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寶貝畢竟還是個孩子,再老成也會渴望外面的花花世界,在某人勤勤懇懇扮著小廝的前提下,很是愉快的天天往群英園跑,老王爺看他的神色也越來越欣賞,有一天甚至送給了他一對極為精致的弩,據說也是相當有淵源的,高興的霍寶貝一有空就拿著把玩。
而衛家二郎再次在群英園現身已是中秋前一天,身後跟著江南碧玉蓮兒姑娘,衛二郎很會疼惜美人,蓮兒姑娘身上那種江南水鄉的甜美鮮女敕不但沒有被這大西北的風沙洗去半分,反而越發鮮活起來,如同蓮花池中一個個浴著露珠的蓮蓬。
「去病,傷好全了沒有?」衛家二郎依舊是嘴角含笑眉目含情的模樣,我恍惚記起他小時候並不太愛笑的,只會被我打趣的急了,才仰起頭羞澀笑笑,半是羞惱半是孺慕,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好全了,不過玉娘還是不讓我走路,說要滿一百天」。
「原來不是說三個月?」
「她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這樣,多休息也好」。
「舅舅,她——」
衛二郎嘴角笑意加深,出塵之氣頓顯,卻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比之某人每每對著鏡子練習出塵的笑,卻硬生生成了冷傲,天壤之別。
「二郎,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笑,很美?」
「呃——」
「你的笑會讓人無端有親近之心,卻又不敢放肆褻瀆你,所以,記住,笑也可以是一種手段,一種武器,多笑笑——」
我澀然一笑,原來又是某人的杰作啊!
「舅舅,你什麼意思?」
「玉娘讓你問的?」
霍寶貝冷哼。「不是」。
「還在生舅舅的氣?」
「沒有」。
「明兒中秋,我去宮里接你回來團圓可好?」
「不用」。
「玉娘真的比舅舅親了?」
小東西不答,衛二郎拍拍他的頭發,「真該接你回來。再讓她養幾天就變她家的了」。
霍寶寶哼了一聲,這時一群小姑娘說說笑笑到了,領頭的正是偷偷戀慕衛家二郎的韓甜兒。
「衛某見過各位小姐」。
一個緋色衣衫的小姑娘開口問道,「那就是長公主從江南帶回來的美人?」
蓮兒微微一福,「奴婢蓮兒」。
一群小姑娘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霍大少爺自然不耐煩這樣的場面,「我們走」。
某人自然也是不耐煩的,推著某大少換了個方向,不想走了一會才發現衛家二郎竟然跟著,那個蓮兒卻留在了原地。
霍寶寶也發現了。奇道,「舅舅你?」
「蓮兒很聰明,應付一群小姑娘足夠」。
霍寶貝哼了一聲,衛二郎擰擰他的臉,「怎麼。為玉娘不平?」
霍寶貝再哼,衛二郎輕嘆,「這樣不是很好,長公主不會生氣,我也不用陪那群小姑娘周旋」。
霍寶貝更不高興,衛二郎撲哧笑出聲來,「好。舅舅跟你保證,絕對不踫她,留著等我們去病長大了慢慢享用」。
好吧,霍大少爺暴走了。
衛二郎蹲下握住霍寶寶的手,「去病,傷一好就回來。到時我去接你」。
「我不想回去」。
「去病,听話,不但娘娘和長公主會不高興,于玉娘也是危險的,你長大了。不但要學會承擔責任,還要學會面對孤獨和寂寞,玉娘不會永遠陪著你」。
「她會!」
「她說的?」
霍寶寶語塞,衛家二郎面色更加柔和,「她是怎麼說的?」
霍寶寶別開眼神,「她說誰也不會永遠陪著誰」。
「這就對了,」衛二郎伸手擰擰他的臉,「你現在倒是合了玉娘常說的那句養于深宮長于婦人之手,早些回來」。
「我天天來群英園」。
衛二郎搖頭笑笑,起身拍拍他的頭,「上次跟你說的沒放心上是吧,身上還是染的全是她的味道」。
「那是驅蚊蟲的藥草,含章殿到處都是」。
「無論如何,你長大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要仔細掂量好了,不能全憑自己喜好」。
小東西悶悶嗯了一聲,當然,我絕對不會懷疑這聲嗯會妨礙到他晚上回去變本加厲的粘某人。
「二哥——」
衛二郎悠悠回身,扶住踉踉蹌蹌的少年,「慌慌張張做什麼?」
「是——沒事,我先走了——」
「三郎——」不遠處一聲聲喊聲傳來,「三郎——」
衛三郎身子一僵,「二哥,我先走了」。
衛二郎蹙眉,攔住自家弟弟,「什麼人?」
衛三郎欲哭無淚,「二哥——」
那喊聲來速極快,衛三郎話音未落,他已到了跟前,竟是一個頗為俊朗的少年,皮膚微黑,咧著大大的笑臉,怎麼看怎麼有陽光燦爛的感覺,「三郎,你不是說喜歡小狗麼,我給你找來了」。
我看了看,好吧,那只小狗甚為面熟,分明就是某人前些日子幫霍寶貝找的教材。
「這就是那周念郎?」
衛三郎呆了呆,周念郎嬉笑開口,「我就是周念郎,你抱著三郎做什麼?」
「我是他二哥」。
周念郎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見過二哥」。
衛二郎冷笑,「明人不說暗話,閣下裝瘋賣傻也不過騙騙小孩子們,想要糾纏三郎可以,打得過衛某再說」。
周念郎一雙眼楮骨碌碌直打轉,似在衡量衛小妖有幾斤幾兩重。
衛小妖冷哼,「怎麼?這就是閣下說的喜歡?」
周念郎雙手前伸,「三郎,抱著小寶貝,我請教請教二哥高招」。
衛三郎雖然被纏的苦了,但估計也不是很討厭這個周念郎,竟然上前幾步接了,衛二郎嘴角笑容完全隱去,陰森森看向衛三郎,衛三郎手一松,雪白的小獅子狗直直摔下,摔的嗚嗚直叫喚,眼看幾個大神完全分不出注意力給某可憐的小狗狗,某人只好上前偷偷撿了回來。
「周公子,請」。
「二哥,請」。
某人曾無數次說過,霍家寶貝打起架打起仗來不要命,可沒想到衛家二郎比之其外甥竟毫不遜色,那周念郎明顯是扮豬吃虎,也不過二十剛出頭,功夫竟相當不錯,衛家二郎雖勤奮刻苦,到底起步晚,很快便落于下風,那周念郎既知道衛二郎不是他的對手,又嘻嘻哈哈起來,出招也是戲弄居多,不過很快,他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