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樹枝,」我斜睨某公公一眼,「昨兒有人折了這個送我,說唯願我長樂無憂,唔,說實話,我很感動,無論他是不是真有那個心,我都被這四個美麗溫馨的字眼打動了」。
劉小豬皮笑肉不笑,「雲如許,你個老奴才越來越放肆了,這樣的好話不教朕,自己跑去跟玉娘說,嗯?」
雲大公公苦著臉,「皇上,小姐慣愛拿老奴打趣的,皇上恕罪」。
我正要再說,卻發覺有一大批人正在靠近,不由皺了皺眉,雲大滑頭立即轉移話題,「小姐,是林八子到了」。
我跳下搖椅,「我去更衣」。
劉小豬不悅,「就這麼梳著好看,阿嫣還沒看到吧?」
「對了,大人呢?」
「他沒回來?」
「呃——」
那邊一行人已浩浩蕩蕩到了跟前,某人趕緊行禮,林小姑娘高高興興扶住我,「李姐姐不用多禮,哎,姐姐怎麼用樹枝簪頭發?」
「呃——」
「姐姐的簪子摔壞了是吧?那時候我的簪子不小心摔壞了,就用樹枝簪著,過了好久才攢夠了錢買,來,這個給你!」小姑娘說著大方的拔下一支簪子遞給我。
「不用——」
她不由分說塞進我手里,「沒關系,我還有好多!」
好吧,我何某人還能說什麼?
劉小豬哈哈笑了起來,小姑娘意識到自己可能出錯了,無措看了看皇帝陛下,又看向我,好吧,某人也忍不住微笑了。
小姑娘委屈了。「皇上,我又說錯話了?可是李姐姐只有一支簪子,現在連那支簪子也沒了。我送她一個也不行?」
劉小豬笑的更加大聲,我正要說話。突然發覺有異物朝我頭頂直襲而來,忙側身避開朝頭頂看去。
五月雪花叢處隱隱露出一張絕色的臉,此時這張臉上正滿臉怒色,「李玉娘,本大夫的臉都被你丟光了!還不把那該死的樹枝拿下來!」
「不懂小家碧玉之美的人一邊去」。
某韓徹底暴走,「去你娘的小家碧玉,老子用銀子砸死你!」
某韓向來說到做到,當下一塊接一塊的銀錠劈頭蓋臉朝某人砸來。且準頭奇佳,絕不會傷及無辜。
某人自然是躲的狼狽,劉小豬卻在旁邊笑的直抽筋,估計還沒弄清楚狀況的林小姑娘一個勁的在旁邊可惜按某韓砸人的天分,練箭肯定前途無限。
幾人正鬧騰的凶,一個小太監急急跑了過來,跪倒在地,「奴才叩見皇上,隆慮公主難產,太後有令。請李小姐即刻前往長樂宮」。
我黑線,「你搞錯了吧?這時候要麼找穩婆要麼找太醫,關我什麼事?生孩子那回事我可是半點都不知道」。
那小太監顯然是急了。顧自爬了起來,抓著我就走,「太後說小姐是公主的貴人,更是小少爺的貴人,定要小姐到場,讓公主和小少爺沾沾貴氣,好平安過了這一劫,小姐快些去吧,否則整個長樂宮的宮人都要受罰」。
我忍住問如果過不了這一劫。某人會不會倒霉的沖動,韓玫瑰開口。「有事你往旁邊站一點,不準強出頭。李無慚,跟著」。
無慚同學輕飄飄落地,劉小豬也急了,「朕也去」。
「唔,不對啊,隆慮公主怎麼會在長樂宮生孩子?」
「原本早上還好好的,突然就嚷肚子痛,太醫說可能要早產,請小姐速行」。
長樂宮的人已亂成一團,我剛到了後殿,便被一個嬤嬤拉著站到了西南角的一顆梧桐樹下,囑咐就在那站著,某對于此等五行八卦之類的東西很是無語,站了一會便覺有些支撐不住,開始後悔早飯吃的太少了些。
「小姐——」
我壓低聲音,「我待會裝作要摔,你擋一把,我吃點東西」。
無慚很配合,而囫圇吞下一塊點心的某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稍稍好了些,不想劉小豬卻匆匆從偏殿過來了,「玉娘,剛剛怎麼了?」
「站久了腿有點軟」。
劉小豬不悅,「來人,去搬椅子來」。
我趕緊阻攔,「太後這般安排定然是有深意,別誤了公主」。
劉小皺皺眉,卻也沒有再說。
「公主怎麼樣了?」
「還是嚷著肚子疼,太醫在想法子」。
說實話,某人對這古代的接生術很懷疑,不過也沒笨到要主動請纓去看看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太後定然心焦,陛下還是回去陪陪太後」。
「母後不舒服,已經回了寢宮休息,朕陪你說說話」。
我低低嗯了一聲,他笑,「怎麼不說話了?」
「唔,是陛下說要陪玉娘說說話,現在反倒問玉娘怎麼不說話?」
「真是個不饒人的」。
「對了,衛娘娘也來了?」
「磯兒這幾天一直不爽快,她站了一會就走了」。
好吧,某個好不容易做次壞事的人又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劉小豬嘆氣,「听說她不在,你就這麼高興?」
我繃起臉,「陛下您看錯了」。
他失笑,伸手就要擰我的臉,我大驚,趕緊後退,「陛下,這里是長樂宮」。
「長樂宮又怎樣?你又不是沒在長樂宮囂張過」。
我勉強笑了笑,他縮回手,「算了,不為難你了」。
這時又一陣淒厲的痛呼聲傳來,我一個寒噤,開始想也許不能生孩子並不能完全算是壞事。
「皇姐年紀大了,這回怕是凶險」。
「公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劉小豬一嘆,「那時候大皇姐生襄兒時足足折騰了一天一夜,那些個奴才還不準母後進產房,母後當時就發狠了,硬是闖了進去,一直陪到襄兒出世,後來大皇姐一直說沒有母後,可就沒了襄兒」。
我心中怪異一閃而過,那邊劉小豬又是一嘆,「母後到底年紀大了,再沒了當年的魄力,否則又怎會忍心三皇姐一個人在里面折騰?」
我也就釋然了,「長公主沒陪著?」
「皇姐新婚,怎能進那污穢之地?」
我撇嘴,「生孩子是喜事,怎能說是污穢之地?」
「血污,到底不祥」。
我突然想起古代男人對女人種種見血之事的忌諱,忽地一陣心涼,如果真的進了宮,他日暗室中獨自苦苦掙扎的便是我了吧,再也不能冀求曾經被我放棄的種種溫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