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何某人號稱要跟自家弟弟從此陌路,衛娘娘表示很憂心,要求某人常到增成殿逛逛,然後曲線救國的讓霍寶貝進宮進行萌寵攻勢,何某人果然很吃這一套,雖然面上淡淡的,增成殿卻一天比一天跑的勤,而這天何某人到時,皇帝陛下竟然也在,正頗感興趣的問霍寶貝酌情閣的花魁長的如何。
霍家寶貝假以時日也是毒舌一枚,聞言不屑道,「庸脂俗粉」。
皇帝陛下感興趣了,「什麼樣的叫庸脂俗粉?」
霍寶貝毫不猶豫,「像酌情閣花魁那樣的就叫庸脂俗粉」。
皇帝陛下華麗麗的囧了,好吧,果然是何某人的高徒,思維方式跟他們這些俗人都是不一樣的。
打擊到了皇帝陛下吐了口氣,再接再厲,「去病,你今年才十一歲吧,應該有心也無力吧?」
霍寶貝怒了,「就算草民有心無力,也不妨礙草民抱女人,香香軟軟的,抱著舒服!」
何某人還沒到門口遠遠就听到這一句,腳下一亂,忙扶了扶小宮女的胳膊才沒摔倒,難道時空錯位,她家寶貝不是名震匈奴的少年英雄,乃是一賈寶玉式的人物?
劉小豬恍然找到了知音人,「說的對,朕成親的時候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朕賜你幾個姿色上等的」。
霍寶貝想了想,「那皇上能不能把玉娘賜給草民?」
劉小豬更感興趣,「你是自己要還是幫你舅舅要?」
霍寶貝毫不猶豫,「我們都要」。
劉小豬無語了,果然跟個孩子溝通就是自找苦吃啊。
「皇上,玉娘抱起來又香又軟,您把她賜給草民吧?」
何某人忍不住了,也不等宮人通傳了,幾步跨進大殿,「霍去病。你皮癢了是吧?」
霍寶貝心虛了,乖乖讓何某人狠狠擰著自己的小臉蛋,眉頭都不敢皺一下。
劉小豬哈哈笑了起來,「這小子果然有趣兒。怪不得玉娘和阿嫣都喜歡」。
何某人恨恨,「有趣個鬼,皇上恕罪,民女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小子,跟老娘出來!」
何某人拎著霍寶貝一路出了宮,然後好像突然忘了剛剛的一幕,興致勃勃道,「寶寶,我們去吃好吃的!」
此時已接近中午。各家食肆都飄出誘人口水的香味,何某人拉著霍寶貝在一個路邊的小攤坐了下來,「老板,各種肉串菜串都來十串,多放點辣」。
等各種肉串菜串上來了。霍寶貝傻了眼,好吧,難道說他讓她失望了,並沒有她預想中的長那麼快,以吃下這一大桌子的東西?
「吃啊,別客氣,我請客。」何某人卷起袖子,絲毫不顧形象的咬了起來,「還是這樣吃著痛快」。
霍寶貝立即不甘示弱搶了起來,事實證明,兩人的肚子與何某人預想中的相差太遠,不過好像也不用擔心浪費。何某人招了招手,立即有走街串戶的孩童一哄而上,搶的一干二淨。
「走吧,今天要做什麼?」
霍寶貝捏了捏牽著自己的手,他的手已經比她大了。還有三年——
「我們去買衣服好?」
霍寶貝點頭,何某人高興的揉了揉他的額頭,「我的去病是個小美男子,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霍寶貝皺了皺眉,沒有吭聲,何某人顯然興致極好,看到喜歡的就要上一匹,又讓繡娘給霍寶貝量尺寸,吩咐尺碼慢慢放大,好似要一次幫霍寶貝做好一輩子的衣服。
逛完衣服店,何某人又拐進了配飾店,挑挑揀揀半天,終于看中了一條嵌藍寶石的玉色束額,拿到霍寶貝額邊比劃,霍寶貝嫌棄推開,「那是女人戴的」。
掌櫃不意了,「小公子,這怎麼是女人戴的?女人戴的那叫華勝,這是束額,小公子這般年紀戴著最是合適,又標致又英氣」。
何某人來勁了,不顧霍寶貝反對幫他戴上,果然如掌櫃所說為霍寶貝初現少年稜角的俊臉平添了三分英氣,三分精致,一個沒忍住狠狠親了某寶貝一口,「我家去病以後絕對是長安最漂亮的公子哥兒!」
霍寶貝嫌棄的擦著臉上的口水,卻也沒再堅持要拿下。
掌櫃又拿出一只錦盒,「姑娘,您看這串華勝,是那條束額余下的寶石所制,精巧漂亮,寓意又好,試試合不合適?」
何某人拿起看了看,瑣碎精巧,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流光溢彩,比霍寶貝那束額還好看幾分,惜——
「算了,好看是好看,不適合我,」她一去不復返的美貌啊!
