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霍寶貝傷一好便被叫進椒房殿教訓了一頓,其主旨是韓某人欲用糖衣炮彈腐蝕他,霍寶貝諾諾听著,出了椒房殿便打發無憂去請曹襄。
而這邊何某人正興致勃勃的邀請韓某人去采蓮。
韓某人挑眉,「不用去宣室做書童了?」
何某人笑的像只偷腥的貓兒,「我發現給皇帝陛下做書童實在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比如我要是看某人不順眼,就將他的折子偷偷往下塞,等皇上看到時早已筋疲力盡,難免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準奏的機會就比較小——」
韓某人也笑了,「皇上沒發現你的小把戲?」
「他怎麼會發現,折子都是隨便放的,要拿哪一摞都是看書童的心情,然後我把這個發現跟劉小豬說了說,說祖宗家訓女子不得參政,他只好放我回來了」。
韓某人笑的花枝亂顫,「皇上估計會憋悶個半死」。
「關鍵他還找不到我的罪名,我可是真真切切為他著想啊!」
「你說他會不會找以前拿折子的太監麻煩?」
何某人聳肩,「誰管的了那些,他的人,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不早了,我們趕緊,一會該熱了」。
韓某人沒什麼閑情逸致,更不喜歡附庸風雅,荼毒掉一大片荷花荷葉後,無聊的剝著蓮子往自己嘴里扔,「還沒夠?」
「閑著也是閑著,夏韻把那什麼蜜餞蓮子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總是要自己動手才有味道」。
韓某人不屑,「蜜餞的東西能有多好吃」。
「去病小時候最喜歡吃甜食,現在也不知道喜不喜歡了」。
「男人吃甜食,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
這回輪到何某人不屑了,「那小破孩離男人還遠的很」。
某韓懶得理她,月兌了鞋襪雙腳泡進水里,何某人立即雙眼發光。「我也要泡!」
「誰不讓你泡了」。
何某人正準備月兌鞋,猛地想起是在皇宮,泄氣的使勁劃著槳,某韓不悅。不過也未吭聲。
等兩人吃飽蓮子上來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了,何某人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幾朵蓮花幾片蓮葉,絮絮開口,「待會讓廚子多開發出幾道用蓮子蓮花蓮葉做的菜,我們今天做一頓蓮宴吃好不好?」
某韓沉吟,「皇上想必是喜歡的」。
某何不屑,「附庸風雅我只能算第二,他算第一」。
某韓對她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已經習以為常了,「那要不要請他來用膳?」
「還不如給司馬遷送去一些。人家那才叫真正的風雅」。
「司馬遷一個小史官,怎麼就那麼得你的喜歡?」
「你知道什麼,人家那文采……」
兩人絮絮說著,偶爾拌嘴偶爾開懷,身後提著一包蓮子的無慚眉眼柔和下來。原來笑容真的是可以傳染的。
「你——站住!」
不和諧的尖叫聲想起,無慚面色一沉,「大膽!」
宮裝美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造次了,急忙矮身行禮,「韓大人恕罪」。
韓某人哼了一聲,鮮見的好脾氣徑自越過她,繼續剛才的話題。何某人自然是樂得見某人不發作,也就沒分半點心思給躬身行禮的人。
何某人話說的硬氣,卻還是乖乖請了劉小豬到了含章殿,一頓蓮宴吃下來,味道在其次,反正是吃的融洽無比。賓主盡歡,上午那不愉快的一段小插曲早已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幾天後,韓某人被招到了劉小豬的寢宮,自從無慚來了,跟隨韓某人到劉小豬寢宮的光榮任務便落到了無慚小弟頭上。于是無慚一眼便發現地上跪著的宮裝女子正是前幾天攔住他們去路的人,不由冷了神色。
韓某人臉色也不是很好,「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董少使有話要對阿嫣說,說吧」。
地上的女子恭恭敬敬給某韓行了一禮,「大人明鑒,那李小姐乃是人假冒,不是真正的李家小姐」。
韓某人眯起眼,「哦?」
「她是臣妾的粗使宮女玉兒,臣妾宮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證,不知怎的冒充李家小姐,蒙蔽皇上和大人」。
「玉兒——這名字有點熟」。
雲公公躬身開口,「皇上,玉兒就是在衣褲上訂扣子的宮女,後來被奴才調到溫池,又偷了韓大人的令牌逃出宮」。
「說起來,阿嫣,那小宮女怎的有本事偷了你的令牌?」
某韓自然不會把自己挨打的糗事拿出來娛樂劉小豬,哼了一聲,「那宮女狡詐多端,偷點東西再平常不過」。
「雲如許,你說那玉兒會不會就是玉娘?」
雲如許其實也很郁悶,那丫頭跑了,彩悅不明不白的死了,要找一個服侍韓某人洗澡的太不容易,害得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被皇帝陛下埋怨個半死,「皇上,奴才記得當初皇上見了那玉兒還說了句不能入目,李小姐端秀清華,遠非那玉兒能比」。
「皇上!」董少使急了,「玉兒肩膀上有一塊胎記,皇上一查便知」。
韓某人冷笑,「你一個主子怎會知道奴婢身上有什麼胎記?」
「是跟她同屋的宮女稟知臣妾的」。
「跟她同屋的宮女?玉娘洗澡時從不讓人在旁邊,別跟本大夫說她睡覺都是不穿中衣的,被同屋的人瞧了去,說,你听誰說玉娘肩膀上有胎記,拿來陷害她?」
韓某人氣勢太凌厲,董少使顫了顫,勉力道,「皇上明鑒,李小姐跟玉兒長的一模一樣,肯定是那賤婢逃出宮後,殘害了李小姐,冒充她混進宮——」
劉小豬似笑非笑看著一臉陰沉的韓某人,「阿嫣,怎麼看?」
某韓冷哼,「皇上心中已有定議,又何必問阿嫣?」
「說的是,來人,董少使污蔑世家小姐,罪不容恕,賜白綾」。
「皇上,皇上,皇上饒命啊,妾身冤枉——」
兩個太監塞住董少使的嘴,拖著她出去了,劉小豬依舊似笑非笑的模樣,「阿嫣可算滿意了?」
韓某人臉上狠戾一閃而過,「多謝陛下」。
「臣見過娘娘」。
「韓大人光臨,本宮受寵若驚」。
韓某人詭異一笑,「帶上來」。
兩個小太監費力的拖進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衛子夫大驚,「女良——」
「嘖嘖,不愧是夫人的得力侍女,毒害皇上的事都能做的出來,本大夫當真要刮目相看了」。
「韓嫣你——」
韓玫瑰擺手,「不關本大夫的事,是皇上命人杖斃了她,不過娘娘放心,皇上明白娘娘對皇上痴心一片,是絕對不會懷疑娘娘想毒害皇上的」。
衛子夫心中冰涼一片,袖中雙手微微顫了起來,「本宮御下不嚴,稍後自當去向皇上請罪」。
「娘娘明鑒,這奴才不好好懲治,難免會到處亂跑滿嘴胡話,惹著了本大夫沒關系,惹著了皇上——」韓某人意味深長一笑,「娘娘可得掂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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