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人無趣的吃著晚飯時,入音來報駱斯年求見,某人高興了,「來的正好,再加點菜來,讓他陪我吃頓飯」。
自從太皇太後崩逝,駱斯華又難產而死後,駱斯華在宮中漸漸趨于透明,某人自然也就不用天天將他帶在身邊當標簽,駱小郡王遂成了含章殿最游手好閑的一個,直到幾個月前某人將他派去處理李氏衛浴的賺錢大計。
駱斯年依舊是麻木蒼白的模樣,雙眸較之幾個月前卻多了幾分神采,恭恭敬敬將李氏衛浴的一系列情況匯報後,才告了罪坐下拿起筷子。
我笑眯眯幫他盛了一碗湯,「你說那麼多,我也听不懂,不如你直接說一下我到底掙了多少錢?」
「目前約有九萬白銀,等年關過後,余下的工事全部完成,大約有二十萬白銀,除去那些災民的安置費,小姐大約可淨賺十五萬」。
某人笑眯了眼,「好人有好報,古人誠不我欺也!」
駱斯年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別過眼神不看某人小人得志的欠扁樣。
「過幾天有空抽時間跟我進宮,去瞧瞧三公主」。
駱斯年語氣淡漠,「不用,多謝小姐費心」。
從當年來看,駱家姐弟感情極淡,即便在駱斯華榮寵最盛時,也從未見過她幫駱斯年求過半句情,然而她在產房里掙扎時,心心念念的不是她即將出生的孩兒,更不是她萬人之上的夫君,而是這個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據宮人傳說,駱斯華到生命盡頭時神智已有些不清,嘴里不停念叨的是她對不住這個弟弟,求皇上放他回東甌。
駱斯華生下了大漢的三公主,自己卻難產而死後,劉小豬下令除了駱斯年奴籍,允他出宮。駱斯年卻不知什麼原因死都不肯離開含章殿,只是往日偶爾還會掛在唇邊的笑從此不見了蹤影……
「小姐?」
我笑笑,「駱斯年,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當初為什麼不回東甌?」
他語氣是一貫的淡然到極致的麻木,「不想」。
我嘆氣,「其實我不太喜歡你姐姐」。
他頓了頓,到底開口,「所有受寵的妃子,你都不喜歡」。
我挑眉,「你這意思是我吃醋了?」
他默然,我笑了,「好吧,你們姐弟倆的恩怨情仇我也管不了許多。李氏衛浴,肯定不可能只有長安有,與其等別人來模仿我們,不如我們自己走出去,你願不願意出長安?」
「小姐自然早有決斷。又何必問奴才?」
我聳肩,「你知道,我不喜歡勉強人,這件事雖然你去辦最適合,但也不代表我找不到其他適合的人,你願意自然最好,不願意。我再找別人」。
「如果是李管事,小姐也會這般說?」
我想了想,「如果是他,我大約會知道他願不願意去,所以也就不用再問,駱小郡王。是你自己將自己的心思藏的太深,可怪不了別人」。
他默了默,「小姐想將奴才派到哪里?」
「唔,這個,你不應該最清楚?」
他默然看向我。我笑,「既然交給你了,你就算不清楚,也應該負責調查好哪里合適」。
他低下頭認真吃飯,我嘆氣,「唉,駱小郡王,你真的不想見見三公主麼?」
他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慢慢擦著嘴角,「小姐似乎消瘦了不少」。
呃,我應該說謝謝夸獎麼?
他悠悠一嘆,「小姐該煩心的不是奴才去不去見三公主,而是想想自己月兌了少時的嬌憨模樣,要怎麼用這樣一張臉欺騙世人」。
我大驚,模出鏡子,水晶鏡中清清楚楚倒映出一張尖尖的巴掌臉,因著蒼白的臉色越發顯得楚楚可憐,只那雙眸子中慣帶的冷淡疏離卻讓這張楚楚可憐的臉顯出幾分高不可及的淡漠來……
某人一聲慘呼,捂住臉,這樣一張一看就欠打的臉竟然是我何某人的,老娘還要不要活了?老娘的嬰兒肥,快回來啦啦啦!
話說某人發覺自己沒了基礎安全保障——嬰兒肥後,每天都很努力的加餐飯,然而還沒取得成效韓某人就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絕對算不上好消息的消息,直接導致某人的嬰兒肥永遠跟某人say了goodbye,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此時韓玫瑰正得瑟無比炫耀道,「我知道你肯定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你肯定不會告訴我是吧?」
「那倒也不是,你告訴我那個曹壽怎麼回事,我就告訴你」。
我翻了個白眼,「你們那些家國天下的關我什麼事?我好奇那個還不如好奇好奇中午吃什麼」。
某韓大受打擊,悶悶呷了口茶,我若無其事繼續練自己的字。
「你真不想知道?」
好吧,某韓還是修煉不夠啊!
「韓大人,您就發發慈悲一次性把話說完可好?皇上又想干什麼?難道是吃飽了撐著想打仗?」
他瞠目,「你——」
某訝,「他真的要打仗?」
他冷哼,「李小姐好大的本事,連皇上的心思也能揣測的一清二楚!」
某再度對天翻個白眼,好吧,跟毒舌說話就是累啊!
「李小姐再猜猜,皇上想打什麼仗?」
某不屑,「這還用猜,除了匈奴還有誰值得他打的,更何況這次他栽了這麼大個跟頭,不討回來估計他飯都吃不下去」。
「李小姐果然蕙心蘭質,被皇上知曉了說不定又會賞賜無數」。
某不耐,「喂,到底怎麼了?他怎麼突然想起來打仗?」
「打自然是早就想打的,不過這次聶家家主聶壹到了長安,說自己願去匈奴詐降,哄匈奴人入馬邑,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
我想起來了,好像漢武帝初年是有這麼回事,但是好像保密性做的不太好,匈奴人偶然抓住了個小吏,那小吏生怕自己被匈奴人砍了,什麼都招了,匈奴人立即來了個「不羞遁走」,劉小豬三十萬大軍連匈奴人長的啥樣都沒看到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大人——」我敲著桌面,「你不覺得這個計策太簡單了?」
「聶家在馬邑一帶極有聲譽,百年來從沒有人懷疑聶家人的信譽,那聶壹更是位德高長者,匈奴人頭腦簡單生性貪婪,必然中計」。
我還想再說,韓玫瑰揮手打斷我,「等你見了聶壹就不會懷疑了」。
我想起歷史上聶壹的確是哄的匈奴人靠近了馬邑,只被個軟蛋壞了事,韓玫瑰評價又如此之高,頓時感興趣了,「大人,我們偷偷去瞧瞧那聶家家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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