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一行人又不緊不慢上路了,只是車隊明顯又壯大了不少,對于這個,韓玫瑰同學明顯是不屑的,士農工商,好吧,讓他一士大夫自降身份經商是委屈了點。
我掀開車簾往外看了半晌,又悶悶放下,「這山真矮,頂多能算個石頭包子」。
韓小弟接口,「嗯,比秦嶺差遠了」。
「唉,這樣的小山肯定沒什麼山匪玩了」。
韓小弟困惑打量了一下某人,大韓冷哼,「你是想遇到山匪還是慕流風?」
「都想,」某人毫不遲疑。
傳說這世上有一種人長了一種嘴叫做烏鴉嘴,而某人顯然就長了這種嘴,話音未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小姐,前面好像有人埋伏,老朽去看看」。
「好,無慚,跟著」。
不一會,兩人回來了,無慚神色很嚴肅,「小姐,大約有一百來人,都拿著弓箭,應該還是那群跟我們追要孩子的人」。
我沉吟,某韓冷哼,「找死」。
「商隊功夫好的加上無慚只有四個,對方又準備充足——」
「一群烏合之眾,你帶幾人去殺幾個人立威,其他的不足為慮」。
「殺人不好吧——」
「等著別人來殺你就好?傳令下去,原地休息,一有異動全部躲入車底,你帶上幾個會武的,能殺幾個殺幾個,不要折損人手」。
無慚領命去了,我惆然不,「真是無妄之災了」。
「是誰的災還說不定」。
「那些人如此做派,只怕在壽春勢力不小,我這些年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只怕要一朝毀盡」。
「不過一點銀錢,他敢動手,遲早本公子要他家破人亡!」
「算了,估計那孩子很重要。人家也不容易」。
他斜睨,「不如你交還那個孩子,什麼都解決了」。
我苦笑,「你何必拿我取笑?那孩子雖然不知道什麼來頭。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托庇于我們,我們就算不伸手幫她,也不該伸腳踩她」。
「真不知道你天天哪來的善心」。
「這不是善心,」我認真糾正,「是做人的良心」。
他認真打量了我一番,輕嗤一聲,不再開口。
「李姐姐——」
我握住他的手,「說兒怕了?」
「沒有——」
「這樣的小場面,你大哥還不放在眼里。別怕」。
他點頭,無慚的聲音遠遠傳來,「全部躲入車底!」
韓玫瑰冷哼一聲,掀簾子出去了,我拉著韓說緊跟其後。「說兒,拔出劍,保護好自己」。
壽春接近馬邑,民風彪悍,那些人竟悍不畏死,分出一撥人纏住無慚他們,剩下的人快速朝這邊沖來。
韓玫瑰拿著弓。搭上箭眯著眼拉起弓,激射而出,那領頭之人似乎有點不相信般看了看自己胸口,然後轟然倒地,我看了看,這射程。唔,我家花花果然好樣的!
某韓弓箭連珠射出,不斷有人慘呼倒地,其余人卻似乎視而不見,依舊勇猛無比的往前沖。終于到了射程之內,我腕上軟劍彈出,花間派的劍法舞的密不透風。
等一切塵埃落定,韓玫瑰雙頰緋紅,雙眸璀璨,周身都似鍍上了一層絢爛的光芒,而我則終于忍不住扶著車轅嘔的肝腸寸斷……
「小姐,擦把臉」。
我接過熱氣騰騰的毛巾捂在臉上,良久放下,「那個,怎麼處理了?」
「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壽春令,他們既然扮作山匪來劫我們的車隊,我們當然要回敬一二」。
「留下的是誰?」
「徐管事和風伯,小姐放心,不會有問題」。
「嗯——」
「小姐,已經問出來了,是壽春朱家的人,只怕——」
「朱家?那個壽春首富的朱家?」
「是,我們如果扛上朱家只怕難在壽春立穩腳跟」。
我想了想,翻出一塊青翠欲滴的玉玦,輕輕模了模,果然還是權力能壓死人啊,我一直籌劃著逃離劉徹,到關鍵時候卻還是要托庇于他,「你跑一趟,帶上那個活口,去見朱家家主,威逼利誘,務必要他就範,一定要在壽春站穩」。
「是」。
無慚走了,韓玫瑰冷哼,「壽春就這麼重要?」
「離馬邑最近的城市,你說重不重要?」
「離馬邑最近關你什麼事?」
我低低一嘆,「自然關我的事……」
第三天晚上,我們到了馬邑,于是掙錢的去掙錢,花錢的去花錢,第八天是匈奴與馬邑一月一次的互市,某三人打扮的一如馬邑尋常的富貴公子在街市上看熱鬧,看見新奇有趣的東西就去光顧人家的生意。
「哎,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活生生的羊皮卷啊!
賣主是一個十幾歲的匈奴少年,聞言操著古怪的漢語頗有些靦腆道,「爺爺說這,是法術,上千年了,現在,沒人認識了」。
某人瞬時雙眼亮,古董啊古董啊!
「這個怎麼賣?」
「兩大袋,面」。
哇,達了達了,好便宜啊啊!我掏出一小錠銀子,「這個夠買五袋子面了,不用找了」。
他急忙擺手,「不要,銀子,要面——」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大多都是以物易物,郁悶了,難道某要扛著幾袋子面粉來逛街?
「無慚,去——」
就在這時,渾厚的號角聲響起,那少年突然一改羞澀靦腆的模樣,惡狠狠撲向韓玫瑰,去搶他腰間的玉佩,韓玫瑰雖不會武,手腳功夫還是有的,一腳踹飛了他,四周的匈奴人全部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搶東西打人,我立即抓起地上的羊皮卷,「公子,我們快走!」
韓玫瑰冷笑,「走?」
我急忙去抓他的手,壓低聲音,「別誤了皇上的計策」。
他頓住動作,我拽著他開跑,「無慚,抱著說兒,我們快走」。
等我們好不容易跑回客棧,並用一錠金子哄老板開了門後,舉目看去,大街上已是狼藉一片,到處有人呼號哀哭,那些匈奴人騎著原本說拿來賣的大馬,揮舞著大刀,四處劫掠打殺。
「李姐姐——」
我拉起他的手,「說兒,好好看著,這一切,我們總有一天要他們用鮮血來還」。
「嗯!」
貌似小韓同學以後也是衛大將軍座下一員猛將吧,我死死握著他的手,任由淚水迷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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