霍寶貝不高興了,「怎麼不適合你,要了」。
何某人失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去病,我這樣的要清淡自然,還能有幾分韻味兒,濃妝艷抹就會被人罵庸脂俗粉,就像你罵人家花魁」。
霍寶貝更加不高興,踮起腳幫何某人束上華勝,掏出荷包付賬,何某人模了模額頭,嘆了口氣,好吧,她家寶貝親自出馬,她就給他幾分面子吧,不過,真的很奇怪啊——于是,某人拿出面紗蒙上臉。
霍寶貝剛付完帳就現某人竟然遮住了臉,頓時怒了,「你什麼意思?」
某人討好的拉著他的手,「寶寶,你看,這樣是不是多了幾分朦朧美?」
霍寶貝看了看,勉強點頭,好吧,彪悍偏心如霍家寶貝也不得不承認,何某人遮住那張平凡的臉,只露出一雙眸子的模樣實在是好看多了。
「哎,去病,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隨你」。
「那,我們去清音閣听曲吧」。
「你是女人」。
何某人憤憤,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听曲了?
听曲的建議被駁回,兩人開始沒目標的在街上閑逛,買了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何某人還看中了一個丑的不行的牛骨刻的猴子,霍寶貝其實真的很想問問她那雙看起來還算明亮的眼楮到底是怎麼長的。
兩人一路走來,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城門口。何某人正要打道回府,突然覺不對勁,拉著霍寶貝幾步上前,「生什麼事了?」
何某人雖沒什麼人認識。衛家二郎負責城防,那些兵們幾乎個個都能認識霍家寶貝,不敢怠慢,「回小姐,這些人說黃河水患,他們逃難到了長安,長安從未有過黃河泛濫的傳聞,衛大人已進宮請旨,命屬下將他們攔在城門外,暫時不得入城」。
何某人不得不承認衛二郎這樣的處理方法很是穩妥。也是唯一的法子,是——
「你們大人去了多久了?」
「有兩個時辰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何某人點頭,那邊尖銳的哭喊聲響起,「官爺。讓我們進城吧,再不找大夫,這孩子就沒命了!」
城外一個守衛冷冷呵斥,「讓你們進城,你有銀子找大夫?老實點!」
何某人看著那群骯髒襤褸滿臉病容的人,鼻頭一酸,忙扭過頭去。
「舅舅很快就會回來」。
何某人點頭。拉著霍寶貝的手緊了緊,招來一個小孩,給了他一塊糕點,「去采香堂,讓肖掌櫃派于管事到城門口來」。
小孩子得了糕點,一溜煙去了。于管事還沒到,衛二郎已經帶著一班人回來了,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晃的人眼花。
衛二郎並沒有現他們,神色慎重的吩咐手下兵士將那群難民往城外遷了幾十丈遠,然後才讓裝滿稀粥饅頭的大車出城。
衛二郎無疑是個仔細的人。眼看事事安排妥當了,這才松了口氣,正要拿手帕擦汗,手邊已多了一條素白的帕子。
「玉娘?」
何某人笑的陽光燦爛,「衛大人辛苦了」。
衛二郎恍了恍神,接過帕子,「你怎麼到這來了?」
「出來逛街,正好踫到了,皇上怎麼說?」
「朝廷沒收到黃河水患的奏折,這些人又言之鑿鑿,想是地方官員怕皇上震怒,瞞了下來,皇上還在召集大臣商議,命我先來送點吃的給他們」。
「看他們的樣子,生病的不少,還得找大夫,晚上涼,這些人什麼都沒有,恐怕還得找些被褥來」。
「這個皇上沒說——」
何某人笑著點點頭,「皇上一時哪想的那麼周全,這點東西我還是有的,不用擔心」。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你不說,他們就當是皇上的恩典,多好」。
那邊于管事匆匆跑了過來,「小姐」。
「這里有一百二十一個人,找一百三十套衣裳,六十床被褥,不拘新舊,關鍵是干淨,再找十來個大夫來」。
于管事答應著去了,衛二郎有些無措,何某人嬉笑開口,「二郎也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今天這件事處理的很好,一會讓你的手下命令他們全部洗干淨,否則招了疫病就糟了,噢,對了,還得有熱水,哎,于管事,再找三十口大鍋來」。
于管事遠遠應了一聲,衛二郎吶吶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何某人留戀看了看身邊的霍寶貝,「等于管事把東西置辦好了送過來吧」。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那邊一聲慘叫聲傳來,卻是一個士兵見一個男人仗著身高體壯搶別人的東西,狠狠踹了他一腳,衛二郎身為頭兒當然要過去,何某人拉住他的袖子,「二郎,跟他們說還有,不用搶」。
衛二郎怔了怔,何某人拍了拍霍寶貝的頭,「去病,我們去買些吃的來,二郎,你派兩個人幫我們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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