妒嗎?」

「背後私議皇帝是非,死罪」。

某撇嘴,「所以,我討厭皇宮,動不動就死罪」。

他冷哼,「你討厭皇宮不過是因為在宮里見不到你的大情郎小情郎」。

「呃,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大情郎?」

他哼了一聲,沒有答話,我格格笑了起來,「哎,外面人都在怎麼說大長公主家那位美貌動人的董君?」

「與你何干?」

我笑的更加猥瑣,「我以前看書,上面說有一位公主跟她的皇帝弟弟說,皇上您佳麗無數,為什麼我就只能有一位駙馬,請皇上賜給我一些美少年,皇帝果真送了三十個美少年給她,這位公主還不滿意,天天四處巡看,看見貌美的就弄進公主府,有時候看中的是朝中大臣,皇帝就綁了那些朝臣洗洗干淨送進公主府,給自家姐姐享用,大長公主跟那位公主比起來還差的太遠」。

「滿口胡謅」。

我想說不是胡謅,是真有其事,可又轉口,「是不是胡謅要看皇帝跟自家姐姐感情如何,如果我有個弟弟,這個弟弟又厲害又孝敬我,我喜歡美男子,難道他還會吝嗇?」

某韓懷疑的看著我,「這就是你收留李無憂的原因,等著他出息了給你找美男子?」

「呃——」

他冷笑,「你現在對衛青噓寒問暖,也是等著他出息?」

「呃——」某可以說不是麼?

「你有那個耐心,不如討好討好本大夫,本大夫明日就送你幾個上等姿色的」。

某怒,「老娘我很挑的,被人像禮物一樣送來送去的,還算什麼男人,老娘要的是男人中的男人」。

他哈哈笑了起來,「真是難為你了,下次不用這麼刻意討本大夫歡心,女兒家說話注意些,小心嫁不出去」。

我無語之極,好吧,跟自戀狂溝通也是比較困難的。

「韓大人、衛大人,」兩個侍衛抬著一頭小鹿,「衛大人,這是長公主親手所獵,听說大人身子不適,送來給大人補補身子」。

衛二郎惶恐站了起來,「多謝長公主厚意,只是這禮太重,青不敢受」。

「長公主說大人收下無妨,屬下告退」。

我看著那只小鹿突然一陣煩躁,伸腳狠狠踹了踹,惡狠狠開口,「不準吃她的東西!」

「啊——」

我拿起針線籃,毫不留情踩過那只無辜的小鹿,「我走了,不必送了」。

「停——」

衛家小二郎保持著拉滿弓的姿勢不動,卻沒有回頭看我,我上前捏捏他的胳膊又錘錘他的背,眼看某人顫抖起來,不爽了,「你抖什麼抖,這才多大會工夫?」

估計是上次狩獵的回憶不太美好,韓玫瑰對狩獵並沒有多大的熱情,每天東晃晃西晃晃,以跟某斗嘴以及打擊衛二郎為樂,此時又開始毒舌,「有個貌美姑娘在自己身上模啊捏的,是個男人都會抖」。

我齜牙陰森一笑,「一邊去,老娘我正在思考很嚴肅的問題」。

「如果你是想知道這小子拉弓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告訴你」。

「有什麼問題?」

某花欠扁一笑,「求我啊!」

我咬牙,「好,我求你」。

某花挑眉,我跳腳,「靠,你還想老娘跪下來求你?」

「那倒不用,揍姓衛的一頓」。

「怎麼揍?」

「你說呢?」

某人再度呲牙,「老娘我比較擅長模他」。

某韓忽地哈哈笑了起來,很是愉悅的跑去指點衛家二郎了,好吧,此人抽風,原諒他!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果然某韓輕飄飄幾句話說過後,小二郎的準頭立即就有了質的飛躍,好吧,某家二郎就是聰明啊!

「停——」

小二郎再度僵住動作,某人又上前非禮了小帥哥半天,困惑開口,「好像還是不對」。

某被質疑了教授能力的人不爽了,「怎麼不對了?」

某人拿起一邊閑置的弓,慢慢拉滿,又放開,再拉滿,等某人終于厭倦這機械的重復動作才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一邊僵著身子的衛家二郎已經搖搖欲墜了,頓時心疼了,「好了,放下,真是死腦筋!」

「哎哎,真是不解風情啊!」某冷嘲熱諷的人。

我回頭瞪了一眼,再度將手中的弓拉滿,「二郎,跟著我做」。

他甩甩胳膊,再度拉滿弓。

「盯著靶子,專注一點,對,專注,想一想你剛進驪山的感覺,盡力模仿,你欠缺的是穩,如山岳般的穩重——」

一直偽裝啞巴的小二郎終于開口了,「什麼是如山岳般的穩重?」

某人噎了噎,不甘開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爺爺平時看著也就是個壞脾氣的老頭子,但他每次一拉起弓,我就覺得他像是一座山,穩重凌厲,無萬鈞之力無法動其分毫」。

「那——」小二郎又緊張了。

某人很郁悶,「具體,我只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只要記住兩點,一是專注,一是穩,做不到就先慢一點,不要一拉滿弓就急著射出去,哎,對了,就這樣,慢慢的,別急,停,先保持這個動作一會——」

某二郎再度瞬間定格,我招手,「快,拿杯水來!」

一只茶杯遞到手邊,某人一口灌下,又吐沫橫飛的去充當外行,「就保持這個動作,受不了再放下來,專注,專注,忘了外間一切,你的目標只有一個,正中紅心——」

又一杯水遞到手邊,我接過又是牛飲而下,「謝謝,夠了」。

「嘖嘖,這師父當的過不過癮?」

近在耳邊的調笑嚇了某人一跳,「怎麼是你?」

他挑眉,我彎了眉眼,「你可以自己去試試,特別是那個徒弟又漂亮又聰明又听話又肯吃苦,別提多過癮了!」

某花估計打擊到了,沒話了。

「哎,二郎,過來休息一下」。

勤勞的某只僵著胳膊過來了,某人諂媚上前,「我幫你捏捏胳膊」。

他慌張避開,「不用了」。

某人毫不氣餒,殷勤奉上茶杯,打起扇子,「熱吧?晚上回去多泡會澡,緩解疲勞的」。

他嗯了一聲,低頭專注喝著水,哎哎,專心的男人總是特別迷人啊,雖然某家二郎還是個小男生,可一點沒妨礙到他的魅力啊!

小二郎在某人色眯眯的目光中,本就紅透的臉幾乎能滴下血了,沒喝兩口就扔下杯子站了起來,「我再去練會」。

我拉住他的袖子,「哎,別急,來,先叫聲師父我听听」。

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也不管袖子還在某人魔掌中,急急往前奔。

「撕拉——」

小二郎傻了眼,我看著手中的半截袖子,黑線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斷袖之癖?

「哎——」某花幽幽一嘆,「衛侍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不能隨意讓外人瞧哪!」

我淡定喝了口水,「從這件事中,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戶部最近手頭肯定緊,竟然拿這樣的爛布來給人做官袍」。

某花挑眉,「不如就由衛侍中寫個折子狀告戶部的人中飽私囊?」

「呃,二郎,坐下,我幫你縫起來」。

他看了看我的手,「還是我自己來」。

呃,衛二郎同學,乃真的不怕某暴走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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