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有一種刻意裝飾過的繁華,南腔北調,各式人物都有,道路兩旁的小吃小玩意更是晃花了游人的眼,某二人自然是滿載而歸,回了韓某人的臨時居所擺弄了半天買來的小玩意,發現某玫瑰沒有回來的跡象,遂上床睡覺,某人實在累的狠了,一倒上床就睡著了,感覺沒睡一會,霍寶貝就窸窸窣窣下了床,又回身幫我掖了掖被子,我困的眼都睜不開,含含糊糊說了聲再睡會,他似是笑了笑,伸手模了模我的臉,落地無聲出了門,我翻了個身又睡死過去。
迷迷糊糊中門吱呀一聲開了,熟悉的腳步聲靠近,接著便是一個滿是寒氣的身子鑽進了被窩緊緊抱住我,「玉娘——」
某人郁悶了,一早上被這小子吵醒兩次,今晚一定踢他去別處睡。
「玉娘,醒醒,醒醒——」
醒你娘!
某娃平日最喜歡裝大人,可一到關鍵時候卻幼稚的不得了,比如此時,某人被他捏鼻子撓耳朵的折騰的實在受不了了,一腳踹了過去,「別吵老娘睡覺!」
「韓大人帶了個舞姬回來,據說是秦淮河跳舞跳的最好的,說是給你的,你不去看?」
某人來勁了,「是不是叫芍藥?」
「不知道」。
某人爬了起來,「去看看」。
「小心——」
某韓驚呼聲未止,某救美英雄已到了跟前恰恰接住了踉蹌欲倒的某人,遲到一步的霍寶貝狠狠瞪了小十七一眼,拉著我站了起來,「玉娘,沒事吧?」
「沒事——」
「怎麼了?」
我閉了閉眼,那如水腰肢含情雙眸再次出現在眼前,不由苦笑,「我還是不行,跳不出她那種江南女兒的水媚」。
某韓皺眉。「那煙視媚行的下流之技,你學來做什麼?」
我掏出鏡子,眼楮眨了又眨,更加悲憤。某韓冷哼,「又怎麼了?」
「芍藥說舞隨情動,舞姿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表情和眼神,靠,為什麼我就做不到眼楮眨一眨就能變得又溫柔又嫵媚又水潤?」
「來人,送芍藥回去」。
「喂,你不要太過分!」
「再廢話我打斷她的腿!」
某人憤憤哼了一聲,繼續對著鏡子使勁眨眼。
「入冬了——」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眯起眼。對,就這樣,要似睡非睡——
「霍去病還穿著單衣——」
「嗯——嗯?」某人暴走了,一把扯過某娃,「你想死了是不是?不會多穿點?」
某韓涼涼開口。「當初走的急,他只帶了幾件單衣,是你說到金陵再幫他買,只可惜有人為了個舞姬把這小子忘到天邊去了」。
某人心虛了,扯著某娃就走,「我們現在就去,去病又長了些。以前的也不能穿了,呃,你不去?」
某韓輕嗤,「你以為本大夫會蠢到陪你去給這小子挑衣服?」
某娃立即聲援,「玉娘,我還要練功。你去幫我買兩件回來就行了」。
某人暴走了,小子,老娘欺負不著韓花花,難道還欺負不著你麼?
等某人興盡,某娃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有氣無力的趴在某人肩膀上,某人開始第一百零一次的耳提面命,「那些衣服,你一天換一套,不準重樣,更不準嫌顏色樣式不好看不穿,听到了沒有?」
某娃繼續裝死,我一個爆栗敲過去,「听到沒有?」
某娃不甘不願嗯了一聲,某人模模肚子,唔,話說買衣服果然是個體力活啊!
「三哥,不要扯我耳朵!三哥!」
「不扯你耳朵也行,乖乖跟我回家」。
「不行!我要等那個姐姐出宮」。
「那她要是一輩子不出宮呢?」
「娘說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有緣,她一定會出宮的,我要去宮門口守著!」
「我算過了,你們的確有緣!」
「真的!」驚喜的聲音。
「一面之緣,你正好用完了,不會再踫到她了,」陰森的聲音。
「你又騙我!放開我,放開!」
這樣的八卦,某人怎肯錯過,循聲看去,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單眼皮尖下巴,很有韓國女乃油小生的味道,唔,有點眼熟——
「姐姐!漂亮姐姐!三哥,快放開,是那個宮女姐姐!」
某人黑線了,好吧,果然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那三哥愣住,被那少年逮著機會掙月兌了,撒丫子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小心翼翼打開,卻是一塊軟香紅玉糕,已經被壓的慘不忍睹,幸虧天冷,否則還會散發陣陣惡臭。
「漂亮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那天你送了這塊餅給我吃,記不記得?」
某人別過眼神,一兩銀子一塊的軟香紅玉糕啊,委屈您老做「餅」了!
「漂亮姐姐——」
「滾!」
少年訝了訝,隨即驚呼,「姐姐,你弟弟也好漂亮!」
某娃抬腳就是一記斷子絕孫腳,我大驚,伸手抓住,臉沉了下來,「去病!」
「放開!」
我臉色完全陰沉下來,手腕一動,他就力飛身而起,寬大的袖子中銀光閃過,我伸手抄住,同時毫不留情一腳踢了過去,他不敢閃躲,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我狠狠扔開銀針,「霍去病,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他終生纏綿病榻?」
他哼了一聲,別過臉,我氣結,「你還委屈了是吧?給我滾回去面壁思過,想不明白不準吃飯!」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將手上提的包袱扔給十七,腳不沾地的走了,我勉強壓住怒氣,轉身朝那兩兄弟一福,「家弟年幼不懂事,二位恕罪」。
「姑娘言重,是舍弟冒昧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示意十七遞去一錠銀子,「這點銀子權作賠罪,還望二位不要嫌棄」。
「不用——」
某人心焦某寶貝,哪還有心思跟他們扯皮,又福了一福,「二位恕罪,小女子還有俗事,先行告退」。
某娃一貫硬氣,愣是裝作沒發現某人一直跟在後面,隨意找了個屋子就進去面壁思過了,某人也惱了,一甩袖子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某人實在忍不住了,派十七前去查探情況,十七回來的很快,「小少爺說他還沒想明白」。
我恨的牙癢癢,「大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進宮,想是今晚不會回來了」。
某人暴躁了,十七遲疑,「小姐放心,小少爺不會有事」。
「那個屋子陰冷陰冷的,他還沒吃飯!」
他默了默,「屬下這就去給小少爺送個暖爐,再命人進宮通知韓大夫」。
「你親自走一趟,他要有事就別麻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