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讓人無端心安,某人揪著校尉大人的衣襟深深嗅了嗅,方心滿意足的睜開眼,卻被那雙直愣愣盯著自己的眼楮嚇了一跳,一腳踢了過去,「一大早嚇什麼人?」
他不語,我打個呵欠,「起吧,我餓了」。
他依舊沒有反應,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不是無數個在含章殿醒來的早晨,可以親吻著他的臉頰說,「起吧,要練劍了,」可以揚聲叫,「十七,十七,快起來陪我練劍,」可以看韓玫瑰風華絕代的臉,听他尖酸刻薄的打趣毒舌……
想到這,我又習慣性的一手去捂心口,一手去拿枕邊的荷包,淡雅的靈芝清香讓我的腦袋清醒了些,連揪成一團的心也慢慢舒展開來,唔,真是個好東西啊!
「是什麼?」
我轉頭看向他英挺俊朗的眉目,又是一陣恍惚,四年了,當年那個別扭孩子也長成了男子漢的模樣,為何往事不能如風散去……
他慢慢蹙起眉,「誰允許你一大早就眼淚汪汪的給本尉找晦氣?」
我使勁眨著眼滾下床,就往帳篷外沖,卻被他拉住,擁進懷中,「好了,別哭」。
我想這些年我雖無時無刻不在惦記他,卻還是不願見到他的,明明已經有很久都沒再想起過那兩個已經離去的人了……
他輕拍我後背的右手撫向我臉頰,然後訝然掰過我的臉,我冷笑,「校尉大人,我是騰格里的子民,可不是軟弱的中原女子」。
他忽地緊緊抱住我,下巴搭上我肩膀。低低開口,「我想你,很想——」
淚水順著干澀的眼眶落下。一滴滴打到他單薄的中衣上,很快便濕了一大片。一室靜瀾中兩人彼此依靠呼吸交疊,仿佛四年多的遠離隔閡從未出現過……
「霍少——」趙小同學頓住腳步,訝然,「霍少,你——」
「出去!」
我推開他,伸手擦了擦眼淚,僵在原地的趙小將軍突然一個箭步到了跟前,伸手護到我身前。「霍少,她不願意!」
霍大校尉慢慢冷下神色,「滾出去!」
趙小將軍一咬牙,「此女與屬下已有肌膚之親,望校尉大人成全!」
票姚校尉大人深不見底的眼楮朝我看來,我撐著床慢慢後退,咽了口吐沫,「我沒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紅杏出牆!」
校尉大人仍然繃著臉。眸中的笑意卻繃不住,伸手擦了擦我滿是淚痕的臉頰,「餓了吧?我去打水給你洗漱。想吃什麼?」
「隨便,我不太餓」。
他捏捏我的衣服,「匈奴的衣服穿著難看,先穿我的湊合湊合」。
我翻個白眼,穿你的才是真的難看吧?
石化的趙小將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霍少,她,她到底是什麼人?」
失而復得的滋味其實某人並不太清楚,雖然時隔數年。某人才得以再度見到霍家寶貝,但卻是某人自找的。如果願意更是可以隨時回長安找他,而對霍寶貝來說情況則明顯不同。音訊全無生死不知,短短八個字就涵括了我這快五年來的狀況,我不知道這對他是什麼樣的打擊,而他又是如何看待我的突然離去,只是這次重逢後他對我的依戀明顯比當年又進了一層,比如此時——
「你老是盯著我的腿看是什麼意思?」某心虛的人將腿往回收了收,想了想又蓋上毯子。
他俯身蹭了蹭我的臉,「玉娘,我要解開你的穴道了,那個時間長了會損害身子」。
我沒多大興趣的噢了一聲,「終于良心發現了?」
他伸手在我腿上腰間點了幾次,我正要舒展舒展筋骨,忽听得一陣玲瓏相擊之聲,下一刻便覺腳腕上一涼,看去卻是一條細長的黃金鎖鏈緊緊拷在我雙腳腳腕上,金燦燦的襯著玉白的腳腕甚是好看。
我低頭模了模,笑道,「這個腳鏈不錯,很有情趣,」特別是用在某個特殊的場合……
在某人邪惡心思不斷時,校尉大人灼熱的吻落到了我額頭,「你喜歡?那就好,我還怕你會生氣」。
我扶著他的肩站了起來,在床上蹦了蹦,然後發現這古代的床硬的要命,一點沒有某人想要的效果,很是掃興的來回走了兩趟,又高興了,「聲音很好听」。
他也很高興,「嗯,這叫玲瓏鎖,取其聲音玲瓏動听之意」。
某人笑的更歡,「黃金鎖鏈有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打個黃金鳥籠把我關起來?」
他一滯,然後在我笑吟吟的目光中慢慢冷下臉,「你不高興,我也要鎖著你」。
「誰說我不高興了?」我又躺到他懷里,拿起書簡看了起來。
他沉默了一會,估計沒能推測出我到底是高興還是偽裝高興,換了個話題,「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天氣很好」。
我點頭,「我們去騎馬吧,我最喜歡在草原上跑馬了,那種天地永遠沒有盡頭的感覺,真好!」
他模模我腳腕上的鏈子,小心翼翼開口,「我帶你?」
「不用,我有鐺鐺,對了,鐺鐺呢?」
「破奴照顧著」。
我嘻嘻一笑,「校尉大人,不如我們賽賽馬,輸的那個人說一百遍我是白痴」。
他親親我的臉,「你是白痴也沒關系,本尉不嫌棄」。
唔,果然小正太長大了就不可愛了啊啊!
不得不說,鐺鐺作為一枚血統高貴的千里馬已經被某人養廢掉了,竟然只險險跟盜酈保持了同一速度,所以比賽一結束某人就暴走了,狠狠一巴掌拍了過去,「靠,看來你是徹底忘了鐺鐺只是你的小名,你真正的名字叫追風了!就憑你這速度也想追風,靠,追個輕功好點的帥哥都追不上!」
「騎術不好就不要怨馬不好——咦——」校尉大人模了模鐺鐺身上斑紅的血跡,「這是——」
某人再度一巴掌拍了過去,「靠,跟個不如你一半的比也能累成這樣!」
那邊校尉大人不敢置信的看向我,「這是——它的汗——汗血馬?」
「汗血馬有個毛線用處,還不是連匹盜酈都贏不了!」
「可它為什麼是白色的?」
「唔,因為白色跟本美人的美貌氣質更配?」
霍寶貝噎了噎,「我想騎騎」。
這個時候呢,某人可以說雖然鐺鐺已經忘掉了它高貴的血統,但憑你的小身板想馴服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續)