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天,此行的目的地——河西走廊——終于到了,那一望無際的綠,一望無際的藍,一望無際的疾風勁草,給人的震撼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面前,所有的人突然都失語了,良久,劉徹緩緩吐了一口氣,擲地有聲,「這是朕的江山,朕遲早要親手奪回來!」
「臣願為陛下沖鋒陷陣,踏平匈奴,一雪我大漢百年之辱!」
劉小豬又吐了口氣,回頭看了看目光誠毅的絕色少年,朗聲大笑,一勒馬韁,駿馬疾馳而出。
雲如許大驚,「主子,前面就是匈奴人的地方,不——」
劉小豬打斷他,「河西是朕的,更是大漢的!」
雲如許低聲吩咐了兩句,拍馬跟上,某寶貝目光灼灼,「玉娘——」
我揉揉他的頭,「我們跟上」。
匈奴和大漢經過百年和親,邊境關系已趨于平緩,排除匈奴人或心血來潮或青黃不接時到大漢來打打秋風,其他時候兩國人民還是很友好的,比如此時我們一隊人假稱行商就獲得了當地人民的熱情招待,甚至熱情的邀請我們參加當地的篝火晚會。
這樣的熱鬧某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跟借宿的人家借了兩套衣衫,興致勃勃換上,又求了那個大嬸幫我梳上了匈奴少女流行的無數條細細的麻花辮,系上寬寬的圍額,放下劉海,帶上一對叮咚作響的腳鈴,跑去跟某花跟某娃獻寶,被打擊一番後勒令某娃換上另一套衣服,某娃很有愛國情操,堅決不肯,兩人在打口水戰間,東方神仙溫雅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李小姐,在嗎?」
「在在。進來」。
門簾緩緩掀開,某人雙眼一亮,嘻嘻笑了起來,「哎。你穿匈奴衣服倒是多了幾分男人味,不錯,不錯!」
他回了一笑,「小姐見笑了,東方料知小姐必然會去湊熱鬧的,一起?」
「好啊,哎,你會不會跳舞?」
「不會,不過應該不難,跳錯了也沒關系。高興就好,塞外佳麗別具風情,東方神往已久」。
我**一笑,「說的是,塞外佳麗別具風情哪!」
「不許去!」
我挑眉。「嗯?」
某娃噎了噎,「不許跟他一起去」。
「那跟你一起去?」
某娃再次噎住,我不等他反應扯著東方神棍的袖子就跑。
某個小人目的性向來很強,扯著東方神棍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將在合抱山求來的簽遞給他,「幫我看看是什麼意思」。
他拿著簽沉吟半天,沉聲道。「小姐還記不記得家師?」
「呃,當然記得,怎麼了?」
「家師仙去前,將畢生所學都傳于東方,之前看不懂、看不到的,東方已然能看的明白——」
唔。某人應該說恭喜麼?
「然而,小姐的命格,東方卻怎麼也看不出,不知小姐能否讓東方點一點小姐的眉心?」
某人很大方的抬起臉,他伸出右手食指點向我眉心。神色端嚴肅穆,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死魂——」
我大驚,想推開他,卻現自己竟動彈不得,他在用什麼邪術?
「啪——」
長鞭夾著凌厲的風聲呼嘯而至,毫不留情的打到東方朔單薄的胡服上,東方朔踉蹌倒地。
「玉娘——」
我大口喘著氣,不敢看兀自震驚盯著我的東方朔,扶著他轉身就走,「寶寶,我們快走」。
東方朔明顯還沒完全模清某人的老底,一找到機會就要點某人的眉心,某個心虛的人自然不會讓他再得逞,一見了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除了東方神棍居心叵測外,某人的河西一行相當愉悅,一路走來早就忘了自己當初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人拖過來的,玩的忘乎所以,所以雲大公公第一百零一次勸皇帝陛下早日回去時,某人是相當不爽的,更加不爽的自然是某花,于是某花第一百零二次開口,「換了衣服!」
「我喜歡」。
「蠻夷!」
「我喜歡」。
他噎住,開始轉移方向,「主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阿嫣也想回去了?」
某韓冷著臉點頭,劉小豬終于讓步,「朕出宮也有些時日了,是該回去了」。
雲大公公感激向某韓看來,某人立即垮了臉,花花,乃記著。
「玉娘不舍得?」
「沒有,」口是心非的某人。
「玉娘不是一直惦記著做公主?不如朕封玉娘做公主,然後送玉娘來匈奴和親?」
劉小豬,乃去死!
他忽地一嘆,「再往前走幾天,說不定能踫到二皇姐——」
雲如許大驚,「陛下萬萬不」。
劉小豬一嘆,沒有開口,一時眾人都沒了聲息,良久劉小豬又是悠悠一嘆,「算了,回去吧」。
回去比來時明顯加快了行程,不再與當地匈奴人接觸,而是找沒人居住的地方走,當然這樣的地方在河西太多太多,不會繞太多的路程,眼看著草原的邊際越來越近,某人是不謂不惆悵的,老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美好日子啊!
「大人,還有多久到大漢?」
「明天日落之前」。
我悵然一嘆,他冷冷一眼掃過來,「不如本大夫給你爺爺寫封書信,仔細說說你一路的行為好惡?」
某人立即板起臉,「大人,像我爺爺那種別扭老頭,給他寫信會降低您的身份的!」
好吧,某韓無語了。
「吹個曲子吧?」
他看了我一眼,拿出袖中血紅的長簫嗚嗚咽咽吹了起來,簫是一種很奇怪的器,再愉快的曲子吹起來都會有種憂傷的郁然,比如此時——
劉小豬感嘆,「許多年沒听阿嫣吹過了」。
衛子夫笑道,「韓大夫這曲子倒是沒听過,不知是哪一支?」
某韓垂頭盯著長簫,半點反應懶得奉給,某人開始打圓場,「大人應是隨意吹著玩玩的,說起來改日幫去病請個琴師才好,長大了也能如東方大人般文采風流翩然出世」。
「還是妹妹想的周到,不怪去病跟妹妹親,反倒忘了本宮這個親姨娘了」。
我膝蓋一軟,跪了下去,「娘娘恕罪」。
「妹妹這是做什麼,本宮不過隨口說一句開個玩笑,妹妹這般倒像是本宮欺負了妹妹一般」。
某人腿更軟,「娘娘恕罪」。
劉小豬陰森開口,「玉娘,欺負子夫是不是很有趣?」
呃,皇帝陛下,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
「妹妹快起來——」
眼看夫人娘娘要起身來扶,某人立即爬了起來,「去病,呃,大人,陪我去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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