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沮喪悲憤中時,猛然發覺似乎有一道極其不友善的目光在狠狠瞪著某人,轉頭去看正好發覺某娃狼狽的調開視線,然後又故作鎮定的裝作路過般目不斜視掉頭就走。
大好良機某人怎能讓他白白溜走,遂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某娃,「去病,你在這干什麼?」
「路過」。
我噎了噎,好吧,你強大!
「吃了沒?」
「放開!」
某狐假虎威的人蹙眉,「姑姑,服侍去病的人呢?」
「李小姐、霍少爺恕罪,奴婢這就去為霍少爺治膳」。
「不用了,留個宮人下來,正好我陪他一起吃點」。
「小姐,皇上和娘娘還等著」。
「放心,只要你跟皇上娘娘說明實情,皇上娘娘不會怪罪的」。
女善撲通跪了下來,「小姐饒命!」
某人一臉無辜的去扶她,「姑姑這是干什麼?饒什麼命?玉娘怎麼听不懂?」
「怠慢了霍少爺,奴婢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還望小姐慈悲」。
我輕哂,「我還當什麼事,娘娘寬仁,怎會因這點小事怪責姑姑,姑姑多慮了」。
她又要往下跪,「小姐慈悲!」
我忙扶住她,「哎,別,姑姑折殺玉娘了」。
「小姐慈悲,請小姐慈悲」。
眼看女善光顧著磕頭行禮了,某人趕緊遞了個眼色給霍寶寶,他皺眉拉住我攙扶女善的手,「跟他們說是本少硬拉走玉娘的」。
說完也不等女善反對,扯著某人就走,增成殿比不上含章殿大氣奢華,找個擺著果品的涼亭卻不難,離了兩個大神的視線,某人自然是神清氣爽。拿了個桃子就啃了起來,然後看著板著臉活像某人欠了他二百兩銀子的某娃訝了,「去病,你不高興?」
某娃依舊板著一張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半絲多余的動作表情都欠奉,我伸手去擰他的臉,「哎哎,臭小子,我剛剛好歹也幫了你個不大不小的忙吧?你這是什麼態度?」
他避開我的手,抿唇瞪眼,又是委屈又是倔強的模樣,某人立即心疼了,放下桃子擦干淨手,將他摟進懷里。「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他哼了一聲,我揉揉他的臉,「真是大了,受了欺負也不肯跟我說了是吧?」
他憤憤扭過臉,我失笑。「喲喲,得罪霍大少爺的不會是本姑娘吧?」
他再哼,我更加好笑,「來,說說,本姑娘到底怎麼得罪您老了?」
某娃薄薄的唇抿的更緊,半點開口的意思也沒有。我也不催,絮絮說起了一些瑣事,等我說到那支剛剛轉送衛長公主的玉簪時,某娃已經完全放軟了身子,像只小貓般在我懷里蹭來蹭去,我撫著他的頭發柔聲哄道。「乖,跟我說說在生什麼氣?」
「你跟舅舅,都喜歡大公主——」
我訝了訝,隨即哈哈笑了起來,小家伙不滿了。一邊在我懷里亂拱,一邊使勁瞪我,我狠狠擰了擰他的臉,「小醋壇子!」
「放開!」
好吧,某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萌萌的美正太了,眼看某娃小臉通紅,美眸噴火,立即忍不住了,狠狠一口親了上去,「瞎操心的小鬼,那可是公主,公主可以用來畏懼可以用來尊敬,可就不是用來喜歡的,美人我最喜歡的永遠是我們寶貝兒!」
小家伙氣哼哼擦著口水,一邊還不忘了瞪某人,好吧,某人又忍不住了。
在大鬧三百回合後,小家伙氣早消了,惡狠狠叫囂,「本少餓了!」
好吧,剛剛吃飽的某又發現自己餓了,于是又抓過小正太荼毒一遍,心滿意足的擦擦嘴巴,「走,帶你吃好吃的去」。
所謂太液芙蓉未央柳,此時正是楊柳依依的時節,太液池的芙蓉雖還沉睡池底,某人卻更喜這時候的太液池,舉眼一片開闊,伴著拂面春風,當真是再愜意不過的去處,某個附庸風雅的人自從不用在皇宮踮著腳走路後,只要韓玫瑰有事不能留在含章殿,倒是大半都是來這里消磨時間的。
這天某人照例帶著一冊竹簡並零食一堆到太液池中的九曲回廊開始自己鍥而不舍的附庸風雅之路,這天某人帶的乃是挑戰性相當高的《離騷》,因此鮮見的沒了吃東西的閑情逸致,苦苦攻讀一個又一個障礙,然後低低讀誦,務必要讀出書讀百遍其義自現的境界。
在某人窮折騰時,厚重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抬頭卻是一個年老內監,有點眼熟。
「小姐,皇後娘娘有旨,請小姐移駕椒房殿」。
我噢了一聲,站了起來,那老內監突然一聲驚呼,顫抖著指向太液池中央,我偏頭去看,不妨他突然伸手推來——
他推的角度選的非常精巧,根本沒用多大的勁便讓某個自負輕功天下第一的人撲通落入湖中,春日的太液池水寒徹肌骨,卻很快就被月夕淡淡的暖意驅走,好吧,回去一定要請花花吃大餐,否則這次某人不淹死也得凍個半死。
裝作不會水般掙扎浮沉了幾次,某人便深深沉入水中,不一會便听到那老內監驚慌的叫了幾聲小姐,跳入池中,當下不由暗笑,這誰個想淹死某人的人果然是天才啊!
不確定那老內監的深淺,某人不敢拿自己冒險,快速向池中心潛去,不一會便發覺不對勁了,那老太監竟然跟了上來,遂雙腳猛力下踢破水而出,借那一踢之力高高躍到半空,好整以暇的在半空轉了個身往下做自由落體運動,然後在看到那老太監破水而出的瞬間彈出情絲纏住他的脖子,唔,這東西果然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良品,無聲無息無味無形,除非有防備,否則肯定能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那老太監一揚手,我趕緊避開,同時使勁拉手中的情絲,那老太監不知是傷是死往湖中沉去,帶著我加速往湖中落去,我不敢戀戰,任由情絲隨著他的下沉一直拉長,右腳狠狠一踩水,往對面掠去,直到情絲拉至最長方收回,同時自己也一口氣用絕,掉進湖中。
「李小姐——」
我不敢露頭,潛入水中奮力往岸邊游,不想不一會便又听一人落入湖中,位置恰恰在我頭頂,我下意識一掌擊出,卻被人扣住手腕,一股大力帶著我旋身出水。
「小姐,屬下不會傷害小姐——」
我看著他似曾相識的面容遲疑,他放開我的手,「小姐,屬下送您上岸」。
我借著他一送之力躍到岸邊,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那邊他也數度騰挪到了我身邊,「請小姐隨屬下來」。
他選的路徑巧妙且隱秘,我們一路上竟半個人都沒踫到,等劉徹寢宮在望時,他才又開口,「小姐稍待,屬下去取衣物來」。
「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他腳步不頓,轉瞬出了我視線,再來的卻不是他,而是滿臉訝色的彩衣,用一件帶防風帽的大氅將我裹了個嚴嚴實實,直接帶我進了我曾無數次站在外面感嘆玫瑰花香扎手的浴池。
我剛出了浴池,韓玫瑰就急急迎了上來,「玉娘,沒事吧?」
我搖頭,事倒是沒事,就是有點虛月兌,他抓住我的手,「快,太醫快到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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