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直認為自己倒霉的要命,在踫到溫潤如玉的衛家二郎的同時竟然還有個平陽在一旁虎視眈眈,反過來想一想,平陽在踫到溫潤如玉的衛大將軍的同時遇到某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其實也挺倒霉,比如此時——
某花臉上掛著欠扁的笑容,手里玩著那個我遠遠看去以為是野花野草編成的花冠,其實乃是各色寶石點綴而成的寶冠,「平陽長公主果然大手筆,這樣的東西也舍得往外拿」。
「她大概想不到有人竟然能連投一百次都中的」。
某花笑的更加欠扁,「雕蟲小技,霍去病都能進一百次」。
「呃——」
霍寶貝冷聲開口,「這花冠原本就是為舅舅準備的,好讓舅舅送給那個什麼清河翁主,成就一番美話」。
「呃——」
「恭喜你又得罪平陽了,」幸災樂禍的某人。
某憤憤,「靠之,我就在想衛青那個死孩子怎的這麼好,原來又是要拿我做擋箭牌!」
某韓愣了愣,隨即笑道,「擋箭牌倒未必,一箭雙雕是必然的,一來可以擋掉清河翁主的婚事,一來讓平陽記恨到你這魅惑人心的妖女頭上,挺好,對了,還可以順便搏得玉娘歡心,那小子,有前途」。
某更加憤怒,「靠,真是承蒙他們看得起了!」
「所以說,這世道只有美人計最好用,今日如果換做程宇,玉娘必定不至于暈頭暈腦的接下花冠——」
某人正準備將花冠扔到地上狠狠踩兩腳,十七清冷的聲音響起,「皇上快到了」。
某大驚,「快,藏起來」。
很顯然,藏起來是沒用的,劉小豬剛到就陰森森笑道。「听說玉娘今兒得了個寶貝?」
衛小妖,某要滅了你!
「拿來朕瞧瞧」。
某人只好乖乖奉上,劉小豬上下打量了一番,「皇姐果然有錢。看來是朕平日太大方了」。
韓玫瑰冷哼,「什麼群英園,倒像是個扯皮條的館子」。
好吧,韓玫瑰的毒舌從來都不會讓某人失望。
「今兒朕听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某頭皮一陣發麻,「陛下,臣女已經下定決心在接下來的半年內都閉門不出面壁思過」。
他逼近抬起我的下巴,細細打量,「這樣一張臉,為何總是有不識貨的喜愛?」
你才貨,你一家都貨!
某韓冷笑。「皇上為何不問問自己?」
劉小豬放下我的下巴,皺眉,「朕怎能一樣?」
「皇上又有什麼不一樣的?」
劉小豬一時語塞,轉而一嘆,「阿嫣。朕突然發現自己快沒耐心了」。
我一驚,下意識朝某韓看去,他冷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像一盤看起來也不甚美味的菜式,吃不吃無所謂,可真不讓朕吃,還歷數年不變,周圍還有無數人覬覦。那朕就無論如何也得嘗嘗滋味了」。
我咳了咳,「陛下,您那種心理一般常見于去病這麼大的孩子,陛下如此不嫌跌了身份?」
劉小豬笑的詭異,「玉娘,朕如果用強。你會恨朕多長時間?」
我只覺太陽穴漲的厲害,一時根本不知如何作答,劉小豬又悠悠加了一句,「會不會比朕喜愛你的時間長?」
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沒事在家睡睡覺吃吃瓜,多好,瞎跑什麼!
「皇上——」
劉徹打斷他,「阿嫣,朕要听玉娘說」。
我右手上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左手,「陛下,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復雜,說到恨,我們就不得不先說愛,有句話叫愛之深恨之切,沒有愛又怎會有恨,陛下即使要用強,玉娘也不會恨陛下,要知道恨這種感情,傷害的不僅是對方,更是自己,聰明人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恨一個人的,只會討厭他,厭惡他,看不起他,蔑視他,鄙視他,甚至無視他——」
劉小豬的臉色開始朝暴風雨靠攏,某不怕死的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當然像陛下您,用強那就太掉身價了?不如您試試用我李氏一族的性命、小叔叔的榮辱,以及嚴刑拷打或是金銀珠寶之類的試試?孟子有言,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玉娘只是個小女子,陛下只要用足富貴、貧賤、威武三招,玉娘定然乖乖就範,又何必勞陛下有失一國之君的體面?」「閉嘴!」
「 當!」
劉小豬怒氣沖沖走了,某贗品花瓶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我狠狠擦了把汗,「娘的!」
某韓卻一副心情好的不得了的樣子,竟然伸手模了模我唇角,「玉娘這張嘴當真叫人又愛又恨」。
我瞪大眼楮,您老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估計是某人的表情極大的愉悅了某韓,某韓竟然慢慢摩挲起我的唇瓣,「怪不得能迷的衛青痴候數年——」
某人眼楮瞪的更大,靠,您老到底被啥玩意給附身了?
某人終于確定自己原來就是傳說中的豬腳,這般容易出事故的體質,不是豬腳簡直對不起讀者啊!
「怎麼還不睡?」
我笑了笑,「睡了又醒了,你現在不討厭韓嫣了?跟他也能聊到現在?」
他沒接話,月兌了鞋子上了床,我拿起扇子,「熱不熱?」
「不熱」。
我拿起黑布蓋上夜明珠,拉著薄被搭上他肚子,慢慢搖著團扇,半晌,在我以為他已經睡著時,他突然開口,「怎麼還不睡?」
「剛剛睡飽了,一時睡不著」。
「你在想什麼?」
「想你舅舅,」某人很老實,「今天,他算是又利用了我一把,可是我卻只覺得歡喜,難道真的是所謂的犯賤?」
「舅舅用的是最好的法子」。
「是啊,最好的法子」。
「玉娘——」
「嗯」。
「明天,不去了」。
我笑,「今兒幸虧我去了,否則你舅舅一犯渾,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我怎麼也算救了你舅舅一把,你還不高興?」
小家伙不高興了,扯著我的衣服枕上我肚子,「明天不去」。
我一嘆,「今兒有沒有踫到什麼好玩的人,好玩的事?」
「嗯,曹侯爺說起了平陽公主听說舅舅將那花冠送你了,怎的發怒,挺好玩」。
我黑線,好吧,果然挺好玩。
「還遇到了個傻子,跟著小舅舅叫媳婦兒,曹侯爺問他為什麼,他說,他娘教他的,看到那個不是最漂亮的,穿戴也不是最華麗的,卻怎麼看怎麼舒服,身邊的人也讓人覺得舒服的就是他媳婦」。
我訝了,「他那個娘很有大智慧啊!」
「听說是做生意的,他爹早死,家里就他跟他娘」。
「那個人好不好玩?」
小家伙想了想,「還好,說他傻好像也不太傻,說他不傻又傻的厲害」。
我笑了起來,「這樣的人很好啊,大智若愚,就算是真傻也值得結交」。
小家伙嗯了一聲,我繼續,「還有沒有踫到其他人?」
「唔,很多跟著曹侯爺巴結的,有個人說他做了首賦,非得要吟給曹侯爺听,曹侯爺听的直打呵欠,那人竟一點都沒發覺」。
我笑了起來,「看看人生百態,不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